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巴黎妇女参政状况

法国妇女在20世纪后半期获得了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较好地享受接受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的权利，逐渐具备了参政议政的能力。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努力，法国妇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法国政治生活的各个层次上，并走向权力金字塔中更多的高端职位。2012年法国大选后，社会党组建了男女比例平衡的内阁，表明了法国新政府对于政治参与中性别平等原则的重视。

那么，作为法国的首都，巴黎市妇女在巴黎的政治生活中的地位是否能够作为典型反映出法国妇女对政治的参与度？巴黎市政治生活中的妇女参与状况具有什么样的特点？巴黎市政府采取了什么机制来鼓励妇女参政议政？巴黎妇女参政水平受到什么样的因素影响和制约？巴黎机制对北京有什么样的启示？这些都是本节力求解答的问题。

一 法国妇女政治参与历史综述

巴黎妇女对男女平等的诉求早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就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显现。1789年大革命爆发后，巴黎妇女曾向国民议会要求与男子平等的合法人权，包括参政权、教育权、财产权、离婚权等，并成立了争取男女平等的民间团体。她们的举动不仅大大推动了法国女权运动，某种意义上也带动了整个欧洲妇女运动的发展。但法国妇女并没有比其他欧洲国家妇女更早获得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德国妇女、美国妇女和英国妇女分别于1919年、1920年和1928年就已经获得了选举权。而在法国，直到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基于妇女在法国被占领期间的杰出表现以及她们在自由法国运动中发挥的作用，法律才最终赋予了妇女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法国第一次男女共同参加的立法选举于1945年举行，结果是国民议会中女议员比例占到6%。第五共和国成立后，在戴高乐（1958～1969）、蓬皮杜（1969～1973）、德斯坦（1973～1981）执政期间，这一比例仅维持在2%的水平上；密特朗时期有所提高，但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才超过10%。目前法国国民议会577名议员中，女议员约占总数的20%，与位居欧洲第一位的瑞典女议员44.7%的比例相比，还有相当的距离。根据联合国2011年《人类发展报告》，法国国民议会女议员比例在全球的排名仅为第20位。

妇女在1944年以前就开始进入法国中央政府任职。1936年，曾有三名杰出妇女担任过副部长。1947年，热尔曼娜·博安索夏普（Germaine Poinso -Chapuis）成为法国历史上第一位女部长，执掌卫生与人口部。第五共和国以来，法国妇女在内阁所占比例逐渐增长，但速度一直较为缓慢。戴高乐和蓬皮杜担任共和国总统时期，分别只任命了两名女性入阁。20世纪70年代德斯坦任总统时期，女性部长、国务秘书的人数略有增加，但先后也只有9人。左派执政时期是妇女入阁人数有较大幅度增长的时期。密特朗大力推动妇女进入内阁和其他政府部门任要职，一度曾有6名女性同时入阁。1991年，密特朗任命埃迪特·克雷松（Edith Cresson）为政府总理，这是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位女总理。1995年，希拉克任总统期间，女部长的比例稳定在内阁总人数的20%左右。2000年，法国立法保障妇女政治参与权。萨科奇执政期间，内阁妇女比例有所提高，2010年40名内阁成员中有13名女性，比例提高到32%左右。而2012年奥朗德赢得大选后，成立了男女性别比例平衡的内阁，38名内阁成员（不包括总理）中有19名女性，其中16名部长中包含11位女性。

二 巴黎妇女参政数据分析

观察巴黎妇女参政状况，一方面要看行政机构、立法部门和司法单位中的妇女参与情况；另一方面，也要重视政党、工会、女性主义组织中妇女的作用和地位。这些数据可以比较全面地反映巴黎妇女参政的广度与深度。

（一）巴黎立法、行政、司法机构中的妇女参与

由于法国行政体系和地方分权机制复杂，本节在考虑巴黎大区和巴黎市数据的时候将突出典型数据。

1．大区议会与市议会女议员比例

目前，在巴黎大区议会209名议员当中，女议员为104名，所占比例约为49.76%。巴黎大区覆盖的8个行政省议员名单均按一男一女的顺序排列，各行政省女议员比例与总比例相似。在巴黎市议会163名议员当中，女议员人数为80名，所占比例约为49%。议会内部设有分管不同领域工作的委员会9个，其中有5个委员会的主席由女性担任。女性所担任的委员会的分管领域没有明显的传统性别色彩。

