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强把他在香满路的账清算一下后,该提的设备提走了,该提的现金也提走了,蔡晴给他一路开绿灯,没有差他一分钱,与当初邹卫军老婆刘小芳要钱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王超不禁对蔡晴摇头道:“到底是兄妹,这回你的钱好充裕哦,从头到尾没听你说过一句没钱,呵呵,好像为你哥准备好了分家似的?”
蔡晴这回难得一次没有和王超唇枪舌剑的对着来,只是任王超说,自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蔡强从公司分出去后,就开始招兵买马、购买设备,摆出一副大干一场的阵势来。
这时的蔡强,彻底改变了以前懒懒散散的作风,上班不玩电脑游戏了,也不喝一些无意义的酒了,要喝酒也是和一些他自认为有用的厂家和客户,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成了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企业老板。
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在这方面蔡强可谓发挥的淋漓尽致。
蔡强根本没理会王超要求把公司取名为香满路分公司的主张,而是取了一个叫什么忠诚的公司。
如此,蔡强的公司从里到外,和王超的香满路公司毛的关系都没有。可恶的是,不但没有,还采取低价竞争的方式,挖走了香满路公司不少的老客户……
有一天,王超闲来无事带着毕磊来到五城公路局。已由养护公司经理升到分管养护副局长的侯玉国接待了王超。
侯玉国说道:“我们有条路要铣刨,打你那给你开过车的大舅哥的电话,叫他过来签合同,盖的是武汉忠诚工程机械租赁公司的章子。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你专门成立了一个租赁公司,好开发票避税。”
王超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思忖一下说道:“这公司和我没关系,他分出去自己做了。”
侯玉国愕然了,说道:“不是啊,他说是你的啊。不过话说回来,他报的价比你以前报的价是便宜一点。”
“不好意思,侯局,以前他们报什么价我不清楚,利润是多少我也搞不清楚,鬼知道是贵了还是便宜。”
“哈哈,你这老板当的。”侯玉国笑道。
一旁的毕磊说道:“我们王总只管大方向。”
侯玉国摇头道:“做生意不管账,别到时让人骗了还给别人数钱。不说了,反正我那还没开工,你说,到底是你做还是那个什么忠诚公司来做?”
“你不是和他签了合同吗?”王超说道。
“签了合同又怎么了,我看你舅哥带着那个姓彭的来就来气,还塞红包给我,少来!”侯玉国鄙夷道。
“破人生意,如同杀人父母,我想这单就算了吧。”王超看了一眼毕磊无奈地说道。
“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想当年你和彭东升竞争那会,可是斗得你死我活的,怎么了?这上了年纪连拼搏精神都没有了?”侯玉国笑道。
王超想着蔡晴做也好蔡强做也罢,反正他自己是看不到钱的。再说毕磊在旁边,谁说得清他现在是不是蔡晴的眼线?就说道:“都是他们家的事,我懒得管了。”
“你这是冻死的鸭子嘴硬,鬼知道你是管不了还是真懒得管。你这大舅哥还是有两下子,以前帮你开车,现在摇身一变当老板了,厉害!”随即又说,“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老婆,叫舅哥来给你开车,不就是怕你在外面做坏事……想想也是,给你做那么多生意,还没帮我找过小姐。”
王超见侯玉国当着毕磊的面说这个,就尴尬道:“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好。”
“开个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好像你真的做了什么似的?”
毕磊来一句:“老板,我什么都没听见。”
王超抓了抓头苦笑道:“你别笑我了,现在到下班时间了,走吧,出去喝一点。”
“行,你想喝什么?”
“黄酒。”
和侯玉国喝完酒后,王超就启程回武汉。
在路上,喝了两壶黄酒的王超感到酒有点上头了,就准备睡一下,看着车的毕磊,想了想问道:“上回去宜乡,蔡晴问了你什么吗?”
