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7 政府政策与供求关系——最贵的铁皮

导读：上海车牌一直被誉为“世界上最贵的铁皮”，价格不断飚升，竞拍难度也越来越大。车牌的供给量远远小于人们的需求量，从而出现了沪牌短缺、价格高企的紧张局面。上海市政府有关部门也一直在制定政策，设置警示价，把二手车牌纳入统一拍卖，防止车牌价格过快上涨。2016年6月18日公布了经修订完善的《上海市非营业性客车额度拍卖管理规定》，调整了个人申请参加拍卖的资格条件。简单来说，就是进一步提高参加沪牌拍卖的门槛，缓解沪牌供不应求的局面。在目前城市交通日益拥堵的大环境下，上海私车额度拍卖政策有其存在的意义，但要通过完善细则来确保车牌价格的合理。

 

上海车牌一直被誉为“世界上最贵的铁皮”，从1986年开始拍卖以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上海车牌的材料是铝合金，重量约100克。2017年3月的车牌平均成交价为87916元，换算过来每克车牌879元，同期的足金价格是每克280元，上海的私家车牌照价格远远超出了黄金。随着上海私家车保有量的上升，参加拍牌的人数持续增加，政府对牌照的数量限制加强，导致沪牌的价格不断飚升，竞拍难度也越来越大。尽管2016年6月18日出台了《上海市非营业性客车额度拍卖管理规定》，必须是上海本市户籍，或者连续缴满3年社保，名下无沪牌且1年内没有相关交通安全违法记录的人才有拍牌资格，但是对于沪牌的需求仍然持续呈现火爆状态。2017年1月，232101人参与拍牌，投放数量12215，中标率为5.26%;2017年2月，251717人参与拍牌，投放数量10157，中标率为4.04%;2017年3月，262010人参与拍牌，投放数量10356，中标率为3.95%。这也就意味着1000名参拍者中，只有40～50个人能够成功拍到沪牌。如此盛景，引发不少市民吐槽，他们称上海车牌拍卖实质已经成了“抽签”。

从经济学角度来看，需求量是买者愿意并且能够购买的数量，它与价格成反比；供给量是卖者愿意并且能够出售的数量，它与价格成正比。上海目前私车牌照的高价位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牌照的需求远远超过牌照的供给造成的。私车牌照的社会供给就是政府的每月牌照发放数量，环境保护和城市拥堵的因素直接制约着政府每月牌照的发放数量。牌照供给是管控的，但是需求的增长潜力巨大。上海是中国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购买私家车的人越来越多，对沪牌的需求越来越大。首先，市民的生活水平和消费能力逐渐提高，对私人出行工具的需求随之增加。其次，由于住房制度的变迁和房价的高企，市民选择到离城市中心更远的地方居住，出行距离加长使得人们更依赖于私家车的出行方式。再次，作为全球大都市，上海都市圈的人口总量已经接近东京都市圈，位居全球第二，大都市的人口聚集使对于上海牌照的需求难以下降。最后，上海对外地车牌在高架道路上的限制不断收紧，沪牌的保值功能进一步拔高了私家车主对沪牌价格上涨的心理预期。从前面的数据可以看出，上海市全年投放的车牌数量还不如一个月参加车牌拍卖的人数多，表明沪牌的供给量远远小于人们的需求量，难怪会出现沪牌数量短缺、价格持续走高的紧俏局面。

既然沪牌价格大幅上涨的原因是沪牌的发放量不足，为什么政府不增加沪牌的供给量来平抑价格呢？因为道路是一种公共资源，如果任由个人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自由买车上牌，一定会产生道路的过度使用，导致道路行车拥挤，造成交通的低效率。政府进行车牌管理的主要目的是抑制小汽车保有量过快增长，缓解交通拥堵的问题。而且这些私家车排放的大量废气也会对上海的环境造成一定的影响。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车牌拍卖制度实行下去，车牌的价格会一路走高，很快就会跨入10万元行列，这也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市场应该是公平、公正的，10年前只要两三万元买到的车牌为何现在仍可继续使用？那些政府和国企单位的“公车”牌照，凭什么就可以免费？它们也是城市拥堵和大气污染的贡献者。

在目前城市交通日益拥堵的大环境下，遵循“价格优先、时间优先”原则的上海私车额度拍卖政策有其存在的意义，但要通过完善细则来确保车牌价格的合理性。为了防止过分供不应求导致“一牌难求”的畸形局面，上海市政府相继采取了三项措施。第一，设置警示价，当投标拍卖者在首次出价阶段的价格高于警示价时，系统将不接受此次报价，以此来控制沪牌价格，避免价格无限制地上涨。第二，为了杜绝不规范交易，政府规定上海二手车的车牌纳入统一拍卖，不得擅自转让。意味着大约200万上海车牌的持有人在处置自家车辆时，包括出售、继承等，车牌不得随车自由交易，必须和新车牌一起被强制拍卖。此前二手市场不受政府的管控，往往比新车牌的拍卖价格高出很多。那些多次拍牌不成功的车主和不差钱嫌费事的人会选择二手车市场购买车牌。第三，2016年6月推出《上海市非营业性客车额度拍卖管理规定》，进一步提高参加沪牌拍卖的门槛。“6.18”政策被称为史上最严的沪牌限拍政策，名下已有上过牌照车辆的人及名下已有沪牌的人不能再次参拍沪牌，而非本市户籍者则需要持本市居住证明且自申请之日前已在本市连续缴纳满3年社会保险或个人所得税，同时对遵守交通安全法律法规提出具体要求。别抱怨有钱拍不到沪牌了，有的人可能连参加沪牌拍卖的机会都没有。政府的这些措施都说明了经济学原理中的“政府有时可以改善市场结果”，提高经济效率，更好地实现资源配置。