法国大城市议会基本达到了这一水平。根据2008年的统计数据，法国市镇级议会中女性议员比例平均值为34.8%，其中3万人以上市镇的平均值为48.8%。

2．巴黎妇女在中央政府、国民议会以及欧盟议会中的参与

2007年当选的法国国民议会577名议员当中，21名议员来自于巴黎市，其中有7位妇女，占国民议会中巴黎议员人数的1/3。如果审视一下巴黎女议员在国民议会中人数的变化，就会发现，40多年以来，这个数字一直处于艰难而缓慢的攀升之中。事实上，这一比例与国民议会中女议员的整体比例处于相同的困境当中。

3．巴黎市政府与各区政府

因为法国大区管理体制与通常的行政体制不同，所以本节选择了巴黎市政府的数据进行阐述。

巴黎历史上尚未出现过女性市长，女性仅担任过第一市长助理。巴黎现任市长贝尔纳尔·德拉诺埃（Bertrand Delanoë）是社会党人，2001年首次当选巴黎市长，2008年再次当选任职至今。

巴黎市政府的行政机构以市长为核心，分为办公厅和市长助理两大团队。从这两大团队的性别构成来看，女性比例较高。

协助市长进行巴黎各项决策及其实施的市长办公厅由34名成员构成，其中有女性12名，约占35%。她们分别担任办公厅副主任（1人）、顾问（11人）。从数据上看出，虽然女性比例较高，但是担任高级职务（主任、副主任、市长专门顾问）的比例明显低于男性。

巴黎市长还有36名助理，负责巴黎各方面的具体事务的实施和操作。第一助理是一名女性。目前，巴黎市政府中女性市长助理共有12人，所占比例约为37%。

从分工上看，巴黎市政团队中女性成员负责的事务有：就业、人力资源、经济行动、创新、旅游、贸易、城市政策、反对歧视、青年事务、男女平等事务、卫生、中小企业、家庭、住房、文化、交通、巴黎发展等。从中可以看出，巴黎市政女性官员负责领域呈多样化趋势，包含了一些与女性传统角色相关的领域，如家庭与男女平等、反对歧视等，但也涉及传统上属于男性专管的众多领域。应该说，这是值得欣赏的一个特点。

此外，巴黎20个区的区长中女性比例较低，目前只有第7、12、17、20区的区长为女性，仅占20%。

4．巴黎司法机构中的妇女比例与参与度

巴黎最高法院共有法官257人，其中院长1人，庭长6人。女法官110人，占法官总人数的42.8%，其中庭长2人，分管经济庭与社会庭。从中仍可看出与立法、行政界类似的问题，即虽然妇女比例较高，但仍然存在“看不见的天花板”的现象。

（二）法国政党在巴黎机构中的妇女参与

政党中妇女的参与无疑也是妇女参政的一个重要方面。

法兰西第五共和国轮番执政的两大政党是右派的人民运动联盟（UMP）和左派的社会党（PS）。在讨论妇女权利的时候，不得不提的还有法国绿党（les Verts）。本报告搜集了这三个党派在巴黎的领导机构中妇女的参与状况数据。为了叙述方便，本节把四个党派在巴黎的领导机构统称为支部。

人民运动联盟在巴黎的支部书记为男性。核心成员12人，女性5人，约占42%。

社会党巴黎支部第一书记为男性。核心成员59人，女性为27人，比例为42%。

绿党巴黎支部的两名书记，为一男一女。核心成员10人，其中5名女性，比例为50%。

从上述数字可以看出，妇女在法国政党中比较活跃，但是承担最高职务者仍然以男性居多。绿党则表现出强烈的性别平等意识。

（三）法国工会中的妇女参与

工会在法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组织。目前法国有五大工会联盟，分别是法国总工会（CGT）、法国民主工联（CFDT）、法国工人力量总工会（CGT-FO）、法国职员工会—企业行政管理和技术人员总工会（CFE-CGC）与法国天主教工联（CFTC）。总部均设在巴黎。

