第9章

她刚下课从教学楼走向宿舍,在路上碰到洪小原,他开了一辆黄色的跑车,穿了一身正装,他叫住她。她上了车,旁边的同学都开始纷纷议论。“今天带我去哪里?”“去了就知道。”车一直开,到了一片湖的深处,那里茂密丛生,都是漂亮大棵的青竹,里面是一个生态园的酒店。“今天约一个重要的人吃饭,你陪着。”“我不去,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去吃饭。你吃你的,吃完了你就自己去散步。”“可以。”雅心答应,跟他到了酒店里的中心,房子都是用青竹做的,里面阴凉的很,天然爽朗。让人很舒服。雅心在饭桌上见到那个神秘的人,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穿的有些老土。他和洪小原互相寒暄了一下,雅心坐下一句不言,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她也知道这样的时刻她是应该安静的。那个男人一直看雅心,说洪小原有福气,当然他是开心的,但是雅心心里不舒服。她借机离开了饭桌。整个饭店都是冷清的味道,一个宴会厅大的地方却只有三桌人在吃饭。饭店的服务员都穿着大红色旗袍,衣料很一般,看得出是很便宜的那种。雅心在花园里到处闲逛,这真是一个清幽的世外桃源。她坐在一大片竹林的石凳上休息,傍晚,微风徐徐吹过,她闭上眼睛仿佛一切如梦境,如幻想。洪小原出来找她,让她回去陪着吃饭,她很不高兴,他也很生气,两个人第一次发生了争执。她强制要求他送她回去,洪小原也没办法,辞了故人,送她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天已经漆黑。他们在湖泊中央窄小的石路上行使,他开的有些慢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今天这个人吃饭吗?”“不知道。”雅心还有些不高兴。“别生气了,我请他吃饭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我向帮你换个学校。”“我现在好好的,换什么学校。”“我知道你马上要出国了,我不想让你走。”洪小原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把心思说给她听。雅心想到了陈诚,那个夏天晚上给她送竹枕的男孩,那是青青少年时的甜美。那一刻,她觉得洪小原很像他。她没有说话,就是一直看着窗外,虽然什么都很模糊,但是星星点点的微光,一阵阵的从眼前闪过,她知道自己很感激他,感激洪小原为自己做的,她没有什么可回报的。她也不想欠男人任何的感情。“你要是能找到我就不走了。”雅心在洪小原停车的时候对他说。洪小原突然转过来狠狠的抱住了雅心。雅心没有挣扎,她面对这个男人很安心,至少这是段纯真的感情,洪小原让她去他家,雅心拒绝了。

文东消失了很久,今天早上给雅心打了电话。雅心听出他声音的疲惫。“你在哪里?”雅心关切的问。“我在XZ,布达拉宫前。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你,原来我静下来竟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很想你。”文东这次说的真的很真诚,因为他是不会在佛祖面前撒谎的,他是佛教信徒。雅心挂了电话,大哭起来,最后泣不成声,她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他。他在第三天的时候回来了,他到雅心住的地方找她,他在门口敲门,雅心却关了灯。“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见见我。”文东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说着话。雅心在房间里听得见,可是她不愿意出来见他。她不知道该跟文东争论什么,应该指责他的母亲让他晚上回家不陪自己,还是应该指责他当初就不应该再回头找自己,还是指责他说好分手现在又回来的种种。她不知道。她迷茫。他又再一次敲了门,雅心还是没有理会,他走了。雅心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沉重的不舍,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坐在床边泪流成河。

雅心回到学校,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再也不是当年那风光的学校名人,上课她就坐在教室最边沿的地方,她不想有人看见自己,她就想自己能这样安静的呆着。洪小原还是偶尔回到学校来,会给她带各种名牌的生活用品,会送她各种名牌的衣物,她都收下了。她想知道,当一当物质的女人是什么感受,其实她骨子里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但她还是做了。她想改变自己,不想再为文东沉沦了。又过去了好几个月,现在的雅心成了年级茶余饭后的谈资。雅心也根本不否认也不出来解释,因为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现在不会真的变成她们说的那样的人了吧。”荣荣中午在宿舍吃饭,终于忍不住的问了。“你说是就是吧,我不在乎。”雅心在床上说。“我们宿舍的人都被攻击了,也都出名了。”荣荣有些认真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让你们受牵连的。”“那你告诉我们实话。”荣荣放下碗筷。“什么实话?”“你是不是靠身体去换钱了。”“你说什么呢。”雅心从床上坐起来。“外面人说,你穿的用的都是名牌,肯定做什么,别人才会送的。”荣荣还是很认真。“傻丫头,我家有钱呢,根本不用别人跟我买啊。”雅心笑起来。“那外面说得那么邪乎,就像亲眼看见你,捉你在床一样。”“她们不那么说,你们能信吗。”荣荣想了想,自己笑起来。“原来我也是被骗的一个啊。”“是的啊,傻丫头。”雅心回到被窝里,继续睡起来。她沉沉的睡起来,脑海里一阵一阵的出现很多人,匆匆的行人,拥挤的马路,然后每个人都对自己微笑最后消失,化作泡影一般。