（案例作者：罗守贵 吴玥）

相关材料1

上海车牌拍卖价接近9万元大关 创今年以来价格新高

中国经济网10月26日讯10月22日，在上海举行当月的车牌拍卖会，有213212人参与拍牌，平均成交价为88359万元，创造了2016年以来的价格新高。根据数据显示，本月沪牌投放额度为11621张，较上个月减少1268张。尽管如此，本月也是近年来官方投放车牌较多的一个月。随着上海对外地牌照车辆限行的进一步收紧，沪牌的需求持续呈现火爆状态。此前，上海市交通委宣布，增加个人非营业性客车额度投放量，在年初确定的10万辆基础上，增加3万辆，共计投放13万辆。不过，此举对于每个月动辄超20万人的“拍牌大军”而言，仍旧是杯水车薪。就本月来看，中标率为5.5%，相当于1000名参拍者中，只有55个人能够“交上好运”。如此拍牌“盛景”，引来不少市民“吐槽”，他们称上海车牌拍卖实质已经成了“抽签”。在目前国内的车牌制度中，北京实行的是“摇号”，以此保证“人人平等”，而上海更倾向于通过市场“杠杆”，选择用车需求更强烈的人群。（有删节）

相关材料2

2016沪牌限拍新政出台

上海市交通委于6月18日公布了《上海市非营业性客车额度拍卖管理规定》，对当前的客车额度拍卖规定作了进一步优化完善，收紧个人申请参加车牌拍卖资格条件。该新规将从7月19日起施行，自发布之日起，办理个人客车额度拍卖登记手续和在用客车额度直接流转的，执行该规定。同日，6月19日起，上海市暂停办理申请参加客车额度拍卖登记业务，以及暂停在用客车额度直接流转业务，重新开放办理的时间另行通知。

新旧政策对比

1．个人申请参加拍卖资格条件更加细化

原先个人参与拍牌必须持有有效的身份证明，包括上海市身份证、上海市居住证等，同时必须满足个人持有有效驾照，才可以购买拍牌标书参与拍牌。但是新政出台之后，对于个人参与拍牌的资格条件更加细化，具体如下：

（1）本市户籍，或者持本市居住证明且自申请之日前已在本市连续缴纳满3年社会保险或个人所得税。

（2）未持有客车额度证明。

（3）未拥有使用客车额度注册登记的机动车。

（4）持有效的机动车驾驶证。

（5）自申请之日前1年内不存在相关道路交通安全违法行为记录：累积记分达到12分；驾驶机动车发生5次以上道路交通安全违法行为；被处以暂扣或者吊销机动车驾驶证、拘留的行政处罚。

（6）经联席会议提出报市政府批准的其他条件。

2．客车额度有效期延长

根据新出台的政策，客车额度从半年增加到1年有效期，详细日期以额度单上印的日期为准。

3．新增审核时间

原先个人购买标书可在当天现场拿到标书，但新政实施之后，个人购买标书需等20个工作日进行审核后才发标书。

新政的三个问题

（1）问：如何理解“要求未拥有使用客车额度注册登记的机动车”，以及“未持有客车额度证明”，将其解读为只允许“一人一块”，对吗？

答：有一块车牌的和从旧车上退出来手上有额度单的，都不可以再拍牌，也就是说，只要名下有沪牌额度的都不可以再参与拍牌。沪C和新能源车不受此规定影响。

（2）问：现已有标书，如不符合新规资格，后续还能拍吗？

答：在标书有效期内继续拍牌，拍不中，重新申请时按新的办法。

（3）问：新申请如何办理？

答：新的申请人去买标书，提供身份证、驾驶证。如果选择税收证明的，可带税收证明；如果选择社保的，则不用带，后台会比对的。

影响：短期内拍牌人数或将受新政影响而减少

从2017年年初开始，上海拍牌人数受到加强限制外牌措施以及出台临牌限行措施等政策的影响，每月拍牌人数呈现增长趋势。而新出台的“限拍”政策，特别是个人参与拍牌资格条件的设立，将会有效地减少“一家多标书”等现象，会在短期之内减少拍牌人数。但就目前市民对于沪牌的需求来看，对于沪牌的需求会远远大于每年沪牌的总投放数量。供需关系的不对等，将使得拍牌人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累积增长。因此，从长远来看，此次“限拍”政策的出台对于拍牌人数的增长和中标率低等问题或将不会有太大影响。（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