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质数坟墓

市长官邸的巴洛克式穹顶在暴雨中扭曲成骷髅眼眶的形状。秦昭用辐射检测仪扫描外墙，大理石缝隙间渗出的镭-226同位素让仪器发出濒死般的哀鸣。陈锋的战术匕首挑开排水管盖板，沸腾的黑色黏液里浮出半片金箔——与冷库发现的胃袋标记同批次。

“地下掩体入口在酒窖第三排橡木桶后方。“王睿将声呐成像图投射在雨幕上，“但结构显示有十三层隔离门，每层密码都是质数。“

秦昭的钢笔尖刺破图纸，在市长夫人卧室位置画出血色圆圈：“1997年市立基因库竣工典礼照片里，她戴的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她放大手机里的档案照片，“吊坠切面角度正好2.417度。“

惊雷劈碎水晶吊灯的同时，陈锋的定向爆破炸药在酒窖墙面撕开裂缝。潮湿的霉味中混杂着某种熟悉的防腐剂气息，秦昭的瞳孔突然收缩——这是父亲实验室特有的苯甲酸钠与硝酸铵配比。

当他们撞开第七层钛合金门时，激光网格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暂时性盲区。秦昭摸出怀表，将父亲刻在齿轮间的质数序列输入控制台：2、3、5、7、11、13...

“验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刹那，陈锋的枪口已对准声源。黑暗中有齿轮开始咬合，十三面棱镜从天花板降下，将他们的身影折射成支离破碎的残片。

棱镜背后亮起幽蓝冷光，秦昭的防护镜自动调暗——三具水晶棺呈品字形悬浮在液氮池中，每具棺内都蜷缩着与市长夫人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们的太阳穴插着钻石导管，蓝色液体正通过第13对肋骨间的接口循环。

“克隆体。“陈锋的战术手电扫过棺盖上的电子标签，“培育日期是1997年3月13日，基因源来自...“

秦昭的解剖刀突然抵住他后颈：“别动，你左肩的弹孔愈合速度不正常。“

冷汗顺着陈锋的战术背心滑落，他缓缓举起左手，三天前被钢筋划伤的掌心已光洁如新：“从游乐园爆炸后就感觉...“

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在他眉心绽开血花。十二个戴钻石面罩的杀手从棱镜后走出，他们的武器闪着钚-238的蓝光。为首的男人摘下口罩，韩东明被炸毁的半张脸正被纳米机械重组。

“欢迎参观永生殿堂。“他的机械声带发出合成笑声，“现在请秦法医做出选择——“液氮池突然沸腾，三具克隆体的胸腔同时打开，露出镶嵌着钻石的心脏。

“用你父亲的怀表启动基因锁，或者看着陈队变成放射性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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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基因实验室凌晨1:13

秦昭的指尖触碰到水晶棺表面的瞬间，怀表齿轮突然逆向旋转。父亲尘封的实验室日志以全息投影形式浮现在液氮蒸汽中，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令人窒息的真相。

1997年3月13日记录：

“周慕白强迫我们在胚胎基因链插入钻石记忆晶体，实验体出现严重排异反应。林局长送来十三名孤儿作为新受体，孩子们的心包膜正在钻石化...“

投影突然扭曲，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父亲出现在画面里。他举着培养皿，里面的心脏组织表面布满钻石突刺：“昭昭，如果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他们已经启动X计划。记住，密码藏在《格林童话》第241页第7行...“

韩东明的机械臂捏碎全息投影仪：“无聊的亲情戏码该谢幕了。“他按下控制键，陈锋的战术背心突然通上高压电，皮肤表面浮现出由灼伤组成的质数矩阵。

秦昭将怀表按在基因锁识别区，棺材内的钻石心脏突然射出激光束。当光束穿过十二面棱镜后，在地面拼凑出完整的市政地下管网图——每个排污口都标记着DNA序列编号。

“原来如此！“她突然将防护面罩砸向液氮池，低温气体接触钚元素的瞬间形成蓝色冰雾。在杀手们暂时失明的3.2秒内，她已撬开克隆体的口腔，拔出藏在上颚的钻石密钥。

陈锋忍着电击剧痛撞向控制台，基因编辑程序的错误代码窗口疯狂弹出。当秦昭将密钥插入终端机时，整个地下掩体突然开始三十度倾斜——市长官邸的地基正在变异成巨型钻石结构。

