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章一旗的办公室里送出来了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关于这家专科医院经营权变更的商榷文件,其实说是商榷,不过是为了面子工程,内地里早已经定了内容。
当文件被下发之后,唐月青就开始咂着嘴巴,她小声的自言自语道:“真是风云善变,怎么说变就变了。”
筱莱在电脑里看着那份文件的电子版,上面说的大致内容是以后这家医院的大股东变更为院长,而章一旗不再占绝对优势,也就表明成为一把手的院长以后的势力与章一旗不相上下。而在这家医院里就话语权来说,院长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章一旗。章一旗被集团董事会决定,任命其为另一地区的高端妇产医院的全权代表。
“也就是说,以后这家医院的老大是院长了?”
“这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章董事长要往别处调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他哪里还能管得了这里?”
“那以后可得对院长更加毕恭毕敬的了,万一日子不好过……”
“院长比章董事长好说话多了吧?”
“其实都一样,章董事长是僵尸,院长是笑面虎,笑里藏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周围一阵窃窃私语,筱莱并不在意是谁占了更大的股份以及以后这家医院由谁来当家,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之事,置身事外的她不过是这家专科医院营销团队里的一个小小的基层员工,做着一份谁也瞧不上眼的工作,每天除了陪伴自己的键盘外,就剩下那敲打在键盘上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了。地位卑微,轻如蝼蚁。
院长当道又如何?高层变动对筱莱的生活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说起院长,筱莱倒记得她曾经和院长有过的唯一一次交流,不过那已经是年初之事了。那时候为了2015年的年终晚会,她与院长有过就晚会如何合理安排上的交流和接洽,当时院长留给她的印象确实是和蔼可亲,毫无官腔架势,对晚辈照顾有加,一张虽然不再年轻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亲和力极强。
不过他会真如同事们议论的那样如笑面虎般不堪吗?为此筱莱没有主意。既然以前几乎与他没有交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筱莱属于李主任的营销团队部门,而院长更擅长于管理医生和护士。对于营销,至少就目前来说,院长还是会依赖于李主任的,毕竟李主任带领着整个营销团队,关乎医院一半的生死,院长不能在短时间内就去动李主任,就算章一旗远调它地,院长也得做做表面工夫,卖章一旗一个面子。其实最重要的是李主任的根基还在,院长为了医院的生存和发展,不可能就这么鲁莽的心急如焚的将章一旗的势力连根拔起,一网打尽。筱莱在脑子里静静的分析着,不过下棋的人终究不是自己,棋子最后会怎么走,关键在于下棋之人。作为旁观者,筱莱只是在静观其变罢了。
她轻叹了一声,当看完了这样的文件之后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这就像是看到医院的命运最终被定了下来一样。尘埃落定的感觉总会比提心吊胆来得好,她又开始可怜自己的命运,到现在为止,她都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哀伤之情油然而生。
这样的文件对医院里的大部分员工来说并没有任何特别影响之处,不管换谁当家,他们都一样卑微,卑微到尘埃里,他们每天一样要重复着相同乏味的工作,顶着上司和被患者投诉的压力,在勾心斗角中步步为营,领着一份刚好可以让自己吃饱穿暖的微薄之薪,在这样的大都市中做着“下等人”。所以文件被下发后不到二十分钟里,办公区里就恢复了安宁,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在另一个办公室里,那里的主人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李主任那双如死鱼般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里的那份文件上的每一个字,他生怕自己会看错,看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暴躁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气冲冲的就开始在办公室里心烦意乱地踱步,手还不时地伸向脑袋顶,捋着并不凌乱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他狠狠的自问了一声,话音未落手掌就已经重重地落到了另一张椅子的椅背上,空中响起“啪”的一声,一阵痛感从手掌心传来,这才让他清醒了几分。
“我要冷静!”他对自己说道,接着就强迫自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脾气暴躁的人那可不是一个善于隐忍的自己,他必须稳如泰山,他要保持冷静。
“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应该保持冷静。”他又提醒了自己一句。虽然看到这份文件后他恨极了章一旗,恨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同时也为自己过去做的那些努力而感到不值,可万万没有想到章一旗会完全不顾他的生死,把他抛弃在这里,以后他在这家专科医院里没有了靠山,想必未来要走的路会艰难无比。
单单是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头疼,怎么之前就一直没有觉察出章一旗近期的异动呢?
