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铁栅门

每次去狄兹莫酒店时,我总有意沿着圣安东尼奥街的城墙绕一圈再过去,不为别的,只为从那紧闭的铁栅门门隙里一睹外面的田野。我会把脸紧紧地贴在铁栅门上,尽全力睁大双眼,贪婪地去看一切我的眼睛能够看到的东西。我能看到,一条蜿蜒的小路从门槛处往远处延伸,在一大片的野麻和锦葵的辉映下,渐斩消失在远方的安戈斯蒂亚。同时,靠着墙垣,还有一条我从未走过的路,很宽却满是坑洼…………

铁栅如画框,框外的景色似乐曲!冥冥中觉得,那片城墙和那片天顶有意掩盖了那些并不独特的美景,唯独留下这份奇特的美丽,特意用铁门拴着,专供走近欣赏。透过铁栅门,可见远处的公路、桥梁、砖窑和巴勒斯的小山冈以及韦瓦尔河上的轮船。傍晚时分,奥丁托码头上的灯光也清晰可见。哦,在阿罗约那边还有一棵高大的桉树,在夕阳的余晖下,尤其轮廓分明,可又是那么孤独、平静……

使我惊讶的是,铁栅门压根没有钥匙。这一点得到酒店的服务员的证实。我之前所有的有关打开铁栅门,一睹紧闭的春园美景的幻想全盘落空。在我不受节制的思想里,甚至在梦里,总以为打开铁门,就能迈进这世间最奇妙的花园,就能拥抱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原野……那些都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为了验证这些想法,这些梦境,我一次次从大理的楼梯飞奔下来,在无数个清晨来到铁栅门前,以确信跨进铁栅门后,能将我在门外有意或无意间混淆了的幻想和现实,得到最终的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