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汉高祖与叔孙通

汉高祖是平民出身,不懂礼节,对专讲礼仪的儒家没有好感。他刚起兵的时候,遇到戴着儒冠去见他的,就会摘下他们的儒冠,撒一泡尿在里头,表示侮辱。汉高祖二年(公元前205年),有一位儒者叔孙通,从关中逃出,辗转到了他那里。叔孙通知道他讨厌儒生,就取掉儒冠,穿上楚国短衣,果然很得高祖喜欢,被拜为博士。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天下统一,诸侯尊汉王为皇帝。即位的仪式便是由叔孙通制定的。那时君臣名分虽然定下了,但是群臣大都出身草野,不懂礼节,殿上喝酒的时候,常常互争功劳,喝醉了就乱叫,拔剑砍柱,高祖很觉厌烦。叔孙通便乘这机会向高祖说:“儒者虽然不能进取,但是可以守成。我愿意召集鲁国的儒生,跟我的弟子一起商定朝仪。我想现在应该采取古礼和秦仪,创造一个新制度。”高祖说:“你可以试试看,但是不要太繁琐,拣容易做的就行了。”

叔孙通就奉命到鲁国征召儒生,带了三十三人回京城,让他们跟自己的弟子一百多人,在野外用绳子围了一个圈,当中插上许多茅草,当作君臣的席位,操演礼法。一个月后,他请高祖去参观,高祖认为很简单,做得来,便命群臣照样学习。

汉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长乐宫刚建成,群臣都到那里去贺年。天刚亮,朝见的人便根据官位等级顺序进入殿门,然后按文武官员的地位,分站阶陛两旁,文官向西站立,武官向东站立。皇帝出来后,用传唤的形式,按地位的高低,依次向皇帝祝贺,没有一个人不肃敬惶恐。礼毕喝酒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敢喧哗失礼,都低着头喝。于是,汉高祖很高兴地说:“我到今天才知道做皇帝的尊贵啊!”

虽然儒家的礼仪获得了高祖的赞赏,但是因为其后诸帝都重视“黄老”治术,儒家依然无法称霸思想界,直到武帝时才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