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山迷途

比特币价格突破1000美元的那天,宋远在证券公司的VIP室里静静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账户余额显示:1,050,000元。这是他重生以来套现的第二批比特币,加上之前的收益,总资产已经接近200万。

“宋先生,您真的不考虑我们的理财产品吗?“客户经理眼巴巴地问,“以您的投资眼光,加上我们的专业服务...“

“暂时不需要。“宋远微笑起身,“我还有约会。“

走出证券公司,十月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肩上。宋远看了看表——距离文学社的户外活动集合还有一小时。他快步走向校门口的咖啡店,三个年轻人已经等在那边。

“远哥!“张浩挥手,旁边站着王明和李响,“你真的要创业啊?“

宋远点头,从包里取出三份文件:“这是商业计划书和股权协议。按照之前说的,你们三个是创始团队成员,各占5%干股。“

三人接过文件,眼睛瞪得溜圆。王明结结巴巴地说:“远哥,我们啥都没干呢,就拿股份?“

“你们会干的。“宋远啜了口咖啡,“张浩负责市场,王明管技术,李响做运营。工资下个月开始发,每人八千。“

“八千?!“李响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才大三啊!“

宋远笑了。前世的李响是他创业初期的核心成员,后来被林枫挖走。这一世,他要先下手为强。“这只是开始。我们的校园服务APP下个月上线,目标是半年内覆盖全市高校。“

“可是...“张浩挠头,“我们连办公室都没有...“

宋远掏出一串钥匙扔在桌上:“创业园区A栋307,明天起正式上班。电脑设备已经配齐了。“

三人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机遇砸得晕头转向。宋远理解他们的震惊——前世他自己大三时还在为实习发愁呢。但重生者的优势就在于知道风口在哪里,以及谁能信任。

“对了,“宋远补充,“公司叫'远柔科技'。“

张浩挤眉弄眼:“'柔'是江雨柔的'柔'吧?“

宋远笑而不答,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明天早上九点,别迟到。“

文学社的集合点在校门口的大巴车前。二十几个学生叽叽喳喳,江雨柔站在人群边缘,穿着浅蓝色冲锋衣和登山鞋,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看到宋远,她眼睛一亮,小跑过来。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她小声说,脸颊因兴奋而泛红。

宋远接过她的背包:“答应过的事,我一定做到。“这是他对前世的江雨柔说过无数次却很少兑现的承诺,这一世他要彻底改变。

“各位安静!“社长拍拍手,“今天我们去北山森林公园,分组徒步采集创作素材。下午四点在此集合,别迟到!“

大巴行驶途中,江雨柔靠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远注意到她手腕上依然戴着那条红绳,但精神看起来比住院时好了许多。

“父亲又找你了吗?“她突然问,眼睛仍看着窗外。

宋远点头:“上周约我见了面。“

江雨柔猛地转头:“他...说什么了?“

“让我离你远点。“宋远轻描淡写地说,“说林家的小伙子更适合你。“

江雨柔的手指绞在一起:“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宋远凑近她耳边,“'恕难从命'。“

江雨柔的耳朵瞬间变红,轻轻推了他一下:“正经点!我父亲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宋远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注册了公司,准备正面对抗。“

江雨柔瞪大眼睛:“公司?什么公司?“

“远柔科技。“宋远微笑,“专门做校园服务APP,顺便...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江雨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担忧,还有某种宋远读不懂的东西。她低头玩着他的手指:“为什么是我?学校里那么多女生...“

宋远没有立即回答。大巴正驶过一片金色的麦田,秋日的阳光给一切镀上温暖的色彩。他多希望能告诉她真相——因为在另一个时空,他们曾经相爱却天人永隔;因为他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弥补所有遗憾...

