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毯

BJ五月，柏悦酒店门口的红毯被雨水淋出淋漓的油彩光泽。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时，叶莺正挽着程昱的手臂踏上红毯。她今天穿了条Versace高定礼服，银灰色的鱼尾裙摆上缀满碎钻，每走一步都像把银河穿在了身上。这是程昱上个月送她的生日礼物，价值七位数，她特意选在今天首穿。

但真正的焦点不是这身礼服，而是她耳垂上坠着的钻石耳环。

这对耳环是程昱昨晚才给她的，不是什么轻奢品牌的随手赏赐，而是真正的顶级珠宝——Cartier的猎豹系列，单只价格抵得过她过去一整年的片酬。他亲自替她戴上时，指尖摩挲着她的耳垂，语气轻佻又傲慢：“明晚，你可是我的门面。”

叶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程昱从不轻易给她真正值钱的东西，除非——他需要她替他撑场面。

她微微仰头，红毯两侧的闪光灯刺得她眼睛发疼，但她依旧笑得明艳动人，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这样的聚光灯下。耳垂上的钻石沉甸甸的，像是某种无声的枷锁，又像是某种隐秘的宣告——她叶莺，今晚是程昱最拿得出手的“藏品”。

然而，就在她微微侧头让媒体拍照时，红毯尽头突然掀起一阵更疯狂的闪光风暴。叶莺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来了。整个内娱能有这种排场的，除了刚拿下金像奖影帝的周谦序，不会有第二个人。

她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某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正穿过。三年前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走进程昱的车里，后视镜里周谦序站在出租屋楼下，黑色大衣肩头积了薄薄一层雪。

“啧，晦气。“程昱撇了撇嘴，手臂却收紧了些，像是在宣示主权。

而周谦序，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极简的银色领针，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而冷冽。

“叶小姐！看这边！“

“能和你前男友同台有什么感想？“

“听说周谦序的新戏在选女主角...“

记者的问题像刀子一样飞过来。叶莺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却在心里冷笑。这群人真当她是刚入行的小白了？她早不是五年前那个会被犀利问题问哭的新人。

五年前，也是在这个电影节，她作为新人演员跟着当时还是小透明的周谦序一起走红毯。那时他们借穿不知名小品牌的过季礼服。照片被发到网上，群嘲“十八线情侣蹭红毯“。

现在，周谦序穿着Tom Ford定制西装，而她挽着程昱的手臂。风水轮流转，只不过转得有点戏剧性。

“宝贝。“程昱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声音压得很低，“他在看你。“

叶莺这才发现，周谦序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正前方。他正在签名墙前接受采访，却侧过身，目光越过攒动的人群，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那一瞬间，叶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周谦序的眼神太熟悉了——三年前她提出分手时，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像冰封的火山，表面平静，内里滚烫。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程昱的衣袖。

“怎么？“程昱嗤笑一声，“旧情难忘？“

叶莺立刻松开手，红唇扬起一个满不在乎的弧度：“怎么会？我只是在想，他这套虽然是高定，但跟去年秀款没什么两样。“

程昱大笑起来，故意提高音量：“宝贝，你眼光真毒。“他搂住叶莺的腰，示威般地在镜头前亲了她的脸颊。

叶莺配合地露出甜蜜笑容，余光却瞥见周谦序的眼神骤然降温。他转身离开签名墙，背影挺拔如松。媒体立刻调转镜头追了上去，红毯上顿时空出一片。

“走吧，该我们了。“程昱志得意满地牵着她向前走。

叶莺迈步时，高跟鞋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她踉跄了一下，程昱却只顾着对镜头挥手，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适。就在她即将跌倒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从旁边扶住了她。

“小心。“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叶莺浑身一僵。周谦序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此刻正单手虚扶在她腰后。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谢谢周老师。“叶莺迅速站稳，职业笑容无懈可击，“恭喜您获奖。“

周谦序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缓缓下移，扫过她脖子上的项链、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最后定格在那对钻石耳坠上。

“很适合你。“他淡淡地说，声音只有她能听见，“就像当年那对玻璃耳环一样。“

叶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是他们最穷的时候，陆沉用剧组废弃的道具给她做了一对耳环，骗她是古董市场淘的。她戴了整整一年，直到发现真相后大吵一架。

“周影帝，“程昱突然插进来，一把将叶莺拉到身后，“多谢你扶我女朋友。不过...“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谦序悬在半空的手，“有些东西，碰了会后悔的。“

红毯两侧的记者疯了似的按快门。明天的头条已经有了——“两男争一女！富二代影帝红毯对峙“。

周谦序收回手，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程少多虑了”，说完，他便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回酒店的车里，程昱一直在刷手机。“靠，我们和你老情人上热搜了！“他把屏幕怼到叶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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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人生赢家#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影帝念念不忘#

叶莺扫了一眼实时广场，满屏都是她和两个男人的同框照。有网友截了她差点摔倒时周谦序扶她的瞬间，配文：“他看她眼神绝对还有感情！“下面跟了几千条骂她的评论。

“无聊。”叶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