“快走！“她拽着陈锋滚进应急通道，身后传来克隆体苏醒的尖啸。那些完美复刻市长夫人的生物兵器，正用钻石指甲撕开防爆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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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地下工厂凌晨3:47

下水道里的放射性黏液已漫至腰际，秦昭的盖革计数器早已爆表。她根据管网图找到标着“13“的检修口，锈蚀的阀门上刻着格林童话的德语书名。

“《糖果屋》第241页第7行。“陈锋用战术匕首刮开表面锈迹，露出微型键盘，“是格蕾特说的那句'炉火温度够炼金了'。“

当他们输入“986℉“（华氏度）的瞬间，地底传来蒸汽时代机械的轰鸣。直径十三米的铅制舱门缓缓开启，眼前的场景让身经百战的陈锋都双膝发软。

三百具培养舱呈放射状排列，每具舱体都连接着钻石切割机床。浸泡在绿色营养液里的不是人体，而是正在生长的器官——心脏表面覆盖钻石瓣膜，肺叶布满水晶肺泡，连脑组织都嵌着微型芯片。

“这才是真正的钻石农场。“秦昭的紫光灯扫过控制台，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自动播放：穿着防护服的工人们正将儿童推入粉碎机，残渣通过离心机分离出钻石微粒。

王睿突然指着屏幕角落：“那个穿白大褂的是...是年轻时的副市长！“

惊呼声被刺耳的警报淹没。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变异器官像获得生命般悬浮在空中。它们通过神经突触连接成巨型生物网络，在厂房中央聚合成人形轮廓。

“欢迎见证新人类诞生。“韩东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机械躯体被包裹在器官聚合物中，太阳穴伸出钻石神经束：“我们将成为永生不灭的...“

秦昭的解剖刀刺入主控台缝隙，父亲遗留的密码终于派上用场。当她输入最后一组质数时，整个工厂的冷却系统开始反向运转。超低温液氮席卷而过，将正在融合的生物体冻成冰雕。

“快找辐射源！“她踹开结霜的配电箱，藏在保险丝槽里的黑匣子正在倒计时——13分1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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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精炼厂核心区凌晨5:13

陈锋的子弹在铅壁上擦出火花，他们追着韩东明的机械残骸闯入环形大厅。十三具裹着金箔的干尸被钉在墙上，构成五芒星图案。每具尸体心口都嵌着刻有字母的钻石，拼写出“X-Z-Y-T“的死亡密码。

“这是当年失踪的基因学专家组。“秦昭用激光笔照射钻石刻痕，“字母对应他们被抹杀的研究成果——X计划、钻石记忆、遗传变异、人体农场。“

韩东明的残躯突然暴起，机械手指插入控制台核心：“你们根本不懂！“他启动自毁程序，整个工厂开始向地心坍缩，“2.417分钟后，这里将诞生真正的永生之钻！“

秦昭冲向大厅中央的托卡马克装置，父亲日志里提到的“聚变炼金术“此刻正发出恶魔般的嘶吼。当她将怀表嵌入反应堆控制面板时，倒计时突然停滞在2.417秒。

“父亲的怀表是磁约束开关...“她旋动表冠，超高温等离子体在钻石容器内开始有序旋转，“现在该把地狱还给你们了。“

陈锋抱着她跃入应急逃生井的瞬间，被驯服的核聚变能量化作金色光柱冲破地壳。晨曦中，市长官邸在钻石火焰里熔化成基督受难像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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