“因为,“他最终说,“你是我梦中那首诗的女主角。“

江雨柔抬头看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她正要说什么,大巴突然刹车,社长站起来宣布:“到了!各组领取地图和对讲机,记住四点前回来!“

北山森林公园占地数千亩,有成熟的徒步路线也有未开发的野径。宋远和江雨柔被分到“西线探秘组“,同组的还有刘诗琪和另外两个社员。

“据说西线有个废弃的林场小屋,“社长神秘地说,“是作家们最喜欢的'灵感圣地'。“

徒步开始后,刘诗琪故意拉着其他人快步前行,很快就把宋远和江雨柔甩在后面。宋远心知肚明却假装不知,乐得与江雨柔独处。

林间小径铺满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江雨柔渐渐放松,甚至哼起歌来。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宋远不禁看呆了——前世的江雨柔很少这样无忧无虑地笑过。

“看!松鼠!“她突然指着一棵松树。

宋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只灰松鼠抱着松果警惕地望着他们。这一刻如此平凡又如此珍贵——前世他忙于创业,从未陪她进行过这样的郊游。

“宋远,“江雨柔突然认真地说,“谢谢你。“

“为什么突然道谢?“

“很多事。“她踢着一颗小石子,“助学金、文学社、生日礼物...还有悬崖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从来没有人...这样在乎过我。“

宋远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前世的江雨柔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而那时的他忙于融资会议,只是敷衍地回了个拥抱。

“以后会有更多人关心你。“他轻声说,“我保证。“

他们沿着标记前行,却不知不觉偏离了主路。等意识到时,已经站在一个岔路口,前后都不见其他队员的踪影。

“奇怪...“江雨柔查看地图,“我们该往左还是右?“

宋远接过地图,眉头渐渐皱起——他们完全走反了方向。更糟的是,天色开始变暗,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

“得往回走。“宋远刚说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他们匆忙躲到一棵大树下,但雨越下越大,很快变成倾盆暴雨。宋远脱下外套撑在两人头顶:“那边好像有房子!“

透过雨幕,隐约可见林间有一栋小木屋的轮廓。他们冒雨跑过去,发现正是社长提到的废弃林场小屋。门锁已经锈坏,宋远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昏暗潮湿,但至少能遮风挡雨。江雨柔浑身湿透,冷得直发抖。宋远摸出手机——没有信号。

“看来要等雨停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屋角有些干柴和旧报纸,“至少能生火取暖。“

火堆很快燃起,橘红的火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江雨柔坐在火边,湿衣服冒出缕缕蒸汽。宋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湿透的T恤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

“把外套脱下来烤干吧。“他递过自己的干T恤,“穿这个,我去外面等。“

江雨柔拉住他:“别...别出去。雨这么大...你转过身就好。“

宋远背对着她,听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前世他们交往三个月后才第一次亲密接触,而现在...

“好了。“江雨柔的声音带着羞涩。

宋远转身,看到她穿着自己的黑色T恤,下摆垂到大腿中部,露出白皙的小腿。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火光为她苍白的皮肤添了一抹暖色。她美得让宋远忘记了呼吸。

“你也...把衬衫脱下来烤烤吧。“江雨柔低着头说。

宋远脱下湿透的衬衫,只穿着背心坐在火堆另一侧。屋外雨声如注,雷声渐近。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江雨柔突然打了个喷嚏。

“冷吗?“宋远立刻问。

江雨柔摇头,但嘴唇已经有些发青。宋远不假思索地挪到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江雨柔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胸前。

“好点了吗?“宋远轻声问,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

江雨柔点头,突然伸手轻抚他肋骨处的一道疤痕:“这是...?“

“小时候做手术留下的。“宋远撒谎道。实际上,这是前世最后一次救江雨柔时留下的伤——她站在天台边缘,他冲上去拉她,被钢筋划伤了肋骨。最终他还是没能救回她。

江雨柔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疤痕的形状,若有所思。屋外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她吓得往宋远怀里缩了缩。

“怕打雷?“宋远抱紧她。

“嗯...小时候妈妈总说雷声是上天在发怒...“她的声音低下去,“后来她走了,每次打雷我都觉得...是她在怪我...“

宋远的心脏一阵绞痛。前世的江雨柔从未向他透露过这个童年恐惧。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你妈妈爱你,她不会怪你。“

江雨柔抬头看他,火光在她眼中跳动:“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认识我妈妈...“

宋远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她。雨声、雷声、火堆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雨柔轻声说:“给我讲讲你的公司吧。“