李主任一直想摆脱窝囊,可这升职的速度却远远败给了章一旗另调它地的速度,原本李主任还想着能借章一旗的势力让自己在事业上步步高升,不料如今才迈上天梯的第一步,章一旗就要离开自己了。
再懊恼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慢慢冷静了下来的李主任开始思索着接下来要走的路,他需要考虑如何让自己在下一次升职中不被院长刁难。
作为章一旗的亲信,李主任必然难被院长相信,一个被怀疑的人是很难被重用的,他不会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想到这些,他就感到未来一片迷茫,虚无缥缈的彼岸之灯何时才能引领着他再次靠近,他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多年“效忠”的对象瞬间易主,李主任觉得当头棒喝的同时脑袋也变得一片空白,他手里的所有人脉都将被束缚,过去营销团队一直和院长那一派的人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和,双方虽不至于斗到头破血流的地步,可彼此之间摩擦不断,矛盾升级。
现在章一旗不能再庇护李主任了,李主任就等于是被斩断了翅膀,他想要再在短时间内飞翔起来恐怕很困难。重新打下院长那一派的人际关系这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对于院长的情况李主任虽然不是一无所知,可又得分心去好好经营这会让他从零开始。李主任就害怕从零开始,他是多么艰辛才走到今天,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李主任站在办公室里忽然苦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无情放到了幼儿园里的大人,从零起步,一切他都得重建了。
“章一旗,你实在是太狠了,不管我也就罢了,连提前通知我一声的机会也不留下。”他恨恨的对着空气说道,手已经攥成了拳手。
上午还在会议室里开会的章一旗,没想到才刚刚过去几个小时,他就摇身一变成了高端妇产医院的全权负责人了,章一旗在集团里的董事长职位一职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选择了离开这里,看来他已经对这里失去了信心,对李主任失去了信心。
层层剥离了表象之后的李主任想到了这一点,而后他的眼睛里变得黯然,脸上覆上了一层阴郁。他想咆哮,可是没有地方发泄那股情绪。
到了晚上,压抑了整个下午的他一个人去了酒吧,坐在吧台前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巴里灌着酒,不把自己喝得烂醉无以泄愤。他一边苦笑一边喃喃的说道:“你们都瞧不起我是不是?都滚!”他指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着身姿的男男女女吼道,但是酒吧里的音乐声完全封杀了他那微不足道的声音,不管他再如何发疯,也没有人朝他看上一眼。
醉意深深的袭击着他的意识和麻痹着他的大脑神经,他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走来。来者身材高挑,摇曳身姿,只是无论他怎么眨眼和摇头都无法看清楚眼前那个人影的脸,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再努力想抬头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无力地摊趴在桌子上了。
唐月青替他付完了酒钱,然后搀扶着醉醺醺的李主任踉踉跄跄的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对司机说明了地址后司机就开着车往她的住处方向呼啸而去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主任扶回自己卧室里的唐月青随即也倒在了床上且气喘吁吁起来,李主任还在呢喃着挥舞着双手,唐月青休息了片刻之后就开始为李主任宽衣解带,可这时候李主任突然把她抱住,他的嘴巴开始吻向唐月青。
这种诱惑唐月青抗拒不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她已经告诉过自己一定要对他恨之入骨,但是在肌肤之亲下,她最后想坚守的那道防线还是被攻破,就这样她又一次失去了理智……
坐在华家别墅客厅里的华蕊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但是依然没有李主任的消息,她知道今天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在医院里工作了,可是华蕊布下的眼线从来就没有断过向她提供李主任在医院里一举一动的消息。
自从张阿姨知道孱弱的华蕊早上有可能起不了床之后,现在的她对华蕊几乎是形影不离,哪怕在自己做家务的时候,她也要定时出来看看华蕊,保证华蕊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华蕊对张阿姨的此举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她继续对张阿姨和颜悦色,只要自己的现状能欺骗这个眼线,她就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主任还没有回来,她也知道他是被谁接走的,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张阿姨也看了一眼时间,她正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看到华蕊一脸严肃,她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
