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刷卡！点头牌

顶级VIP包厢内，灯光昏暗。

空气里浮动着烟与酒的气息。

林清欢身体摇晃，眼神迷离，拿起酒瓶将酒倒入钻石杯中，然后仰头一口蒙下，少许酒水顺着她嘴角慢慢滴在衣襟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下了第几杯酒。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的不是麻痹，而是心底更清晰的刺痛。

她借着上涌的酒劲，把对周铭的怨恨，委屈，还有那可笑的爱情，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

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不成调子。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我当赌注……”

“我们就要领证了啊……”

对面的男人，那个叫阿夜的男人，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没有插话，没有评判，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

偶尔，他会伸手，将一杯温水推到她手边。

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此刻她就是他世界的中心，是唯一值得倾听的存在。

这种专注，像是一张无形的网，轻易地包裹了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包厢里的沉闷。

是阿夜的手机。

他微微蹙眉，接起电话。

林清欢醉眼蒙眬地看过去。

只听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带着压不住的烦躁。

“什么合同？我现在没空。”

“违约金？千万？”

“说了，推掉！”

他似乎在跟电话那头激烈地争执着，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他像是耗尽了耐心，声音陡然拔高。

“我说了，不去！还有别再打电话给我！”

说完，他猛地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拍在光滑的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整个过程，他都刻意控制着，却又恰到好处地让林清欢听清了几个关键词。

千万合同。

违约金。

放弃机会。

阿夜转过头，看向林清欢时，眼眶竟微微泛红。

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投下小片阴影，那张俊美得不真实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破碎与委屈。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抱歉，姐姐，让你见笑了。”

“一些……麻烦事。”

他低下头，似乎有些难堪。

“为了不错过和姐姐的缘分，我……我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工作。”

“他们都不理解……”

他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像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兽。

这副美强惨的模样，精准地击中了林清欢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本就因为周铭的背叛而心灰意冷，被这小兽般的男人看的又放大了所有感官与情绪。

眼前这个男人，颜值逆天，却似乎和自己一样不幸，甚至为了她，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泛滥的同情心瞬间淹没了她。

跟周铭那个人渣比起来，他简直好了一万倍！

“没关系。”

林清欢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想要安慰他。

“不值得为那些人生气。”

她的动作带着酒后的迟钝，却也透着一丝不自知的亲昵。

阿夜的身体似乎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指尖微凉，带着一丝冷意。

眼神却陡然变得灼热，紧紧锁住她。

“姐姐，你真好……”

他轻声说，语气里充满了依赖与感激。

“遇到你，是我唯一的幸运。”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又诱人的暧昧气息。

酒精，委屈，同情，还有眼前这张脸带来的冲击力，混合在一起，催化着某种失控的情绪。

林清欢只记得，自己好像主动凑了过去，吻上了那双看起来有些红润的嘴唇。

然后，便是天旋地转，意识沉沦……

……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林清欢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宿醉让她口干舌燥，浑身酸软。

她茫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奢华得过分的酒店套房天花板。

这不是她的家。

也不是她订的酒店。

她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了不着寸缕的肩头。

旁边，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她僵硬地转过头。

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近在咫尺，睡着的时候，少了几分清醒时的疏离，多了几分无害的纯粹。

散落在地上的凌乱衣物，属于她，也属于他。

昨晚那些破碎的，疯狂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和一个牛郎……

林清欢瞬间石化，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懊悔，羞耻，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唐感，让她恨不得当场消失。

就在这时，身边的男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清澈无比，带着刚睡醒的朦胧，看向她时，竟透着一丝无辜，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

他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是安静地看了她几秒。

然后，他坐起身，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两个红彤彤的小本本。

他将那两个本本，轻轻递到林清欢面前。

林清欢的目光落在上面。

结婚证？！

她猛地抢过来，翻开。

照片上，她笑得一脸迷醉，眼神涣散，而旁边的阿夜，则微微侧头看着她，表情看似无奈，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宠溺？

名字栏，赫然是她和顾夜。

阿夜的本名？

她昨天好像听经理提过一句话。

钢印清晰可见。

时间，就是昨天！

林清欢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昨晚，喝断片之后，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求婚？

领证？！

她完全不记得了！

“姐姐……”

阿九的声音怯怯，带着些试探。

“你昨天……喝多了，死死抓着我的手，我都掰不开，姐姐带我去民政局，说……说要对我负责，给我一个家。”

他眼眸低垂，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越发可怜。

“姐姐，你不会是酒醒了，就不认账了吧？”

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无辜，如同小鹿般的狗眼望着她。

“我现在……只有你了。”

林清欢看着结婚证，又看看眼前这个男人。

一个无家可归，为了她撕毁千万合同，现在又莫名其妙成了她法律意义上丈夫的小可怜。

她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道德困境之中。

跑路？

这也太渣了吧？

她刚刚才骂过周铭是人渣。

负责？

可这算怎么回事啊！

她的人生怎么就突然拐进了这么一条离谱的岔路！

最终，在阿夜那泫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目光，以及一声声带着依赖的姐姐的攻势下，林清欢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灌了铅。

她认命般地闭上闭眼，算是默认了这段荒唐到极点的闪婚关系。

虽然是被套路了，但……对方长得确实赏心悦目。

林清欢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阿夜见她没有激烈反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得逞光芒，随即又被浓浓的依赖和欣喜覆盖。

他小心翼翼地问：

“那……姐姐，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回我们的家？”

他眼中充满了对“家”这个字眼的渴望，还有对她的全然依赖。

林清欢看着他，再看看手中那红得刺眼的结婚证，感觉自己的人生彻底驶入了未知的疯狂轨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便宜老公，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的家，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切都是未知数，让她头痛欲裂，却又隐隐生出一丝破罐子破摔的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