宋远于是描述了他的校园APP计划——整合二手交易、课程评价、食堂排队实时查询等功能。这些都是前世他研究生时才想到的点子,现在提前实现了。

“听起来很棒...“江雨柔的声音带着睡意,“我能帮忙吗?文学方面的...“

“当然。“宋远轻抚她的头发,“我们需要写手做内容运营。“

江雨柔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那我算是...远柔科技的第一个员工?“

“不,“宋远微笑,“你是联合创始人。“

江雨柔惊讶地抬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了。“宋远看着她的眼睛,“我需要你的文笔和审美。股份给你20%。“

“我不能接受...“

“嘘,“宋远用手指轻按她的嘴唇,“这是商业决策,不是礼物。我相信你能创造远超股份的价值。“

江雨柔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突然直起身,在宋远唇上轻轻一吻:“谢谢你...看得起我。“

这个吻轻如羽毛,却让宋远全身如过电般颤栗。前世的江雨柔从不会这样主动表达感情。他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回吻,生怕惊碎了这一刻的魔法。

火堆渐渐变小,屋外的雨声也小了。江雨柔已经在宋远怀里睡着,呼吸均匀而平静。宋远轻轻将她放平,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添了些柴火。

他走到窗前,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漉漉的森林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有信号了。几条消息接连涌入:

张浩:“远哥,办公室装修完了,酷毙了!“

刘诗琪:“你们在哪?大家都急死了!“

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宋先生,林总有请。关于志远集团的事,您会感兴趣的。“

最后这条让宋远眯起眼睛。林总?林枫?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调查志远集团的事?

正思索间,背后传来窸窣声。江雨柔坐起身,睡眼惺忪:“雨停了?“

“嗯。“宋远走回她身边,“有信号了,我通知社长来接我们。“

江雨柔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什么,凑近墙壁:“这里有刻字...“

宋远蹲下身,借着火光看到木墙上刻着几行已经模糊的字迹:“...永远爱你...小雨...“日期是十五年前。

“真浪漫。“江雨柔微笑,“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宋远却如遭雷击。十五年前...那不正是江雨柔母亲去世前一年吗?而且“小雨“正是她母亲对她的昵称!前世江雨柔曾提到,父母是在一次郊游后开始不和的...

“怎么了?“江雨柔疑惑地看着他僵住的表情。

“没什么。“宋远迅速恢复平静,“社长回消息了,他们马上过来接我们。“

他悄悄用手机拍下墙上的刻字。如果这真是江雨柔父母留下的,那么这个小屋可能隐藏着关于她家庭悲剧的重要线索。

半小时后,搜救队找到了他们。刘诗琪冲上来抱住江雨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

“我们没事。“江雨柔安慰她,脸上还带着红晕。

回程的大巴上,江雨柔靠在宋远肩头假装睡觉,但她的手指悄悄与宋远的交缠在一起。宋远望着窗外闪过的树影,思绪万千。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偏离了前世轨迹——创业公司的启动、深山小屋的发现、与江雨柔关系的突飞猛进...尤其是那个吻。前世的江雨柔从不会这样主动。

回到学校已经接近午夜。送江雨柔到宿舍楼下时,她突然转身抱住宋远:“今天...很特别。谢谢你。“

宋远轻抚她的后背:“下次我们挑个晴天出门。“

江雨柔笑着轻捶他一下,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晚安,我的联合创始人。“说完飞快地跑进宿舍楼。

宋远站在原地,手指轻触还残留着她温度的嘴唇。今晚的一切都像梦一样美好,但那条神秘短信提醒他,危机从未远离。

回到宿舍,他立刻打开电脑,将墙上刻字的照片导入图像处理软件,试图增强清晰度。同时搜索“北山林场小屋十五年前“。

几小时后,当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宋远终于找到了关键信息——一篇十五年前的本地新闻报道:“志远集团董事长夫妇北山郊游遇险,幸得护林员相救“。

报道配图中,年轻的江志成搂着一个温婉的女子,正是江雨柔的母亲。而背景中那个护林员的侧脸,隐约有几分像...赵天宇?

宋远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张浩:“远哥,出事了!办公室被人翻过,电脑全被动了!“

宋远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有人对他的创业计划很“关心“。他迅速回复:“别碰任何东西,我马上到。“

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赵天宇、江志成、江雨柔的母亲...这个小屋隐藏的秘密,或许正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