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天空终于下起了淅沥沥的雨,七年前的故事会时常的萦绕在梦中。
放在一旁的手机的屏幕亮起,响起了铃声。
“干嘛?”
“你小子回来多久了?”
“前天刚回来。”
“怎么也不用说一声?”
“这不是没来得及吗?再说你不是在忙着婚礼的事吗?”
“说什么话呢?兄弟回来了,再忙我也会放下来。”
“出来聚聚,对了小晃说看见你带个女朋友了。”
“哪有女朋友?只是普通的朋友。”
“真的?”
“难道煮的?”
“阿胜,酱油放哪了?”
在电话的那边响起了熟悉的甜美的声音。
“在上面的柜子里。”
“我够不着。”
“额,阿叙你也听见了,晚上再约,不聊了。”
“好啊。”
挂了电话后,仿佛那青涩的年华就在昨天。
一晃七年过去了,我从大学毕业后,在省会里找到了工作,回来这个小镇也是为了工作。
当然工作完成后,还需要请假几天,要去参加尚子胜和甄美央的婚礼。
正在我感慨青春的时候,一双柔软的手蒙住我的眼睛。
一阵熟悉的香味,驰名的洗衣粉和未知名的洗发液,闯入我的鼻中。
“猜猜我是谁?”
紧接着,如同潺潺溪水清脆的声音也飞入我的耳中。
“还能是谁?放开拉。”
“无聊,每次都被你猜中。”
她鼓着脸,坐在了我的床边。
如果脑海中的第一个感觉是你就好了,闻到味道后,我的下意识还是曾经的女孩。
七年了,她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挥之不去。
“你订票时,订自己的吧?”
“你不回去吗?”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
“我跟宁总打电话请过假了,工作做完,我还要参加朋友的婚礼。”我解释。
“什么?你跟我爸请假了也不用告诉我?”
“你在这也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谁说的,我还要……”她正在努力的编借口。“吃这得小吃呢?”
“宁以纤。”我还想劝她回去,但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权利限制她的自由,不能因为大学的时候她跟我表过白就觉得我是她的谁。相反的,她反倒是我老板的女儿。
“这的小吃真是好吃,菜粿和小米简直是人间美味。”宁以纤好像口水都要漏出来。
“注意下形象。”我提醒。
宁以纤抬手擦了擦嘴角。
“戴总那边联系的怎样了?”我问。
“戴总说今天时间安排不过来,要我们等到明天下午。”
我点点头,看了看宁以纤,然后往门的那边走去。
“你要去哪?”身后响起宁以纤的声音。
“出去看电视啊。”
宁以纤加快着小脚步,过来抱着我的手臂。
“我们出去哪玩?”
“我不出去玩。”
“什么?说什么我也是客人,你是本地人,怎么可以不带我出去?”
“昨天不是带你去逛了一天吗?”
“不够,昨天出去吃的东西都不够多。”宁以纤撅着嘴。
“有句话叫做客随主便。”
“出去嘛。”宁以纤摇晃着我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随时都会掉下眼泪。
等到我说一句好的时候,她瞬间又化成灿烂的小花。我才深感被欺骗了。
————
晚些时候,我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城西的老街。
宁以纤被一个二次元主题咖啡馆给吸引住了,那是载满回忆的夏目咖啡馆。
我被宁以纤拉进去了。
温柔的灯光照映下的人物,安静的氛围,咖啡厅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只是跟我一起来的人已经改变了。
我和宁以纤坐在了角落旁座位,招招手叫服务员过来。
服务员有点眼熟,她看看我,再看看宁以纤,又看向我。
但是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不是单单看见熟人的眼神,而是带着鄙夷。
好像我换了一个女伴就是千古罪人了。
咖啡上来后,宁以纤夸着这家咖啡馆真好,然后东扯西扯的不间断。
如果是她,这时候应该是双方都沉默着,自己品尝自己的咖啡。
窗外的老街上的房子显得有些老旧,对比繁华的街市,看起来有些寂寥。
泛黄的街灯,是荣念沫流下泪的地方,但是如果我知道后来的事,或者我会没有勇气伸手去擦拭她的泪珠。
对面卖家具的店,原来是卖文具的,鞠静菁就在那里跟我说:一起去看雪。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城西的老街,有点苦涩的咖啡,唤醒了我的很多记忆。
宁以纤停下了声音,然而这时候台上响起了钢琴声。
那首曲子是鞠静菁弹在这弹过的,我猛地抬起头。
目光转向钢琴的那边,这离那有点远,又因为角度也不太能看得清。最为重要的是我没有戴眼镜。
我早已经近视了,但是因为觉得不是太严重,所以有些时候我不会戴上眼镜。
可是正好是这种距离,我只能看见一片模糊。
依稀的辨认出弹钢琴的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性。
我没有立马起身走近钢琴,因为我想听完这首会让我眼眶红起来的曲子。
可是实际上是她,我也没有理由专门走过去。
钢琴曲渐渐地停下来了。
咖啡馆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弹钢琴的她抬起了头,扫视着咖啡馆,微笑致谢。
转向我这个方向的时候,她停下了,我看不清她的眼睛是否在看着我。
下意识的觉得她就是看着我,真的是她吗?
她维持着看着我的目光几秒后,也就移开了。
“你在看什么呢?”宁以纤也转过头去,但是同时弹钢琴的女孩也转过头去了。
“没有,只是觉得她弹的很好。”
“好到你都快要掉眼泪了。”
我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想要掉落泪水。
“你不觉得这首曲子很感人吗?”
“不觉得,我倒是觉得很治愈。”
宁以纤转动着眼珠子,饶有趣味的看着我。
“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人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看不清。”
宁以纤的双眼注视着咖啡,拿着汤匙搅动着。
“也对,你的心里永远都忘不了她。”
声音不大也不小,但是却似乎听得出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