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擎苍总舵,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楚家二少爷成亲,这可是全城瞩目的大事,大家都想找机会看一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
迎亲的队伍极长,锣鼓声传遍大街小巷,一箱箱的嫁妆,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可见新娘子的家世不俗,在家中也必然备受宠爱。楚无欢着一身喜服骑在马上,走在队列的最前端,一身鲜艳的红色更衬托出他精致的五官、不凡的英姿。
这样大的阵仗世所罕见,很难不引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好大的排场啊,这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听说新娘子是蓝舵主家的千金,不仅人长得极美,还听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晓。”
“哪个蓝舵主啊?”
“当然是蓝远蓝舵主,蓝家和楚家是世交,他们联姻倒也是门当户对。”
“是吗是吗?那蓝姑娘跟楚少爷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那可不,别人啊,还没这个福分呢。”
“诶,那之前跟楚公子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你是说那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对对对,就是她,怎么感觉好久没看到她跟楚公子一起出来了呢。之前看到他们两个人出双入对,好不亲密呢。”
“听说那女子是个哑巴?而且相貌平庸,家世普通,她怎么能跟咱们蓝舵主的千金相提并论呢。”
“不会吧?我见过那姑娘一次,虽然看不清脸,但也应该是个极美的女子。”
“什么啊,我看那姑娘天天挡着脸,怕是因为太丑不敢见人吧。”
“那为何楚公子总是跟她形影不离的,你是不知道,楚公子看那姑娘的眼神,温柔的简直像水一样,谁看了都会心动的。”
“哎,这种事咱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话说回来,像楚公子这种家世显赫又才貌出众的男子,多少姑娘梦寐以求要嫁给他呢。”
“说得也是,那戴面纱的姑娘就算再好,又哪里能比得上蓝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热闹。可偏偏在这时候,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人,忽然提起了无欢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嘘,我偷偷告诉你们吧,那姑娘啊被一个黑衣大汉带走了,早就不知所踪,无迹可寻了。”
“黑衣大汉?快说说。”
“我也是不小心偷看到的,那姑娘脸上有道极长的疤痕,虽然看起来骇人,但是那模样真的很美,我头一次见到有人被毁了容也能这么好看的。”
“你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些。”
“不夸张,这是我亲眼所见。还有那黑衣男人,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那姑娘就是被他困在自己的马上带走的。”
“那楚公子没管吗?”
“楚公子连面都没露。”
“他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总不过都是些江湖中人罢了。”
“哎呀,这江湖中的事情,咱们可管不着,也管不了。”
“也是。”
坊间的流言蜚语,原本就是真真假假,一笑了之。可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里,那些人、那些事,听在无欢的耳朵里,竟显得这般讽刺。
楚府门口张灯结彩,楚无情正站在门口等候。
“大哥!”无欢下马,向无情行礼。
“好兄弟!恭喜恭喜!”无欢拍拍他的肩膀,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可他发现无欢的样子有些失神,忍不住多问上了两句,“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心叫别人瞧去了,惹来闲话。”
无欢展颜一笑,将先前心头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新娘从轿子中走出来,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喜娘将牵红的一端递给无欢,另一端则握在新娘手上,二人在众人的欢呼和簇拥中,走进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无欢和新娘在一片起哄声中迈进了洞房,只是,时辰还早,安置好新婚夫人,无欢又折回大堂与众人拼酒,心情甚好。
而另一边,远在听雨分舵的若问正带领众人浴血厮杀,以命相搏。虽然离振天将所有的布置都已透漏给他们,只是星辰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视。三处分舵相连,同仇敌忾,一时倒也无可奈何。不过,若问早已将人兵分多路,按照地图从各处小道杀进,只待其分身乏术,便可趁势拿下。这一战,若问抱着视死如归之心,用尽全力。他的每一滴血都不仅仅是在为擎苍,更是为了自己心中最惦记的那个人。
傍晚时分,捷报传来,青城、琅琊、听雨已全部归于擎苍,星辰大败。
闻此,府中众人都纷纷向楚家兄弟道贺,双喜临门,可谓大大的喜事。
“无欢,这三处分舵为兄我就作为你大婚的贺礼送给你了!”
“多谢大哥!”
“恭喜帮主,恭喜二公子,恭喜楚舵主!”众人举杯齐声祝贺。
“帮主,若问堂主他……”来人在楚无情耳边悄声说道。
无情制止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们不必多问,吩咐下去,从此擎苍再无若问这个人。”声音很小,他不想打扰这府中喜庆的气氛。
安置好分舵的一切,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若问便离开了,激战一天他也已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只是他心中实在牵挂那个人,一刻也不愿多等。
他已经让她等了太久了。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洞房花烛夜,无欢已揭开新人的盖头。
那女子柳叶弯眉,樱桃小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含情意,如同从画中走出,是个难得的美人。
“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无欢将酒杯递给她。
她接过他手里的酒,娇滴滴地说:“我叫蓝溪。”
蓝溪,新娘的名字竟然也有一个溪字。
喝过合卺酒,无欢取下新娘头上沉重的发饰,解下她红色的喜服,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她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温暖。此溪彼溪,无欢的心里在想着哪一个?
夜已深,多少人已熟睡,多少人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