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凶手的动机

马秦客连忙上前，和崔掩舟解释道：“崔大人，此人亦为府上女医官，名唤昭儿，平日里她跟蝶儿交好，真想不到竟然狠心杀人。”

崔掩舟摆手，“马大人何出此言？事情还未明了，不要冤枉了人。”

旁边的胖官差搭腔道：“大人，时候不早了，不如把这女子带回大理寺审问一番。”

“不可，事情没有明了之前，谁都不准离开马府！”说罢，崔掩舟把右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暗暗使力。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崔道恒倒很欣赏此人，可以看出他为人正直，年纪轻轻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必有过人之处。

“待我审问一番。”崔掩舟看了一眼崔道恒，便大步上前，恢复了冷峻的神情，“昭儿，你为何要逃？”

等等，崔道恒隐隐感觉不对。

如果这昭儿是凶手，为何要暴露自己？

他刚才的推理存在一个显而易见的矛盾之处。

既然凶手是女子，还是一位脚比蝶儿更小的女子，那她怎么有力气把蝶儿吊到如此高的树上？

如果他的推理没有错误，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凶手习过武。

那么，这昭儿......

“崔大人，小心！”崔道恒脱口而出。

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在颤抖不已的昭儿，竟然瞬间挣脱了两名家丁的束缚，从嘴中吐出一根尖刺就刺向崔掩舟。

幸亏有崔道恒提醒，崔掩舟也是个练家子，他迅速闪身躲开。

没想到，昭儿的目标根本不是崔掩舟。

她大声吼道：“汉贼，受死！”

说话间，一道寒芒刺向马秦客的眉间。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崔掩舟的速度更快，他闪身躲过一击后，竟然顺势抽出佩刀，用刀柄向昭儿的手腕打去。

昭儿吃痛，身体失去了平衡，尖刺掉在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十分之快，着实让马秦客惊出一身冷汗，瘫倒在地。

这时，大理寺的官差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冲上前去，把刀架在昭儿的脖子上。

崔掩舟收起佩刀，拍了拍衣服，冷冷的说道：“看来凶手不打自招了。”

“是你杀了蝶儿，嫁祸给崔道恒？”崔掩舟问道。

昭儿也不回答，冷笑一声，“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马秦客连忙过来抓住昭儿的衣领，摇晃道：“快把东西拿出来。”

昭儿依旧把头扭到一边，突然，他嘴角泛黑，齿尖流出黑血。

“你......”崔掩舟大踏步上前，用食指掰开她的嘴，可惜已经晚了，昭儿服毒自杀了。

崔掩舟皱眉问道：“马大人，你们所说的是什么东西？”

马秦客见状，连忙摇头道：“没有什么。”

看的出来，他很紧张。

主人既然不肯开口，崔掩舟也识趣的不再询问。

马秦客搓了搓手，命令手下的侍女搜身，可翻遍昭儿的尸体，都没发现任何东西。

他紧张的喘着气，强颜欢笑，对崔掩舟说道：“崔大人，辛苦了，小府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既然凶犯已经伏法，那就还请结案吧。”

崔掩舟点点头，凶犯已死，他也不好再追查下去。

“大人，您过来看下。”一旁整理尸体的官差禀报道。

众人上前查看，只见昭儿的肩上刻着两个字，第一个字是“昭”字，第二个字被刀划掉了，认不清楚。

她为何要把自己名字刻在肩上。

崔掩舟向马秦客询问道：“医馆内是否有这个规矩？”

马秦客连忙否认，“崔大人说笑了，我们医馆内不会随意烙印下人，更何况医官呢？”

在大唐，烙印是耻辱性的惩罚，通常对奴隶和犯人使用。

所谓昆仑奴，新罗婢。

有些上位者，会在他们身上烙上印记。

另者，对罪犯有黥刑，也叫墨刑，就是在犯人脸上刺字。

不管哪种，对唐人来说，都是耻辱的象征。

故而，大唐皇帝明令禁止达官贵人对仆人下属进行烙印，违者重罚。

可往往有好事之徒，不顾规定，公然违抗皇帝的命令。

在世家中尤盛，这代表着家族的掌控力和权力。

当然，马秦客是陛下新进的宠儿，显然胆子没有大到这种程度。

那么，昭儿肩上的纹身一定有它的意义。

“喵。”正在众人对昭儿的纹身研究时，一只黑猫走到崔道恒的腿边，蹭了蹭，似乎在催促什么。

崔道恒感到奇怪，这只黑猫似乎很通人性。

他跟着黑猫来到庭院，那不就是他被打晕的地方，也是他穿越过来的地方。

他一步一个脚印，跟着黑猫，走到那棵大树下。

黑猫站在树下，继续叫着。

不一会儿，就跳上树干，消失不见。

崔道恒向前查看，那里有个树洞。

他拨开积雪，竟然发现一封密信。

不可置信，他瞬间明白了，这就是昭儿从马府盗走的东西。

也是马秦客紧张之物，蝶儿正是因为看到昭儿盗取密信才会被杀。

昭儿陷害自己就是为了把这封密信带出府，交给同伴。

可计划被他打乱了，没想到崔道恒解开了他的布置，洗清了嫌疑，并让大理寺重新封锁了马府。

走投无路的昭儿便把密信藏在树洞里，主动现身，想要和马秦客同归于尽。

但是谜题却远没有解开，昭儿身上充满了谜团。

她刺杀马秦客时，口中喊的“汉贼”是何意？

她为何要不顾性命刺杀马秦客？

还有她身上的“昭”字也让他颇为在意。

也许一切的谜团都在这封信中，崔道恒打开密信读了起来，信中的内容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这马秦客是当朝韦皇后的情夫，这个瓜已经够大了，他们竟然还在密谋准备毒药。

看来马府里藏的秘密就是这个，作为救治病患的医馆竟然在暗地里培育毒药。

崔道恒瞬间联想到了再过几年，唐中宗李显就会被毒死，这其中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封信现在也成为了烫手山芋，那只黑猫又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害他吗？

好奇心害死猫，现在他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

兹事体大，他要把信交出去吗？

显然不妥，他还未在这里站稳脚跟，朝廷局势的复杂并不是他这个现代人能参透的，如果贸然行事，说不定小命不保。

崔道恒决定留下这封信，在合适的时候，说不定能成为他的筹码。

“谁敢抓我儿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作者注：1、黑猫的情节为伏笔，请各位读者耐心看下去，后续会做出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