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术法先行

与殿中的金碧辉煌不同的是，这间屋子倒是显得极为朴素，不过是比山下杂役所住的地方干净了许多而已。

一旁的桌上摆着碗东西，上面倒扣着张碟子，林烨还能从中嗅到些许清香。

“初次调动灵力，不宜用力过猛。”

少女伸手示意他坐到桌边，一手取下了覆在碗上的碟子。

入眼的便是满满的一碗白粥，如雪般的米粒颗颗饱满分明。

“长老赏的灵米，多有裨益，无须客气。”

坐在对面的少女将双眼轻轻眨了眨，她的容貌几乎和钟辞别无二致，只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原来是长老的心意……”

林烨本打算将那半本残卷的事再借机问出，思索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暂缓一时。

在少女的无声催促之下，他还是拿起了筷子，昨夜的折腾也早已让他腹中空空。

还未开动，面前的清香就已是扑鼻而来。

等到这些灵米入了口中，他才发觉这股清香之下所蕴藏的灵力。

非同寻常的口感远不是杂役们所用的粗糠杂饭能够比拟的。

充沛的灵力攒着一股劲般涌入，还未经得起细嚼慢咽，就已经由喉间弥漫向了周身。

一碗灵米粥下肚之后，林烨第一感受到身中的灵力是如此饱满，此时的他要是稍微取用一些，估计手中就该冒出火来了。

“感觉如何？”

面无表情的少女在他放下碗筷的一刻便开始了提问。

这次的林烨也像她那样不再回答，而是将身中灵力调集于掌中，跃起一束火苗。

现在的火焰相比昨晚之时要更加庞大，他所用的那张初级聚气符已经只能勉强将火压制在手心的中间了。

不断闪烁着的火苗随时都有蔓延出去的风险。

对面的少女却是没有什么担忧的样子，反倒是把头凑得更近了些。

她的双眼紧盯这股火苗看了许久，林烨也看得出来，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并非是多么自然，像是被人强行将嘴角上扬一般。

直到她的眉毛都差点被点燃时，少女才直了身子，重新打开了房门。

“把它丢出去。”

这要求来得虽然有些突然，不过也是林烨早就想尝试的了。

他将右手猛地向前一甩，对准了门外的空地上。

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并没有一团火球被从他的手中丢出。

门外无事发生，手中的烈火仍旧在熊熊燃烧，甚至开始向身上的其他地方流淌了出去。

正当他还在怀疑自己是否用错了方法之时，一道锐利的剑气已经从他的手上斩过，将他的火焰强行熄灭。

“果然还是不能一步登天呢。”

少女把剑背在身后，几乎快贴到了林烨的面前。

“那本经卷，想必你都看完了吧。”

“只是这里面的空白有些太多了。”

他终于取出了烧得只剩半本的残卷，交到了少女的手上。

“循序渐进嘛，长老派我来可不是和你闲聊的。”

说着，少女抽出了一张符纸，在林烨的面前快速晃了过去。

还没等林烨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她就将符纸穿入了剑中，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和昨晚的钟辞一模一样。

插着符纸的剑在林烨的身边转了一周，上面澄黄的纸顷刻间便被他的灵力所点燃，化作了灰烬。

“中品火灵根便能做到这种地步，长老真没看错你，现在试试吧。”

少女说完便收起了剑，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片空地来。

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林烨像先前的那般，将身中的灵力聚在手心之中，这回的火仍旧是旺盛地腾跃着。

当他再度朝着地上挥击而出之时，很快就感受到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股火焰像是听懂了他的心中所想，化作一道修长的利刃，从手中疾速飞出，猛然刺向地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痕迹。

“不错不错，原以为宗门里没有火灵根修士，这些经卷符纸就要荒废了。”

那位少女站在不远处满意地看着，手里还在轻轻鼓着掌。

“这宗门里，没有火灵根？”

林烨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在山下的杂役之中，如同他这般的劣品火灵根，几乎是一抓一大片。

为何整个青峰宗内却无人是这等灵根，难道再往上的火灵根是极为稀缺的？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之后，那名少女又重新开口。

“青峰地处南疆，与妖域毗邻，宗内修士大多以金木两种灵根为主，斩妖、驱邪、疗愈皆是十分合适。

不过如同你这般的火灵根，由于这群山里地气湿润，毒障浓郁，大多只是劣品甚至是废品，难成大器。

似你这样，从劣品成为中品的，还是第一次见，现在看来，果然是个可塑之材。”

说罢，少女将自己的身形更加靠近了些许，上下打量着林烨。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全然如同一只人偶，被这种枯槁的眼神盯着，林烨也总觉得有些浑身不适。

“既如此，何时能带我去见长老，现在的我，还不算正式入门吧。”

看着自己这身陈旧的杂役服，显然和门中弟子还是有着极大差距的。

“进展确实很快，不过长老今晨就下山去了，明天才会回来。

对了，这间屋子以后就是你的了，若是没有别的问题，咱们明日再见。”

这家伙虽是教了个实用术法，但林烨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她的本事。

和这样木偶似的人待在一起，即使是能顺利交流，他也总觉得别扭。

“多谢指点……师妹？”

“称不上，我的名字不重要。”

无须他的打发，那名少女便自行离去，仿佛从未来过此处一般。

此后的林烨趁着天色尚早，将宗门内都快逛了一遍，大致也熟悉了许多。

这宗门之内如他想象的那般，的确是应有尽有，只不过就是人气少了些，一路下来所遇见的人都没有超过三十个。

除了略显冷清之外，这里的还是很不错的，林烨刚好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回到那间屋内，他总算是能在这度过第一个安睡的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