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觉醒剂

晨雾如同融化的锡箔,紧贴着峡谷缓缓流动。齐墨蹲在溪边,双眼死死盯着水面泛起的金属光泽,已然过去了二十分钟。他的右手食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左腕那道伤痕——那是三天前青铜藤蔓留下的,如今伤口边缘已呈现出青灰色的硬化迹象。

“看这个。”白玛的声音从背后轻轻传来。她蹲下时,腰间的银刀与青铜挂饰相互碰撞,发出犹如编钟般清脆悦耳的声响。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变形的步枪弹头,弹壳上蚀刻着细小的日文片假名。

“九七式狙击步枪。”齐墨接过弹头,指腹瞬间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但这腐蚀程度不太对劲……”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溪水的倒影中,自己的瞳孔正诡异地收缩成菱形,恰似猫科动物遭遇强光时的本能反应。

白玛的银刀陡然横在他颈前。刀身清晰地映出两人身后三十米处的岩壁——那原本粗糙的石面,此刻竟光滑如镜,将他们的背影清晰地反射出来。更为诡异的是,反射画面里的“白玛”正举起某种青铜器械,稳稳对准了齐墨的后心。

“别动。”真正的白玛呼吸沉稳,“它在学习模仿。”

岩壁上的倒影突然扭曲起来。光滑的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渐渐浮现出1943年的场景:身着国军制服的祖父站在相同的位置,身后是正在组装某种仪器的日军士兵。当画面聚焦到仪器中央的青铜容器时,齐墨只觉视网膜一阵刺痛——那容器里漂浮着的,分明是缩小版的人脑。

溪水瞬间沸腾起来。并非夸张的形容,水面真切地冒出蒸汽气泡,温度计显示水温在短短十秒内,便从14℃急剧飙升到63℃。白玛迅速向后撤去,她的银刀刀尖瞬间凝结出霜花——这是守陵人面对极端危险时的生理反应。

“退到杉树林。”她的声音极轻,“数到七,你会看到验证码。”

齐墨默默数着步子向后退。在迈出第七步时,左侧第三棵杉树的树皮陡然剥落,露出下面用匕首新刻的标记: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中心点镶嵌着半枚1943年产的日币。

白玛的瞳孔骤然一缩。她猛地扯开齐墨的衣领,只见青铜眼图腾周围的血管正以特定频率搏动着——与树皮下硬币的震动竟完全同步。

“他们把你做成了活体密钥。”白玛说着,银刀划破自己的指尖,金血滴落在硬币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液竟被硬币瞬间吸收,随后硬币表面浮现出一幅微型地图——正是这个峡谷的立体剖面图,在瀑布后方标着一个闪烁的红点。

地图显现的第七秒,整片杉树林陡然安静下来。这并非寻常没有声音的安静,而是所有声响——风声、鸟鸣,甚至他们的呼吸声——都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瞬间抽离。齐墨看到白玛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汗毛正缓缓直立起来,像被静电吸引一般,齐刷刷指向东南方。

白玛突然用力将他扑倒。半秒后,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猛地爆开一团银蓝色电浆。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臭氧的味道,而电浆击中的岩石表面,浮现出与齐墨胸口图腾完全一致的纹路。

“电磁陷阱。”白玛声带振动的声音终于重新传入齐墨的耳膜,“沐家最喜欢把机关埋在……”

她的话被一阵金属撕裂声硬生生打断。二十米外的岩壁如同舞台幕布般向左右两边缓缓分开,露出后面锈蚀的日军铁轨。轨道上静静停着一节货运车厢,厢体上“昭和18年第731部队”的喷漆依旧清晰可辨。

车厢门自行缓缓开启的瞬间,齐墨的鼻腔立刻充满了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迈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在血管里推着他前行。白玛用金血在地面画出阻隔符,却像热刀划过黄油般迅速融化。

车厢内部的明亮程度出乎意料。七盏手术无影灯组成北斗七星的阵列,将光芒聚焦在中央的青铜解剖台上。台面上刻着的中日双语铭文,让齐墨胃部一阵抽搐:

【第七号活体控制器培育舱】

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在明暗交替的间隙,齐墨看到解剖台上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