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结语

作为一部重要的反教作品，《破邪集》有诸多文本来源及复杂的形成过程，它对于中国传教史及思想史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文献及思想价值。文本不仅收录了关于“南京教案”及“福建教案”的重要信息，还反映了晚明儒释耶“三教”的关系，而本土的儒释道“三教”概念则成为反对外来天主教的一个重要原因。此外，它对于反思清代“汉学”及近代“中体西用”思潮都具有很大启发意义。

《破邪集》可以给今天的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启示呢？在主张文化对话与宗教宽容的当今，我们会认为《破邪集》呈现出的态度过于激进了，而激进的历史不过是“以暴制暴”，文化上的激进便是自我满足和不思进取，这最终阻断了相互交流借鉴的可能。从这点上来说，中西文化在18世纪最终被割断，持定“夷夏之防”的道学家们难辞其咎。“道”如果是“多”，则无法定是非；如果是“一”，则不能为某家某派所独占，而只能是“分有”。借用儒教津津乐道的说法——“天不变，道亦不变”, “术”有门户之争，“道”却不会“为天下裂”。特定事件作为历史的柴薪终将燃尽，但思想的火星却会在人类文明的长夜中，永不止息地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