在不同工会中，妇女在领导层的比例有所不同。在法国总工会历史上，尚未出现过女性总书记。法国总工会2010年当选的执行委员会的54名委员当中，女性为27名，占半数。法国职员工会—企业行政管理和技术人员总工会的历史上先后有过两位女性总书记。目前该党主席为男性，总书记为女性。领导层25名成员中有7名女性。

工会对于保护妇女在劳动方面的权益比较关注。比如，在2010年法国人争论不休的退休制度改革中，法国干部总联盟就积极呼吁改善妇女工作条件，缩小男女退休金差距。但是，工会在吸收妇女进入工会领导机构、促进男女在参与政治方面取得的进步一直比较缓慢。法国女性主义研究界对于法国工会决策机制中的女性低代表率批评也比较激烈。21世纪初时甚至有法国学者认为：“工会负责人阻止女性的加入，阻止女性的晋升，对女性的呼声装聋作哑。”

（四）巴黎的女性主义组织

20世纪70年代是法国妇女运动的高潮时期，但令人遗憾的是，当时的妇女运动并没有把妇女政治参与和政治权力纳入自己的纲领。90年代中后期，法国妇女才开始成立或加入以政治参与为奋斗目标的民间组织。90年代后半期，法国以妇女政治参与为纲领的知名组织有：男女平等协会（Femmes et hommes pour la parité）、妇女集会组织（Assemblée des femmes）、平等的明天（Demain la parité）、妇女团结组织（Femmes solidaires）等。

首都巴黎是法国众多女性主义组织云集之地，其数目难以统计。其中有人数相对较少的、以政治参与平等为核心奋斗目标的组织。他们的主要参与者都是女性。从其宣传工具和影响力方面看，大多组织成员人数少、影响力有限。

值得一提的是，在政治参与平等方面，可以看到法国女性主义组织已经认识到联合的重要性，它们组成了一个“政治平等联盟（PARITÉ hommes -femmes）”，有100多个女性主义团体参加。

同时，巴黎也是欧洲女性主义团体法国分支的常驻地。其中欧洲妇女院外集团（European Women's Lobby）组织影响力较大，是欧盟机构与市民社会进行对话的主要团体之一，能够与欧洲议会、欧盟委员会和欧盟部长理事会进行沟通；还有成立于1994年的欧洲女性共创未来国际组织（Women in Europe for a Common Future）和欧洲女性主义论坛（European Feminist Forum）等，它们都以促进欧洲女性之间的公开和多元的对话、促进欧洲的发展为目标。

三 巴黎妇女政治参与有利因素分析

本节主要从政府与立法、政党、工会和女性主义组织这几个方面来分析对巴黎妇女政治参与度产生影响的因素。

（一）政府层面的努力与机制

法国中央机构和巴黎市政及巴黎大区其他省份所采取的措施都从不同层面影响着巴黎妇女参政的程度与方向。

1．法国中央政府促进政治参与平等：法律与机制

2000年以来，法国政府在法律的修订和制定方面加大了力度，来促进政治参与方面的两性平等。2000年《男女竞选公职平等机会法》 （Loi sur la parité）的出台，目的就是提高妇女担任选举性职位的比例。它规定，在大区选举、市镇选举（3500人以上的市镇）、参议员选举和欧盟议会选举当中，参选政党应提交男女人数相同的候选人名单，否则将被课以罚款。2003年，法国议会就大区选举和欧盟议会选举的选举方式进行了修改。2007年1月31日，议会再次对2000年的《男女竞选公职平等机会法》进行了修改，要求大区和市镇两个层次上行政机构中男女比例平衡，并强化了针对政党的惩罚机制，对男女平等参加选举并任职进行了规定。2008年7月23日，宪法第一条进行了修改，明确规定：“法律促进男女平等参加选举并任公职。”

中央政府还设立了一个促进男女平等的机构，即曾担任巴黎市长多年的雅克·希拉克在1995年当选总统后所设立的性别平等观察所。该机构负责对法国社会生活中的性别平等问题进行数据采集、分析、研究，对政府的立法与实施进行评估并直接向总理提交立法或改革建议。其中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促进两性平等参与政治生活、进入各个领域的决策部门任职。该所成员主要来自于众议院、参议院、各级政府负责两性平等的机构等。