毕磊听到王超的问话后没有当即回答,随后吞吞吐吐说道:“没……没。”
看到毕磊这种神态,王超心中就咯噔一下,酒也醒了一些,马上说道:“什么没,蔡晴都说了我是和两个女同学、还有一个男同学吃的饭。小毕,有什么说什么,撒谎可不好。”
毕磊马上脸都红了,他说道:“老板娘那天是问了我一下,我只说你和同学们在一起。”
王超不想为难毕磊,就不再追问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在下属面前问这种事既丢面子又掉身价的,没意思。反过来蔡晴还真不怕丢脸,从种种迹象来看,为了对付王超,蔡晴可能把石磊、毕磊、张晶他们都发展成她的卧底了。
回到直方大公司的办公室,王超看到蔡刚坐在那抽烟,感到奇怪,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我可没说,说吧,什么事?”
说起来这个大舅子比起二舅子来说,为人还是老实些。但他毕竟是蔡家人,对王超也没表现出过分的亲热,仅仅是因为蔡晴的原因亲戚而已。
十多年前,他和蔡强还联袂和王超打过架,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王超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吧?
因此这回蔡刚不请自来,王超便多少感到奇怪了。
只听蔡刚说道:“我弟不是和公司分家了吗,蔡晴要我分管租赁。听说五城公路局有单铣刨的活,你能不能帮我去个电话……”
“五城,晚了,你弟弟已经把合同签了。”
“签了,你怎么知道?”
“我刚从哪里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毕磊正在向你妹妹汇报呢。”
蔡刚涨红了脸说道:“他怎么能抢我们的生意,五城公路局一直我们的老客户……我回去跟妈说去!”
看到五十多岁的蔡刚激动的要跟妈告状的样子,王超有种莫名的快感袭上心头,于是开始恶作剧了。
王超说道:“哥,你别激动,都是自家人,肉烂在锅里,不算抢什么生意。作为大哥的要多帮助弟弟。就像我今天在五城,人家要我做我都不做,不信你问毕磊。”
“那你为什么不做?”
“都是你们蔡家的事,我可不敢做得罪丈母娘喜欢的二儿子。”.
王超知道,丈母娘三个孩子,最受宠的就是二儿子。这点蔡刚是知道的,他对此也是忿忿不平的。现在他一听到王超说出这种话,头脑简单又没甚文化的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把烟头一丢叫道:”这样搞,我不干了!”
“不干了,你真不干?那好,我以后把信息都给蔡强,这样在你妈面前我也好做人。”王超笑道。
“我……我退股!”
“退股,那你要跟蔡晴说才行。她当家……”
王超话都没说完,蔡刚就气乎乎地走了。
想到蔡刚马上就会去找蔡晴理论闹成一团,王超好开心,但开心之余又悲从中来,想到自己在公司没有一点话语权,全公司上上下下都以蔡晴马首是瞻,觉得很没有意思,又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念头了。
于是他走到中国地图前面看了看,发现偌大的中国他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一下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好?
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路通李晓明的,就问道:“李总,有什么好事?”
李晓明回答道:“没什么好事,就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你别撩我了,我现在烦得很。”
“什么事烦得很?”
“说给你听也听不懂。”
“听不懂我就不听,但如果你心烦的话就到XZ来吧,我在LS等你。”
我在LS等你,有首歌不就是这首歌名吗?是的,歌中唱道:
亲爱的你如今你在哪里
我回到LS找寻着你
记得我们LS初次相遇
相爱相恋相知相悉
布达拉宫为我们作证
我有多么爱你
……
王超霎时眼睛一亮,说道:“你在LS?行啊,我马上就过来。”
“你真的来!”
“难道还有假的,我马上订机票!”说完王超就把电话一挂,走到蔡晴那里问旅差费了。
因为王超知道自己的信用卡都透支了,蔡晴不充钱是去不了LS的。
没想到的是,蔡晴不给王超去LS旅差费,因为她正在气头上,她说道:“王超,想不到你这个正人君子还会挑拨离间!你说,你为什么跟我大哥说那种话?”
王超也不辩解,他回答道:“事实就是这样,我说错了吗?”
“好,你没说错!那你的事别问我。”
“你意思是说不给我去LS的钱?”
对付王超蔡晴颇有经验,她见王超说话带点生气了,就说道:“不是不给,是公司没钱。”.