“不等了,张阿姨,我先睡了。”华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然后又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张阿姨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变得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她不知道李主任为何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但是华蕊并没有提出要去寻找李主任的意思,这就说明华蕊对李主任的行踪心中有数。张阿姨开始替李主任担忧,她对李主任并不像对华蕊那样,除了认为李主任是自己的主人之外,她还能感觉到平日里李主任对她的额外照顾,就是这样的照顾让张阿姨觉得李主任是一个值得自己为他的安全担心的人。
她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遍,但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做出点什么举动来,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想着今夜是否应该将此事告诉刘叔。手机已经握在了她的手上,不过她还在犹豫。
李主任并不是华蕊,她的任务是监视华蕊,而李主任……她想起李主任坐在餐桌上满足地吃着自己做的菜时还对自己笑的那张脸,结果她一咬牙,便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盖上被子闭上双眼准备入睡了。
夜半三更,华蕊从床上爬起,她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边,果然,李主任还是没有回来,她开始从床上下来,蹲在地上后又伸手去把床底下的那只木箱子拖了出来。
找出了那把玉钥匙之后她就把箱子归位,然后一个人悄悄的走到了客厅门口,像往常一样,穿上登山鞋和厚外套,再拿上张阿姨的那把手电筒就离开了别墅。她的目标是后山,这是毋庸置疑之事,不过此行上山她没有带上铁锹,她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件工具了。
此次登山,华蕊最终的目的地还是地下之城,自从上一次被倒数第三只凹槽里的人面狐身尸体所伤后,养了这么多天身体的她已经恢复了体力。现在的她虽然外表上看起来还是骨瘦如柴,不过完全不影响她爬山,要去到华家坟墓里对她来说也不再是难事。
一路上即使气喘,但也并无大碍,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那具人面狐身的尸体了。
到了地下之城后,她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倒数第三只凹槽,连将手电筒照射上去时都做着警备的姿态,她可不想再一次被它摄取了身体中的能量,如果再来一次那样的经历,恐怕她就真的要成为像黄陈煜和黎黏黏那样的干尸了。
人面狐身尸体上的那双眼睛已经半睁着,这说明它正在苏醒,一切如意料之中的那样,华蕊感到欣慰,自己那干枯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脸上的那层皮在用力笑的时候挤在了一起,一层叠着一层,让褶皱的纹路变得更加清晰,看起来极度惊悚瘆人。
她已经越来越瘦弱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彻底失去生命的。华蕊很清楚这一点,这都是拜倒数第四只凹槽里的人所赐,若不是当年她狠心在华蕊的身上施咒,华蕊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就在她细细地观察着那双如狐狸般的眼睛时,只见它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华蕊迅速将手电筒的光束移开,而她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她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一双会吸收阴地之光的眼睛,而作为女人的华蕊,本身阴气极重,加之从小被华母施咒,她没有办法靠近那只凹槽,为了不再重演上一次那可怕的一幕,她又向后退了一步。
倒数第四、第五只凹槽里的骨灰坛如意料之中的一样,早已经被冰封,他们在里面会被人面狐身的尸体吸尽最后一点能量,作为凝魂七祭中的牺牲者,华蕊认为,自己的母亲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从十几年前开始,华母就希望看到这一切的发生,现在华蕊正朝着华母所希望的那样,义无反顾的朝前走着,也许华蕊会真如华母所说的那样,她会是她这辈子最杰出的作品。不过此时华蕊的嘴角向上翘了起来,她的目光投向了2473的那只骨灰坛。
每每看到这个数字,她的心情就不能平静,这个数字代表了华母是凝魂七祭中的牺牲者,代表着她是千百年来被选中的注定要牺牲的人。不管华母前世为何物,今生都逃不过成为七祭之一的命运。
“哈哈哈哈!”华蕊高兴的笑了起来,或许是看到骨灰坛子在冰封的凹槽里动弹不得;又或许是因为看到华母只是一只骨灰坛子了,她再也不是过去可以对自己肆意妄为而施虐的巫婆了。华蕊觉得自己得到了真正的自由是因为当年毫不犹豫地将刀刺向了给了自己生命的人……给了自己生命的人?一想到这一点,她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僵硬起来。
她把目光从那只凹槽上移开,而对于2474的那只骨灰坛她一眼也没有看,因为那只骨灰坛里装着的是一个懦弱无比的人的骨灰,他甚至不配称之为一个男人。当年作为华蕊父亲的他亲眼目睹华母对自己施咒却袖手旁观,所以华蕊也一样恨他,不过他并不是华蕊杀的,在看到华蕊亲手将华母杀死之后,这个男人最后就选择了了断自己……
当他自我了结之后,华蕊感到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是不可能有勇气来自杀的,结果却真的自杀了。女儿弑母,这到底是何种程度的刺激才会让一个无比懦弱的人最后有勇气结束自己的性命?
