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像要把我的耳膜撕裂。我死死攥住安全带，喉间那道新结的伤疤正渗出黏腻的血迹。陆沉渊的私人医生在我登机前说过的话还在脑海里打转——“沈小姐的声带组织已经完全纤维化，连最尖端的生物芯片都无法修复。“
我摸着喉咙上的疤痕，指甲陷进肉里时才感到一丝真实的痛楚。姐姐用珍珠发簪抵住我下巴时的冷笑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那枚发簪现在正插在陆沉渊的西装内袋，染着同样暗红的痕迹。
“夫人，您在发抖。“空乘员递来的羊绒毯边缘绣着陆氏集团的家徽，我裹紧它时闻见淡淡的龙涎香。这混蛋连香水都用得像裹尸布。
“闭嘴。“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些。喉咙里像塞满了浸血的棉絮，连咳嗽都发不出声音。姐姐说的没错，我这张嘴生来就是祸害——十五岁那年我用它诅咒父亲偏心，结果三天后她就摔断了腿。
“沈家千金果然与众不同。“陆沉渊不知何时出现在舱门边，雨水顺着他的银灰西装流进我脚边的地毯。他扯掉领带时，锁骨处的针孔还残留着金粉，“连流血都这么安静。“
我盯着他领口渗出的血迹，突然想起被掐住脖子那晚，姐姐指甲缝里也卡着同样的金粉。这种稀有的矿石只在沈家祖坟附近的矿洞里出产，而陆沉渊此刻的装扮活像刚从我家族祠里爬出来。
“夫人在想什么？“他俯身系鞋带，睫毛在皮肤上投下两道阴影，“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还是在琢磨怎么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勾引其他男人？“
我用指甲在舱壁上抠出深深的沟痕，金属摩擦声让他的眼神陡然锐利。陆沉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金粉从他袖口簌簌落下，在我腕间烫出细小的红点。
“您的血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他凑近时，我闻见他呼吸里残留的薄荷味，和姐姐逼我喝药时用的漱口水一模一样，“而我恰好需要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我用尽全力撞向舱壁，后脑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陆沉渊的低笑声混着雨声灌进耳膜：“夫人这是在自毁证据？您喉间的伤痕可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明——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哑巴呢？“
他的指尖划过我喉结时，我突然想起被灌药那晚，姐姐也是用同样的姿势检查我的声带。那种把人当实验体的眼神让我作呕，可眼下这个男人却用同样的方式让我感到安全。
“您在颤抖，夫人。“陆沉渊扯开我的毯子，羊绒纤维粘在伤口上的刺痛让我清醒些，“是怕我像您姐姐那样对您？还是怕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盯着他袖口滚落的金粉，那些碎屑正被舱内循环系统吸走，像极了姐姐指甲缝里永远擦不干净的血迹。陆沉渊突然按住我太阳穴，冰凉的银针管抵住我的颈动脉。
“别担心。“他注入液体时，我的视野边缘泛起金光，“这不过是让您回忆更清晰的小药剂。毕竟您接下来要见的人，可比您姐姐有趣得多。“
我眼前浮现出姐姐惊恐的脸，她被五花大绑在停机坪边缘，发髻散乱得像只落水的鸡。陆沉渊不知从哪变出的古董玉佩正抵住她锁骨，蛇纹在月光下流转着诡异的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