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大师

孟行远躲在灌木丛之后聚精会神的用箭瞄准前面吃草的梅花鹿,他如果能射到这只梅花鹿,这次比赛的头筹就十拿九稳了,还能用鹿肉投喂穗穗。

简直一举两得!

孟行远想到穗穗,忽然感觉香囊在发热,他一低头,一只箭从他的头顶飞过。

孟行远脑子一懵,如果不是刚刚的低头,他现在已经被开瓢了。

孟行远越想越害怕,但不耽误他一箭射向被惊动准备逃跑的梅花鹿,梅花鹿应声倒地。

孟行远回头看向箭矢设来的方向,一蒙面人已经倒在孟寿的箭下。

孟寿也是害怕得不行,如果孟行远在打猎中出事,他该怎么面对老爷、夫人。

孟寿跑到蒙面人面前,拉下面罩,刺客嘴角流血,孟寿探向刺客鼻息,“二少,来人服毒自尽了。”

“嗯,找找刺客身上有没有表明身份的东西。”

孟寿在刺客身上一无所获,然后跪下请罪:“请二少责罚小人失职之罪!如果不是二少机敏,……”

“刺客影藏得极好,你少爷我也没发现刺客,你少爷我这次躲过一箭爆头纯属运气好!少爷我感觉香囊里有东西在发热,香囊……”

孟行远速度极快的打开香囊,香囊里只有一撮黑灰,不见平安符。

他能躲过这一劫靠的居然是这鬼画符,不,这,这居然不是鬼画符?

“阿寿,带着梅花鹿,我们去找穗穗!”

~

“小朋友,你真能画符?”王癞子以打量货物的眼神打量穗穗。

穗穗虽然不喜欢王癞子的眼神,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能哒~”

“有发财符吗?能让人一夜暴富的那种!”

穗穗摇了摇小脑袋,“没有哒~”

“没有让人一夜暴富的,让人小赚一笔的呢?”

“也没有哒~”穗穗耐心解释:“如果能有发财符,相信我一定比叔叔先发财!叔叔就见不到我卖符!”

这,这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王癞子看向穗穗,说不定没有发财符他也能发一笔横财!

穗穗继续以一副小大人的口气劝道:

“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一夜暴富更是妄想。典卖儿女更是不可取!叔叔平时还是要多积德行善,少做恶事,不然今天就有牢狱之灾,平安是福!”

“嗯嗯,平安是福,”积德行善是什么鬼?能发财吗?王癞子心不在焉的敷衍,眼珠子一转,“小大师会风水吗?”

“会哒~”

“小大师能帮我家看看风水吗?这次不要发财,就帮我摆一个保平安的阵法。”

王癞子看着粉妆玉砌的小团子,暗道:这么上等的货色得卖不少钱吧!他欠的赌债就能还上了,说不定还有余钱再赌一把翻本。

“好哒~”穗穗叹了一口气,好言难劝该死鬼。

穗穗团吧团吧幌子,跳下石阶,“走吧~”

小黄迈着小短腿跟着穗穗。

王癞子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这小崽崽真好骗!就是这小黄狗麻烦了些,再一看小黄狗的身形,是小奶狗,不慌!

王癞子带着穗穗朝城外走,穗穗和小黄蹦蹦跳跳的跟着王癞子,迎面遇到一个带刀的衙役,怎么他?真倒霉!王癞子心慌的低下头。

前几天城里有户人家的孩子丢了,就是杨学真负责的。

杨学真家里有一个三岁的小崽子,皮的时候是真皮,乖的时候也是真乖。他最见不得人贩子。

杨学真正在焦头烂额的找线索,见到一个小道姑和王癞子在一起,免不了好奇的看过去。

“叔叔,你家还没到吗?穗穗走不动了!”穗穗往地上一蹲,期待的看着王癞子。

王癞子心肝颤,小祖宗怎么早不蹲晚不蹲,先在蹲,这是要他的老命啊!

王癞子结结巴巴道:“快,快到了!我,我抱你吧!”

小祖宗,可千万不要再掉链子。

“好哒~”穗穗笑得眉眼弯弯。

杨学真走向两人,板着脸道:“站住,王癞子,这小孩是你什么人?”

王癞子心里一紧,“大,大师,我请她去帮忙看风水的!”

杨学真不相信王癞子的话,转向穗穗,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是吗?小朋友你说是这样子的吗?”

穗穗点点小脑袋,“是哒,”伸手从挎包中掏出一张符箓,“叔叔是一个好人,这平安符送给叔叔,保平安哒~,叔叔一定要随身携带鸭~”

杨学真笑得更加开怀,忍不住夹声道:“哎哟,这还是一个小大师啊!衙门有规定不能拿百姓的物资,这平安符怎么卖的?叔叔买。”

穗穗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惆怅,“今天穗穗财运不好。”

玄学中人透漏天机,大多五弊三缺,穗穗没别的残缺,就是缺钱,所以她不是今天财运不好,是天天财运不好,今天是特别不好!

“上一张平安符换了一顿饭,穗穗平安符卖价随缘鸭,”也就是有钱人多收,没钱人和看顺眼的人少收,要死的人不收,“卖给叔叔就二十文钱叭~”

现在一颗鸡蛋两文钱,这价格购买一斤猪肉,十颗鸡蛋的,杨学真父亲早逝,是家里老母亲省吃俭用养大的。

杨学真对玄学是相信的,但不相信这么一个奶娃娃的符箓,略肉痛,但看着穗穗带着补丁的道袍,还是从怀里数出二十文钱递给穗穗。

“给,小朋友去买好吃的,别被人给骗去了。”

杨学真扫了一眼王癞子,“别人”指的是谁暗示得明明白白。

王癞子:“……”

虽然他本来有这想法,但没做的事情他不认的!

穗穗甜甜的应了一声好,“叔叔好人有好报,今天必定心想事成。”

杨学真顿了顿,摸了摸穗穗的小脑壳,“小朋友真懂事,叔叔懂了。”

“大人,小的可以走了吗?”王癞子提心吊胆的问。

杨学真挥挥手,表示王癞子可以走了。

王癞子快步离开。

王癞子长吁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王癞子抱着穗穗越走越偏,手里的穗穗也越来越重,别说,这小丫头片子看着不显,还挺重的。

穗穗闲适的东张西望,偶尔还踢踢小腿,小黄在王癞子身后小跑着,东嗅嗅、西嗅嗅,偶尔还对着后面“汪”一声。

穗穗回头,对着后面摇手微笑。

王癞子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左右环顾见没人之后,敲响了院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