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H市老城区的青石板路泛起粼粼水光。林凡蜷缩在编辑部格子间里,盯着电脑屏幕上被退回的第八版小说大纲,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台灯昏黄的光晕里,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烦躁的思绪。
“快递!”门外传来沙哑的男声。林深拉开门,只看见一个戴着宽檐帽的黑影,那人怀中抱着个缠着铁链的檀木匣,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在木匣表面,竟腾起丝丝白烟。
“您……送错了吧?”林凡话音未落,黑影已将木匣塞进他怀里,转身消失在雨幕中。木匣表面冰凉刺骨,铁链上刻着古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失传的楔形文字。当他试图解开铁链时,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一滴血珠顺着伤口渗进锁孔,木匣竟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自动弹开了。
匣内躺着一只沙漏,流沙呈诡异的幽蓝色,每一粒沙子都仿佛蕴含着星辰的微光。沙漏底部压着张泛黄的信纸,用红墨水写着:“林凡先生,您父亲在等您。”字迹潦草得近乎癫狂,而落款日期赫然是二十年前——正是父亲林羽离奇失踪的日子。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岁那年深夜,他亲眼看见父亲抱着同样的沙漏冲进暴雨,从此再没回来。警局的卷宗显示,父亲最后出现的地点是H市郊外的废弃钟表厂。
“这不可能……”林凡喃喃自语,突然注意到沙漏中的流沙开始逆向流动。整间办公室的灯光骤然熄灭,黑暗中,他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猛地转身,只看见玻璃窗上倒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戴着与送件黑影相同的宽檐帽,手中握着的沙漏,竟与他手中的一模一样。
当林凡再回头时,木匣和沙漏都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桌面上一行用血写的字:“子时,钟表厂。”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新闻推送的标题刺痛他的眼睛:“H市发生连环失踪案,受害者均手握沙漏状物体!”
暴雨仍在肆虐,林凡握紧车钥匙,驱车驶向郊外。钟表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门内杂草丛生,破碎的玻璃上爬满青苔。他深吸一口气,踏入厂区。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洒进来,照亮地面上散落的数十个沙漏——每个沙漏中都封存着一张人脸,正是新闻里失踪的受害者。
“你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林凡抬头,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倚着栏杆,月光勾勒出那人轮廓,竟与记忆里父亲的背影完美重合。“爸?”他声音发颤,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踩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枚刻着“林氏钟表”字样的怀表,正是父亲失踪那天戴的。
二楼传来阴森的笑声,那人举起手中沙漏,幽蓝的流沙开始疯狂旋转,整个空间的时间仿佛都被扭曲。林凡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飘去,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墙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全是同一句话:“时砂吞噬者,终将被时间反噬。”
与此同时,H市警局里,刑侦队长陆沉盯着最新的失踪案卷宗,瞳孔猛地收缩。他从保险柜中取出个档案袋,里面装着二十年前未结的悬案资料——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名字:林羽。而在档案袋底部,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林羽与一个神秘人站在钟表厂前,那人手中握着的,正是林凡今夜收到的同款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