“又是没钱?”
“你自己不会睁开眼睛看看,别人家的女人不是逛服装店就是进美容院,我现在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你还想着心思去外面花钱,你讲不讲良心?”
“钱都在你身上,你不花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呆在这里屁都不是,出去散散心不行吗?”
“哎呦哎呦,听你话的意思好像我让你不开心似的。每天衣服有人帮你洗,饭有人帮你做,你还要我怎么伺候你?你有去外面疯的时间,不会带着毕磊他们跑跑业务。”
王超懒得和蔡晴多说,只是问道:“你给不给啊?”
“不给,公司没钱。有本事自己挣去。”
“自己挣,我直方大公司的章子什么都在你这,我拿什么挣钱?”
“不要讲这个理由,反正为了这个家,我是问心无愧!”
“蔡晴,我们可是做生意的,不是工薪阶层拿工资的,那些拿工资的人才是省一个是一个,如果我们开公司连买件衣服的钱都要省,还开个什么公司?”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这里就是没钱。”
左扯右扯的,蔡晴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没钱,反观王超自己把自己都带偏了,竟跟蔡晴说起用钱观了。
最后王超看到为钱的事和蔡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只好悻悻地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王超想着如何回复李晓明这回去不成XZ了?如果直说,面子可就丢大了,堂堂一个香满路和直方大公司的老板,去个XZ还没钱,问老婆要还不给,这不让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如果骗李晓明说有事去不了,可刚才要去XZ的态度那么坚决,李晓明不会说王超是神经病才怪呢。
就在王超左右为难的时候,辛艺打电话给他了。
自从那个晚上王超打电话给辛艺而辛艺不方便接以后,王超就再也不敢主动打电话给辛艺了。尽管辛艺后面跟他说了白天打电话比较方便的话,但多少有点自尊心的王超,觉得打个电话也要偷偷摸摸的,感到实在有点憋屈,也就不主动打电话给辛艺而只是坐等辛艺打来的电话。
这不,辛艺的电话就在王超懊恼的时候来了。
老实说,尽管王超不愿意打过去,但接听辛艺的电话,王超的心情还是蛮愉悦的,因为自从和辛艺联系上以后,王超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和辛艺通电话,究其因,是辛艺的电话每每使王超在懊恼之中能化解开来,就像这次一样。
王超把刚才的烦恼一下就丢置脑后,对辛艺说道:“辛发小,现在有空和我通电话?”
“是啊,超哥哥,刚带着陈玉和实验室主任见了面,现在他们正在谈,我就抽个空和你聊聊。”
“咦——,你怎么叫我超哥哥了?”王超笑道。
“叫你超哥不更亲近一点。”
“嘿嘿,随你怎么叫,你叫吧,你既然叫我超哥,我就叫你辛妹子吧,我说辛妹子,你到底是大老板啊,和我讲个话都要抽个空,你时间真那么紧?”
“可不是?”
“哦,你忙多好,不像我,每天无所事事的在打发着日子过。”
“你有那么多时间就到宜乡走一走,把你的一些好朋友都叫上,我来做东,请你们一起去唱唱歌。”
“去不了哦,宜乡是个是非之地哦。”
“那你去别的地方总行啊。”
“别的地方那更不行!我家那位现在对我经济封锁,连去个XZ都不给我盘缠了。哈哈哈!”王超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开玩笑,不至于吧?”
“是的,你打电话时我还在想着怎么回复人家去不了。”
“你答应人家了?”
“是的。”
“承诺了的事就要做到,失信可不好。”
王超正想着怎么回答辛艺的话,辛艺又说道:“要不你把卡号发过来,我打钱给你。”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
“你就不要和我讲客气了,我俩是发小,给钱你用不是很正常的事。别说了,把卡号发来!如果不好意思,就算你借我的。”
王超知道,辛艺说借钱给他无非是给他一点自尊,否则以王超的性格是不会要的。
正所谓一钱难倒英雄汉,当王超听到辛艺要借钱给他时,他竟然没有婉拒的勇气和骨气。他接受了,并且自我安慰道:我是借,借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