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ICU 前的催费单

苏念垂眸收敛目标，却无一丝怜悯。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司机咎由自取，他所承受的痛苦，是他罪有应得。

但她也知道，这些冤魂需要一个公正的审判，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李警官，我要举报，这个司机叫程志强，手上至少有八条人命，手段极其残忍，不值得同情。”苏念蹒跚着走到带头的警官面前，告诉他这个惊人的消息。

带头的警官，也就是李警官，听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他没听错，这程志强犯下的可不是什么小案子，那可是震惊全省的连环杀人案！

他们警方追捕这个凶残的罪犯已经几年了，却始终一无所获。

没想到，居然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无比，还…还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孩给举报了？

只是她是怎么得知这个罪犯手上至少有八条人命的？

他们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也只指向五起命案啊！

还有，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姓氏？他和这个女孩，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李警官盯着满脸血污连连呛咳的苏念，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判断力。

苏念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人性的扭曲和黑暗，都如此触目惊心。

这时，李警官猛地想起局里发布的百万悬赏令，兴许是这小姑娘曾看到过？

到底是一笔巨款，不排除想要冒领的。

想到这，他目光瞬间锐利：“小姑娘，你真的确定他就是程志强？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苏念眸中闪过微光，苍白的脸上露出后怕：“证据？我就是最好的人证，他先前在车上要杀我，还想把我活埋在城郊荒地。要不是他忽然发神经，大喊有鬼，自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还不要命地往墙上撞，这会儿我早成他车后座的冤魂了。”

李警官眉头皱紧，有鬼？什么鬼？

他总觉得苏念话里隐瞒了什么，但又听不出破绽。

一个手上有八条人命的残暴杀手，怎会被虚无缥缈的“鬼”吓破胆？

这时，有警察凑到李警官身侧，压低声道：“李队，刚才救火时，我们在后备箱发现带血的铁铲、钢棍，另外还有编织袋和麻绳…”

李警官表情立时从怀疑转为微妙的愧疚，因为这些话无疑从侧面验证了苏念所言非虚。

苏念耳朵灵，虽很小声，但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下不由略松，有了这些证据，总比她空口白牙的解释半天好。

她抬眼望向李警官，故意身子晃了晃。

李警官下意识就要去扶，却见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沾满血迹和灰尘的病号服，以及嘴角还隐约可见的血痕，语气中带着丝嘲讽。

“李警官，我这身子骨你也看到了，风一吹就倒，你觉得犯罪分子会要我做同伙吗？我一弱女子，只是打了个网约车就差点丢了命，你还需要我给你什么证据？”

李警官看着苏念这副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哪还会再多想。

又看向远处担架上扭曲嘶吼的嫌犯，那张被火燎得焦黑变形的脸根本瞧不出原样。

若不是苏念举报，谁能想得到这竟是个连环杀人凶手？

看来确实是眼前这姑娘命大，是他多疑了。

毕竟这个罪犯的凶残程度，他们警方是最清楚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吧，那你要是还能坚持的话，我现在就做个笔录，等确认后，悬赏金最快明天就能到账。”

说完，他看了看苏念身上破烂的病号服，还有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忍不住皱眉：“你这……穿着病号服就出来了？你也是伤员？要不要我送你回医院？”

苏念摆了摆手：“没事，我回去躺躺就好。”

这身体的毛病，苏念大概有数了，经脉狭隘，杂质严重，只待空闲下来再慢慢调理。

但李警官显然不放心，坚持要叫人送她回医院。

苏念拗不过他的好意，只好答应了。

平生第一次坐上警车，苏念感觉挺新奇，可惜太过疲累，上车就开始不自觉地打瞌睡。

等到了苏念所在的医院，还是人警察小姐姐给叫醒的。

谢过人后，苏念打起精神，有气无力地强撑着，先去重症监护区看了养父母。

两位年近六十的老人，静静地躺在ICU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复杂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嗒’声。

四周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压抑而沉重，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苏念心中倏然一阵止不住的酸楚，她知道这其实是原主遗留的情绪。

快了，等赏金拿到手，就能给两位老人家治病了，你放心吧，苏念喃喃道。

从养父母的病房出来，苏念疲惫地靠在墙上，稍微缓了口气。

看着走廊里脚步匆匆，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听着病人们痛苦的呻吟，一时间，只觉独处异世的她无奈又悲凉。

这时，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是苏念吗？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道病人不能随便离开医院吗？”

苏念皱了皱眉，收敛情绪，抬眼看去。

只见王丽穿着粉色护士服，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冷漠。

苏念认出这是王丽，是负责她养父母病房的护士。

平时有些接触，这人踩高捧低，对养父母的态度一直淡淡的，今天似乎更有些不悦。

苏念深吸一口气，今晚她意外动用灵力却遭反噬，现在正浑身难受，只想尽快处理完事情，然后回去休息。

“谢谢王护士提醒，还有什么事吗？”苏念客气的道。

王丽停下脚步，双手抱胸，语气有些不耐。

“我是来通知你的，你父母的医药费，已经拖欠一段时间了。医院有规定，长期欠费的话，会影响后续的治疗安排。你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需要最好的药物和护理，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