她还是整天和洪小原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对她好,满足她所有的欲望,让她宠到极致。可是她一点也不开心,人来人往的她无心关注身边的人和事,荣荣好像知道了什么,这些天一直陪着她。“他又来了,你出去吗?”荣荣轻声对她说,她在静静的写着什么。“去啊,当然去。”“为什么你跟他在一起不开心还要这么做?”荣荣终于问出了雅心心底的痛。“谁说我不开心,我很好啊。”“别骗人了,我们大家所有人都开得出来。”“我没事。”雅心走了,荣荣在她的床位下坐了很久。

又是一年圣诞节了。今年的雪来得早一些。雅心中午下完课接到洪小原电话,他让她走出去,到校门口的石桥上。她照做了。到处都是人车的声音,她走的很慢。她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他。他一个人站在下雪的街道上,手上拿着一个和他一般大的毛绒熊,棕色的,很漂亮,还拿着一束她最喜欢的蓝色妖姬。他看到她,缓缓向她走去。雅心就站在原地不动。“圣诞快乐。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了。”“我拿不了,你先拿着吧。”雅心没有一丝喜悦。“跟我出去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啊。”雅心答应他。可是她并不乐意,但是她却做了。一路上雅心没有出声,但是他也已经习惯她这样。“吃饭了,我的小公主,别闷闷不乐了。”洪小原哄着她。“我又不是小孩子,别这么大声。”“怕什么,我就喜欢这样疼你。”“我有什么好的,你做这么多?”“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一种想去疼惜你的感觉。很莫名。”洪小原抿了口茶。“你以前的女朋友呢?”“她走了。”“走了?为什么?”“她说我对她太好。”雅心听着他说,笑了笑。“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在笑你。”雅心直接的对他说。“难道你也有这种感觉?”“有点啊。不过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不用在意。”雅心说完,开始大口的吃三明治,她最近总是吃很多,然后到深夜又在厕所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出来,好像这样才会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吃完饭我带你去我家吧,就在这附近。”“好的。”雅心又答应,她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戒备。他们开了十分钟的车到了一个很大的小区门口。那里有很多树,树木都是笔直的毅力着,高大威猛,在快黑夜的视线下,像一个个威武的将军挺立在院子的四周。“好清幽的地方。”雅心很喜欢。“这是我准备结婚的房子,可是我买完了她就离开了。”他说的很诚恳,雅心倾听着。他们上电梯,走进这个陌生的楼道,雅心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紧张。“进来吧,我给你买了新的拖鞋。”他事先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雅心走进房间,很漂亮的落地窗,淡紫色的窗帘被风刮得飘扬起来,“别开灯,这样好舒服。”雅心走过去,蜷缩在地毯上,看着窗外,外面已经开始下着鹅毛大雪了。洪小原走过去,拿着毯子他想抱住她,她挣脱了。“别这样,我们是好朋友。”他也没有再做什么让她不高兴得事。“这个房子里有你前女朋友得味道。”“不会啊,我已经找物业打扫过了。”他很紧张得看着雅心,“我是说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和布置很女性化。”雅心走到卧室坐在床边说着。“这些都是她买的,她留下一张照片,再你来之前我把它扔了。”“为什么这么做。”雅心有些不高兴。“我还不是不想让你看到不高兴。”洪小原拼命解释。“我有什么不高兴,那是你和她的回忆,应该留下。”“在准备让你来之前我都丢了,只有一张她的照片。”洪小原最后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木质相框。雅心拿过来看,她没有一丝觉得不满,她心中突然看到的是往日他们的甜蜜,那个女孩有乌黑的长发,笑的很甜美,那么天真灿烂。雅心还给他相框,说要离开。雅心起身,洪小原走过来用身体挡住她,雅心没往后退,这就这样两个人相距得几乎要贴上了。“我不让你走,留下来陪我。”洪小原第一次这么霸道得跟她说话。“我要回家了。”雅心只是这么说,没有生气没有强硬。“是不是照片让你不高兴了?”“怎么会,是我一定要看得,不怪你。”“那你为什么不留下?”雅心笑笑,推开洪小原,直径往门口走去,洪小原从后面拽住她,把她抱在怀里。雅心很享受现在的感觉。此时的她脑海突然回到几年前。她看到文东同样的抱着七七在怀里,就在自己面前。这样的画面有时经常会出现。她已经离开文东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