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那人听陈开河报了万儿,噫了一声,从一大石背后闪出,说道:“原来是‘一刀定西疆’陈总镖头!我们是崆峒派弟子,我叫林芃。请问陈总镖头上山有何贵干?”
陈开河道:“因有急事,未及送拜贴给贵派掌门丘真人,多有失礼!还请容我后来登门当面致歉。”
林芃见他不肯说明上山原由,正自踌躇,藏在一棵大树后的师弟江春抢出来大声说道:“敝派出了一件大事,掌门师伯有谕:不许任何闲人进入包围圈内,还请陈总镖头下山去,以免不方便!”
砰砰几声轻响,有几名崆峒派弟子从旁边几棵松树上跳下。
陈开河罗三娃都是一怔,均想:“听他口气似乎崆峒派道士正在围攻什么人?”
陈开河道:“崆峒派众道兄,不巧的很,敝镖局也……出了一件大事,敌人可能藏匿在这山上……”
话犹未说完,那道士江春就不客气地截住话头,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对不住,总镖头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此刻也不能放你过去!”
陈开河在镖局里一向受人恭敬,就是出了平凉城,到江湖中行走,武林中人听到他的万儿,也会客气尊敬,何曾想过一个小道士竟敢对他言语无礼?心想:“就是你们掌门丘真人,见了我也要礼敬三分,你这小道士竟敢如此无礼!”
但他此时有急事要办,也不欲与一名小道士计较,忍了一口气说道:“大家都有敌人在这山上,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对付敌人就是。还请各位道兄行个方便。”
他本想说出自己夫人儿子给人绑票一事,但话到嘴边,却又丢不起人,便不直承。罗三娃自知人微言轻,陈开河不说原因,他自然也不会说。
那道士江春不耐烦道:“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林芃觉得师弟言语太过无礼,正想说几句话,让陈开河下山也面子好看一些,却听陈开河冷笑道:“崆峒山几时成贵派的了?不许别人上山,真是岂有此理!”
林芃道:“陈总镖头息怒,并非敝派将崆峒山视为已有,实在是敝派……出了一件大事,还请陈总镖头多多包涵!”
陈开河是开镖局的,为了生意缘故,广交朋友,说话很是谦抑。若是平日,他定不会与崆峒派道士起争执,但此时自己妻儿均落入凶徒手中,性命交关,哪能延误?说道:“对不住,我也有不得己的事情要做,无论如何都要上山!还请几位道兄借一条路,事后我一定写个书信向你们掌门,乞恕无礼。”
江春大声道:“不行!”林芃也道:“掌门有谕,叫我们守住山口,未得允许,不能让任何人上山。还请陈总镖头包涵,不要让弟子们为难。”
陈开河心中焦急,见几个道士说什么也不让路,心里有气,不再废话,牵了罗三娃的手,径自向前。
林芃与几个师兄弟见他要硬来,各自拔出宝剑,成犄角之势将陈开河包围在当中。
陈开河气往上冲,说声“得罪”,一招“长驱直入”,左掌呼地一声,斩向正面的林芃。
林芃是掌门丘真人师弟高阳子的得意弟子,在崆峒派二代弟子中实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素知对方大名,也不敢以自己是名门大派高足而自大。见对方出招攻向自已,身子向右退出一步,正要还一招“灵猿争桃”,点对方右肋下腹哀穴,不料陈开河忽然收回左掌,右脚往右跨出一步,右掌倏然拍出,攻向刚才那个言语无礼的道士江春。
那江春脾气虽大,武功却不甚高强,又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攻向自己,待要招架,终于迟了一迟,右手虎口被陈开河拍了一掌,痛得啊哟怪叫一声,手中长剑把握不住,飞了出去,落到七八丈外地上。
林芃脸上微微一红,在这几名把守上山路口的弟子当中,以他为首,被打落兵器的虽是江春,但无异是自己输了一招!大喝一声,一招“毒蛇吐信”,长剑自下而上,斜刺向陈开河右肩头。其余几名道士也各持长剑,上前围攻。
这时另外五个镖师也已赶到,见几名崆峒道士围攻总镖头,虽觉奇怪,但也不问情由,加入战团。
五位镖师虽然各有不凡艺业,但那几名崆峒弟子之所以被安排来守上山道路,也是因为他们在崆峒派二代弟子里皆是出色弟子,一时双方斗得难解难分。
但这几名崆峒弟子中为首的林芃武功到底比陈开河差了一截,与陈开河剑来掌去斗了十余回合后,骄气渐挫,已落下风。再战一会,眼看就要落败,忽听一人说道:“众弟子退下。”
林芃听是七师叔华翔的声音,心中一喜,借坡下骡,收剑退下。
其他几名弟子也停止混战,四下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