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破浓雾，在整齐的号子声中，“泓洋巨怪号”停入老威克岛的港口，硕大的体型让她几乎占据了两个泊位。
老威克岛不比盐崖岛大多少，因此只有一个码头足够停放长船。
不过巴隆也并不打算久留，短暂补给后，便准备南下展开新一轮掠夺行动。
加文一行人跳下船，码头的镇子里，一位头发茂密的中年人看到从“泓洋巨怪号”上下来的三人，咧开嘴，牵着马走过去。
“加文！”
加文回头，看到男人，脑中快速回想起他的名字。
拉弗·斯通浩斯，绰号“红拉弗”，琼的哥哥，同时也是斯通浩斯下任家主。
“几年没见，长得还不错。”拉弗笑道。
说罢，他拉起加文缩到一边，看了眼身后的海娜，悄悄问：“她就是海娜·葛雷乔伊？”
“嗯。”
“所以琼说的是真的，你不仅海难生还，甚至从攸伦手里抢过来个盐妾？”
我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加文心里吐槽。
他支吾地回答：“这个嘛，确实是从攸伦手里抢的人，至于盐妾······也算是真的吧。”
至少在铁群岛上，这层关系应该能帮海娜避免很多麻烦。
不过拉弗显然没任何不好的想法，反而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小外甥，比我当初厉害多了。”
“那不至于，舅舅。”
“扯淡，至少在我拥有‘红丑号’前，二十岁才掳来第一个盐妾，结果交的税比特么修船费用还高。”
简单叙过旧后，拉弗便把缰绳交给加文：“走吧，你外公还在等你。”
三匹马，拉弗一匹，自己和海娜一匹，莱夫一匹，为了防止在集市引发混乱，四人走到宽阔的空旷地，才纵马奔向斯通浩斯的城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老威克岛虽然不大，但毗邻大威克岛，上面的基础设施还是一应俱全。
路上，加文注意着沿途的情况，作为铁种文化的发源地，这里却几乎看不到奴工。相对的，铁民间的气氛也总给人一种火山喷发前的压抑感。
看来科伦对这里没有像盐崖岛那么仁慈。
“对了。”拉弗的声音顺着风传进加文耳朵：“怎么这次送信的渡鸦是从派克城来的，多诺呢，怎么没发信？”
当然是那老家伙压根没想过自己真能到这。
心里这么想，加文嘴上还是搪塞过去：“不知道，可能忘了吧。”
“琼也有一个多月没信了，苏克利夫在搞什么名堂。”
斯通浩斯的灰火堡与派克城一样依悬崖而建，只是规模小了许多，总体只有一座方正的城堡。
几人在灰火堡入口处下马，加文抱下海娜，抬头便看见栅栏铁门上的石拱刻着斯通浩斯的家徽——灰砖背景上一个黑色的火盆。
拉弗把缰绳交给侍从，对加文说：“我带他们去房间，你直接去大厅，外公就在里面。”
“好。”
灰火堡的大厅不大，走道尽头的领主座位两旁，三角高架支起的火盆里燃烧着红彤彤的暗火。
听到脚步，琼的父亲，也就是加文的外公——约里奇·斯通浩斯放开怀里的盐妾，皱纹显露的面庞上，双眼却炯炯有神看向靠近的加文。
“外公。”
加文刚要行礼问好，却立刻听见约里奇的怒吼。
“低什么头，铁种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多诺就是这么教你的？”
声音响彻大厅，加文慌忙开口：“我知道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很难想象这种父亲居然能教育出琼那样温柔的母亲。
随着加文说明来意，约里奇的火渐渐消下去。他赶走盐妾，叫来一旁待命的侍从：“去找几个能干的，到时候让他们跟‘红丑号’一起去回去。”
“是。”
约里奇又简单问了几句盐崖岛的近况，加文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为了防止惹出麻烦，多诺要杀自己这件事则提也没提。
这位领主能看上多诺，鬼知道他会不会赞同那老家伙的想法。
海风从窗户灌入，暗红的火焰缓缓跳动，仿佛有眼睛正注视着这场对话。
眼见问得差不多，约里奇挥手示意加文可以离开了。
“走吧，记住，你是个铁种，别信科伦的鬼话。”
这次加文学了乖，没做任何礼节，而是直接转身离开。身后的约里奇看着背影，并没什么表示。
“学的挺快。”他冷笑一声。
大厅外，拉弗正靠着门框，看见加文出来，便直起身子。
“走吧。”
半封闭的走廊，细细的藤蔓透过缝隙顽强的在廊壁上生长，拉弗一边带路，一边问：“琼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多诺没做什么混账事情吧。”
加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回答：“除了海娜和那个叫西莉的盐妾，都还可以。”
拉弗摊手：“这倒和我们很像，斯通浩斯光是盐妾这一条交的税就快赶上灰火堡一半的支出了。”
来到房间门口，临走前拉弗对加文说：“希望你交得起盐妾税，别给科伦抓把柄了。”
“先管好你自己吧舅舅。”
“实在付不起我也可以帮你交点，就是要帮我做点事来换。”
“谁要你帮。”
拉弗笑着挥手离开，加文则翻个白眼，无奈地摇摇头。
科伦从没跟他提过赋税的事，想来估计算是自己帮他的一种特权。
不过也不需要就是了。
按照原计划，他们会在灰火堡住上两天，加文没有忘记初心，他把莱夫派出去寻找卡洛斯所说的娜伽山丘，自己则陪着海娜在老威克岛的村子里闲逛。
当然，周围都有亡灵船员的保护。
老魏克岛的地形远比比一眼望得到头的盐崖岛丰富许多，树林、湖泊、城镇，甚至还有一条延绵起伏的山脉从岛上直通海底。
加文猜测，老威克岛以前很可能与大威克岛同属一片，只是由于某种未知原因导致地面塌陷，才使老威克岛分离成独立岛屿。
不然解释不了这种弹丸之地会有如此丰富的地形，而盐崖岛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海娜眼中则满是看到未知事物的激动与好奇，自小活在盐崖岛上的她，从没见过这么多景色。
她拉着加文，兴奋地询问一切看到的东西。
“这些树这么大，一定有很多年了。”
“这是什么虫子，好漂亮。”
“加文大人，快看，这些花居然有这么多颜色。”
望着嬉闹的小女孩，尽管被拉着跑东跑西，加文还是露出会心的微笑。
嘛，她开心就好。
夕阳落下，加文带着恋恋不舍的海娜回到灰火堡，用过晚饭后，白天体力消耗过的海娜很快涌上困意。
月亮刚刚升起，她便悄悄在床上睡着了。
由于靠近悬崖，灰火堡的湿气比石堡重的多，加文点起火盆，帮海娜盖好被子后，脑中忽然传入一丝意识。
他打开门，看到莱夫站在门口。
意识闪动间，加文不禁微微一笑：“找到了。”
他来到窗户旁，顺着悬崖往下看去。
三名亡灵船员正扒在崖壁上，加文把他们叫上来，分别藏进床底和柜子里。
“这样差不多了。”
他跟着莱夫走出房间，看了一眼熟睡的海娜后，便轻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