他们已经被历史埋没了十几年,如今只能躺在冰冷的凹槽里,哪怕成了骨灰,都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这让华蕊内心甚慰。仅仅让他们失去生命这不足以让她内心的仇恨得到宣泄,唯有在他们死后依然不能安生那才是对华蕊最好的忏悔。
地下之城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华蕊该办正事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玉钥匙,对着人面狐身的那具尸体走了过去,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能离它太近,不过为了得到成对的钥匙,她只能冒险。
当玉钥匙被她塞进了凹槽侧面的一个小凹陷处时,她马上退了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凹槽。
不一会儿,这只凹槽就有了动静,它开始通体冒起大量的水雾,白色的水雾迷惑了华蕊的眼睛,她又向后退了两步,站到了离凹槽更远一点的地方,眼睛却始终盯着那只凹槽,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耳畔响起的轰鸣声,倒数第一、第二只凹槽上开始震颤,冰封在凹槽里的黄陈煜和黎黏黏那两具干尸有了变化,不过不是身躯有了变化,只是她们的手有了变化。
霎时间,在人面狐身的凹槽上面放出了万丈光芒,这些耀眼的光照耀着整座地下之城,接着华蕊就看到了黄陈煜和黎黏黏的手已经变成了两把钥匙,那钥匙就是从她们奇怪的手势中变出来的。当钥匙掉落在地上时,光芒随即消失。
光影变幻之间华蕊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她揉了揉眼睛,借着手电筒的光在地上寻找着刚刚掉下来的两把钥匙,手电筒的光与刚才的光芒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她的眼睛还是费了一段时间才能完全适应眼下漆黑的环境。
当手指触摸到了那两把钥匙之后,她马上捡了起来,内心已经难以抑制地激动。用手电筒照着它们,她看着它们欣然的笑了起来。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兴奋的她情难自抑,这是她等待了多长时间后才换来的结果,有了这对钥匙,以后她就可以成为焕灵的主人了,即使刘叔这个劲敌强自己太多,但如果没有这对钥匙,他也难成事。
成功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时时可为,因为她现在就已经把最关键的一环做成功了。
欣喜过后就在她把钥匙揣进口袋之时,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惊慌的拿着手电筒转身,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是刘叔!
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手电筒照在刘叔的脸上,刘叔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了一下光。
华蕊看着刘叔,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刘叔会不会对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譬如抢走她口袋里的那对钥匙,论打架,她可不是刘叔的对手。
“你真不应该这样,总是一意孤行。”刘叔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听不出抑扬顿挫。
华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刘叔,就像在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攻击自己的猎物,她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身材瘦弱的她在刘叔面前做这些会显得非常可笑,但是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你不也一样吗?”华蕊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佯装镇定,反问道。刘叔此时来到这里,不也一样是在一意孤行吗?华蕊不满意刘叔对自己的责怪。
刘叔抬了抬头,看着眼前的那几只凹槽,悠悠道:“你太心急了。”
“我没法不心急,你我都在与时间赛跑,不是吗?”华蕊转移了视线,她的心里开始推测,刘叔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提自己口袋里的钥匙一事,难道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从凹槽里取到了焕灵钥匙?或许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焕灵钥匙一事。如果真是如此,那倒是一件幸事,因为她知道,论抢,自己也根本不是刘叔的对手,为了占得先机,她才先下手为强来此地取了那对钥匙,以免夜长梦多。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刘叔淡淡的说道,然后将一只手负于背。
华蕊的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则在偷偷地摸着口袋,钥匙还在,它们很安全地在自己的口袋里。她松了一口气,叹了一声后对刘叔说道:“你想长生不老,我想改变命运,我们各取所需啊!”
刘叔突然扭头看着华蕊,他的表情很凝重,虽然地下之城里的光线不太明亮,不过有了两只手电筒的光束后,华蕊还是能看清楚刘叔脸上的表情。
刘叔咽了一下口水,他似乎很反感别人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来,“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因为不得已罢了,以前在你面前必须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现在嘛,彼此都看透了对方,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你说呢?”华蕊已经不再颤抖,反而变得胸有成竹。
“好,很好。”刘叔似乎感到失望的说道,“既然是各取所需,那你为何不一早就拆穿我?”
“因为我也想得到你的帮助,我们抱团取暖到最后再分道扬镳不是更好吗?你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我从你那里得到我想要的,很公平。”华蕊平静的说道。
刘叔沉吟了一声,“这么说来,我让你去寻找‘绝世七狐’的事你也知道那是我在利用你?”
“没错。”华蕊毫不掩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