尽管法国政府做出了种种努力，但是法国政治生活中男女平等的推进并不十分令人满意。性别平等观察所发布的题为《2009年法国男女平等关键数字》的报告提供了一组数据可以作为参考：欧盟议会女议员比例为44.4%，众议院女议员比例为18.5%，参议院女议员比例是21.8%，大区议会女议员比例为47.6%，行政省议会女议员比例为12.3%，市议会女议员比例为34.8%，女市长比例为13.9%。这一组数据表明，除了在欧盟议会、大区和市议会三个范围内，妇女比例有了显著的提升。但是，在相当大的范畴内，法国妇女参与政治生活的水平仍然远远低于男性，两院议员比例、省议会议员比例和女市长比例均远远低于联合国所推行的30%的临界量。

2．巴黎市政府与妇女参政问题

巴黎大区包括8个行政省。此处仅以巴黎市（75省）为例。巴黎市政十分重视两性平等问题。但是通过观察发现，政治生活参与平等至少在表面上并没有成为一个独立的议题和工作目标。这一缺失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其一，2008年，专门负责男女平等事务的市长助理法提娜·拉莱姆（Fatima Lalem）制定了五大工作目标，其中只有关于就业平等的内容间接涉及妇女参政，没有得到明确的地位认可。

其二，2002年，巴黎市政府设立了两性平等观察所。其主要行动框架中，政治参与平等仅仅是作为就业平等、机会平等的一部分暗含在其中。

其三，巴黎市政府为了鼓励市民积极参与城市的各项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制定了《巴黎参与宪章》，其中没有突出妇女主题，“妇女”一词甚至都没有在正文中使用，两性得到统一对待。政治生活参与没有作为分议题单独出现。

但巴黎市政在就业、教育、社会保障等方面促进两性平等的综合措施对于妇女参政的促进作用是不可否认的。

（二）法国政党在政治生活中促进性别平等的措施

政党对政治参与性别平等原则的贯彻首先体现在其各类候选人名单构成上。在法律规定了候选名单性别比例的情况下，法国各党派为了表现自己对法律的尊重，尽可能满足法律所要求的男女比例平衡，但各党具体表现尚存在差距。

各党在促进性别平等方面都采取了一些措施。此处仅以长期以来成绩突出的社会党和绿党为例。

社会党从密特朗时期开始就表现出了推动政界性别平等的高姿态并采取了具体行动。党内设有性别平等委员会，组织各种以保障妇女权利为目的的活动，包括宣传、游行、研讨等内容。社会党在地方上的分支机构中也有性别平等委员会在活动。2009年，巴黎分部设立了性别平等委员会，实施了一些具体行动，包括：开设博客、创立电子杂志、组织有学术界和政界人士参加的主题会议、妇女节活动和相关竞选的宣传活动、组织请愿书的签字活动等。虽然活动主题主要分为职场平等和反暴力两大类，几乎没有专门促进妇女参政的活动，但是可以看到，社会党各级女议员能够参与其中，彰显政界女性对全社会性别平等的贡献，应该说有利于社会党的形象建设。

目前社会党提出的促进妇女参政的主要具体措施有：在地方选举中引入奖惩机制，鼓励妇女参加地方各级参选；督促性别平等方面成绩最为落后的20个省的支部做出改进等。

以性别平等为纲领之一的绿党也非常重视妇女参政问题，其内部负责性别平等事务的是绿党女性主义委员会（Commission Féminisme）。该委员会于2006年出台了《女性与城市》的文件，其包含三大主题，第一个就是“政府治理、机构民主运行”，是法国政党提出鼓励妇女从政措施较为具体的一份文件，主要建议措施如下：支持女性当选人，报销其雇用他人看管儿童的费用、报销其参加政治演讲培训的费用；修改市政相关会议的时间（改为周六上午、或者是18点至21点等时段）以方便女性成员的参加；在国家、地区、市政机构中各委员会主席副主席性别比达到1∶1，各类机构领导人性别平衡；政府机构中男女干部负责的部门权责的平衡，避免将女性限制在一些社会工作部门，如幼儿园、住房等；对各类职务的任免进行性别角度评估；行政机构在组织论坛、研讨时注意参与者的性别平衡；设立更多的性别平等监测机构。

