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货可居

吕不韦(?—公元前235年),出生在两千多年前的卫国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是战国末期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政治家、思想家,他博学多才,文武双全,胸怀大志,立志要改变当时列国争战不断、百姓生活困苦的局面。一次偶然的机会,吕不韦遇见秦国在邯郸的质公子异人(后改名子楚),觉得这个人可以帮他实现伟大抱负。于是,吕不韦一掷千金,帮异人嗣位,使异人成了王位继承人,最后异人继承王位,吕不韦如愿当上相国,从此大展宏图,为秦国完成了由霸业向帝业的转变。嬴政即位后,吕不韦被罢相,离开了咸阳。

吕不韦出身商人世家,《史记·吕不韦列传》中说,吕不韦“往来贩贱卖贵,家累千金”,也就是说吕不韦是个商人,通过贱买贵卖,赚了千金家产。公元前258年,吕不韦到邯郸经商。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在赵国做人质的秦国王孙异人,认为“奇货可居”,遂主动上门取得联系。

当时,各国之间有一种制度,把本国王室成员派到一些国家做“人质”,以示信誉。这些人质,大多是有政治前途的王室公子,或者是在本国不受重视的王室公子,这种高级人质被称作“质公子”。

秦国选异人做“质公子”是有来由的,异人的父亲安国君最初并不是太子,公元前267年,原立太子早逝,安国君这才坐上太子之位。然而安国君的父亲秦昭襄王长寿,直到安国君53岁时才离开人世。安国君有二十多个儿子,而异人只是其中之一,既不是长子又不受宠,于是异人被派到了赵国做人质。异人来到赵国后,在秦赵两国关系友好时,秦王孙异人自然被奉为上宾,可一遇到两国关系紧张,他就成为阶下囚。

那时,秦赵两国经常交战,秦国顾不上做人质的异人,赵国又有意降低异人的生活标准,弄得他非常贫苦,天冷时甚至连御寒的衣服都没有。吕不韦知道这个情况后,立刻想到,倘若在异人身上投资会换来巨大的收益。他不禁自言自语道:“此奇货可居也。”意思是把异人当做珍奇的物品贮藏起来,等候机会,定能卖个大价钱。

关于吕不韦对异人这个“奇货”的看法,《战国策》中有如下记载:

吕不韦了解到秦“质公子”异人的状况后,回到家里,问父亲:“种地能获多少利?”

父亲回答说:“十倍。”

吕不韦又问:“贩运珠宝呢?”

父亲回答说:“百倍。”

吕不韦接着问:“那么把一个失意的人扶植成国君,掌管天下钱财,会获利多少呢?”

父亲吃惊地摇摇头,说:“那可没办法计算了。”

吕不韦听完父亲的话,决定做这笔大生意。他首先拿出一大笔钱,买通监视异人的赵国官员,结识了异人。

他对异人游说道:“我能光大你的门庭。”

异人笑着说:“你还是先光大自己的门庭,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

吕不韦说:“你不懂啊,我的门庭要等到你的门庭光大了之后才能光大。”

异人不知吕不韦所言之意,就请他坐下详谈。于是,吕不韦单刀直入,说:“公子有嗣秦之望吗?”

异人摇了摇头道:“从不奢望。”

吕不韦道:“敢问是何缘故?”

异人垂下头来,低声说道:“我兄弟有二十多人,我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幼子。我的生母不为太子所幸,故而我不为王上所喜,这才在此为质。作为人质,就越发疏远了大王和太子。我哪里会有嗣秦的想法呢?”

听了异人的分析,吕不韦心中暗暗高兴。看来此人的头脑还算清醒,对问题的分析也比较有条理,这说明异人并不是一个庸才。于是吕不韦说:“不韦不才,数月之内,必让公子嗣立。”

随后,吕不韦向异人讲明了自己的计划。他要拿出千金为异人办妥这件事。

吕不韦说:“秦王已经老了,安国君被立为太子。我私下听说安国君非常宠爱华阳夫人,因此只有华阳夫人能够选立太子,但华阳夫人没有儿子。现在你的兄弟有二十多人,你又排行中间,不受秦王宠幸,长期被留在诸侯国当人质。即使秦王死去,安国君即位,你也不要指望同你的长兄和早晚都在秦王身边的其他兄弟争太子之位啦。”

异人问道:“是这样,那该怎么办呢?”

吕不韦说:“你客居在此,生活又很窘迫,也拿不出什么来献给安国君、结交宾客。我吕不韦虽然不富有,但愿意拿出千金为你去秦国游说,侍奉安国君和华阳夫人,让他们立你为太子。”

异人一听,立刻信心倍增,于是拜谢道:“如果您的计划真能实现,将来我能当秦王,必分秦国的半壁江山给您。”

回到家后,吕不韦吩咐下人,给异人送过去五百金,让他改善生活,结交高朋贵友;他另外支出五百金带去洛阳,在那里购置珍宝玩物,准备为异人疏通关系。

在那个时代,吕不韦的一掷千金不能不说是大手笔,是具有远见卓识的大投资,同时他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因为当时的秦王是异人的祖父秦昭襄王,异人的父亲安国君是个有二十多个儿子的老太子,要立异人为嗣,已经很难了,想让异人将来当秦王那就更难了,得等到秦昭襄王驾崩,安国君即位,把异人立为太子,然后安国君驾崩,才能轮到异人当王。这样长时间的等待,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即使安国君驾崩,异人也不一定能即位。所以说,吕不韦的投资可谓空前的壮举,他开创了历史上商人从政的先河,而且也是成功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