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后的近一个月的时间,赫连妤冰选择了足不出户,天气也变得微凉,气候转换的季节,从宫中在次传来了惠妃娘娘君氏病情加重的消息,自从数月前入宫过一次之后,赫连妤冰便从未在进入过皇宫,康宁郡主随着母亲瑞王妃去了南方外祖家小住,世子司马琏还是隔三差五的往林府跑,真真是没有一点皇族的贵气,白白跌了身份。皇太后就算知道,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赫连妤冰在府中常日无聊,因自己当日绣了四方莲花丝帕之后,便发誓不再动女红,想起马公子曾经说过廖林两府的婚约他会解决,不管怎么解决,都会有人从林府出嫁,那么这件嫁衣就当是送给从林府出嫁之人的礼物吧!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赫连妤冰将自己关在房中没日没夜的绣嫁衣,府中众人都以为赫连妤冰会安心出嫁,这日,府中小厮匆匆敲开了小院的门,将锦盒亲手递给了赫连妤冰,言是宫中元公公吩咐送来的,送信的有时候是小金子,有时候是小银子,赫连妤冰打开锦盒里面是满满地几十封信,听闻是元公公就想到了那日轿中的皇上,更想起了他曾说过要聘自己入宫的事,赫连妤冰是先帝赐婚给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思及此处,将锦盒丢给身边的侍女,吩咐让她收起来,有对小厮吩咐着:“以后宫里来的信照单全收,只是别递到我跟前来,至于怎么打发小金子还是小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赫连妤冰依旧自顾自的绣着嫁衣,管家又带着拈香走进了小院:“小的拈香见过昌邑夫人,林贵人让小的到府上报喜。”听闻拈香说道报喜二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瞧了眼拈香:“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吗?”忽然想起年头三月时哥哥状元及第,她私自揭下皇榜入宫,到如今册为贵人已经数月了,惊讶地望着拈香:“难道是?”
拈香向赫连妤冰点了点头,又继续说着:“不止如此,皇上已经亲口册封林贵人为婕妤,林婕妤太惦记家中,所以遣小的先出宫告诉昌邑夫人及老爷夫人还有林御史。
听闻此处,不免担忧了起来:“只是如此,林婕妤又要替惠妃娘娘续命,自己又有了身子,是多久的事?”
“回夫人的话,已经快四个月了。”
“四个月了,为何现在才来报喜”
“这事林婕妤顾着照顾惠妃自己也太大意了,那日在华清宫替惠妃娘娘把完后,起身吩咐御医接下来要准备的药材与药膳,突然间晕倒在地,吓坏了前来看望惠妃娘娘的皇太后、贵太妃,众人都以为是林贵人照顾惠妃娘娘劳累过度引起的,送回衍庆宫后数位御医同时诊脉后才发现,平日里林贵人都不让御医替她照料身子,总说她自己也懂医理,会照顾自己,众人拗不过她,就只要做罢。”
“现在惠妃娘娘的病怎么样了?”
“惠妃娘娘的病怕是不行了,昨日听林婕妤私下里说,惠妃娘娘的病能熬过这三日,就还能在活下去,要是熬不过去,怕就是这几日的事了”赫连妤冰听着拈香的话,挥了挥手示意拈香先回去,并嘱咐其好好照顾林贵人,待拈香走后,赫连妤冰转身前往正厅,见父母都在,将拈香的报喜告知了一遍,二老竟不知是该系还是该忧。
赫连妤冰思虑着惠妃娘娘的病本就是无力回天,连宫中御医也无法,能坚持到现在,实属奇迹,妹妹的医术比自己略高一筹,相信她已经尽力了,如今能否活下去,就得看老天爷是否眷顾了,正呆呆的出神,管家走了走进,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林老爷,展开之后才微微笑着:“廖府来信,过几日派人进京到府下聘,婚期就定在年后元宵灯会后的第五日,同你哥哥同日成婚。”
今日是九月尾上了,没几日就进入十月了,元宵灯会后的第五日,那不就是正月二十,算准的时间,赫连妤冰向林老爷说着:“皇室对君家如此的看重,如今惠妃娘娘怕就在这几日,与哥哥的婚期定的时间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这样也不会冲撞到皇室。
林老爷将信件收了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远茜,你可要想清楚了,廖少爷的可是个病危之人,若是嫁过去发生了什么,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只是你有诰命夫人的品衔在身,想必廖家人也不会太为难你,你既然称老夫一声爹,有件事为父不得不说,当日册封你为昌邑夫人的圣旨礼部的沈大人送来的,上面的言辞有些为父到如今也没弄明白,真不知让你出嫁是对还是错。”
赫连妤冰瞧着林老爷的担忧,又听闻是册封诏谕是圣旨,派礼部的沈大人送来,礼部的沈大人,难道是礼部尚书沈楚霖,随即问着:“圣旨上是怎么说的?”
林老爷带着赫连妤冰到了祠堂,从供案上将圣旨取下,递给了赫连妤冰,她随即打开,上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御史中丞之妹林远茜为四品诰命昌邑夫人,暂居本家,待日后奉诏,享四品遇。’暂居本家,待日后奉诏,这句话什么意思,将圣旨放回供案上后,赫连妤冰又陷入了出神中,踏出了祠堂,也许是走路不小心,撞到了门上,忽然想起那日皇上说的话,原来皇上从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自己,他自己的身世,如今让林府筹办婚事也是听了他的话,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回到自己的小院,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之事,赫连妤冰自顾自的拿起了绣花针继续绣起了嫁衣,整整三日没有迈出房门,府中上下之人,喜忧参半,第四日午时,赫连妤冰跨出了小院,林远斌匆匆回府,正厅中叨叨着:“如林婕妤所料,惠妃娘娘没有挨过昨夜子,已经殁了,皇太后懿旨用半副皇后规制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