（三）女性主义组织与巴黎妇女从政问题

目前法国女性主义组织促进妇女从政的行动主要有如下几种：对政府的政策和措施发表评论并施加压力，就促进机制，如选举制度问题，组织学术研讨和面向妇女的培训、发表请愿书。下面围绕上文提到的政治平等联盟的行动进行一些观察和思考。

从2000年起，政治平等联盟不断发展自己的加盟组织，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工作机制。它批评2000年议会通过的参政平等法案无法保障妇女的参政机会，批评市镇选举的性别平衡原则只在3500人以上的市镇实施，还批评各党派没有很好地执行法律规定。它跟踪性别平等观察所的工作及其公报，搜集政界人士关于政治平等的主张，并将其发布在自己的网站上，让联盟成员和公众能够及时了解。除了组织联盟内部的研讨会以外，该联盟还关注学术界的研讨会的召开与著作的出版，并及时报道在自己的网站上。另外，联盟还对女性主义学者或知名人士的名录进行了一些整理，并标注了她们研究或关注的领域，期望构建各领域人士参与的网络，形成更大合力。

在该联盟的加盟组织中，“平等的明天网络”的活动值得关注，它实际上也由几个在不同领域和行业活动的成员组织构成，所以被称为“网络”。该网络于1994年成立，其缔造者是欧盟“决策女性网络”的法国专家弗朗索瓦兹·加斯帕尔（Françoise Gaspard），是现任联合国妇女委员会的法国代表。为了保障网络的形象和工作机制效率，网络宣称自己不受任何政党的影响。网络在需要联合行动的时候运行，否则网络成员各自在自己的领域中活动，并交流信息。该网络的特点是联系了国际、国内、基层三个层次的活动，能够使法国的政治平等推动运动与国际接轨。

从对政治平等联盟活动的观察中，也可以看到，法国促进妇女参政的民间组织虽然认识到了联合的重要性，但是其活动影响力相对较小，组织形式仍然比较松散。政治平等联盟和“平等的明天网络”拥有的网页规模很小，后者甚至是挂靠在其他网站上的，信息的更新也难以保障。这一方面反映了法国女性主义组织活动能力的局限，也反映了它们在宣传手段和经济能力方面所受到的限制。

（四）欧盟环境中的巴黎

法国是欧盟创始国之一。作为法国的首都，巴黎能够充分感受到欧盟性别平等政策推进的影响。同时，地处西欧中心地带的巴黎也是欧盟机构组织宣传活动时所青睐的一所城市。

1996年，欧盟在第四个男女平等机会共同体行动项目中对社会性别主流化战略进行了解释与说明，认为其目标是“以一种连贯与系统的方式将性别视角纳入欧盟所有的决策进程之中”。也就是说，要将性别平等观念融入到欧盟机构以及成员国的体制、政策、项目、组织和文化当中。该战略的提出可被视为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一个突破，是“社会欧洲”建设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已进入法律措施、性别研究、人力资源管理、教育、宣传、生活等各个领域。1999年，社会性别主流化得到《阿姆斯特丹条约》的确认。从90年代后半期，欧盟开始重视推动妇女在政治生活与决策机制中的地位提升。欧盟在提高妇女在政府和议会体系中的比例方面，做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2006年，欧盟委员会制定了《2006～2020男女平等计划》，提出要“促进两性在决策机制中的平等”，并且提出要把两性平等的原则融入欧盟的各项政策，包括发展政策中去。

无论是巴黎的官方机构，还是民间组织，都处在欧盟机构的网络促动之中。巴黎性别平等问题受到欧盟机制促进的最典型事例是：巴黎市议会在2007年12月18日决定，巴黎加入《欧洲当地生活中男女平等宪章》 （la Charte Européenne pour l'égalité des femmes et des hommesdans la vie locale）。

除了跟随欧盟社会性别主流化潮流做出努力以外，巴黎市政也比较积极地参与和促进联合国等国际组织的性别平等活动。200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举办世界女性领导人论坛，邀请了来自各大洲的活动于经济、政治、文化各个领域中的女性领导人畅谈经验。会后，巴黎市政厅举行了有1000多名妇女参加的闭幕宴会，表现出巴黎市政对于世界男女平等事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