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过年（二）

看着傻柱那略显狼狈匆匆逃走的背影，李劲松轻轻握住何雨水的手，语气温柔且耐心地说道：“雨水啊，大哥以前确实做了些糊涂事儿，不过那也是被易中海那个老滑头算计了呀。你想啊，大哥那个岁数了，身边还一直没个女人，秦寡妇又老是在他跟前儿晃悠，使些手段魅惑他，一时半会儿陷进去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好了，有白静嫂子管着他，以后他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其实你仔细想想，大哥以前对你那也是真心疼爱的，这些咱们都看在眼里，对吧？”

何雨水听着李劲松的话，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抽噎着说道：“大松哥，我心里明白我哥对我好。可是你不在的这几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我越来越不上心，到后来，就连每个月答应给我的五块钱都保证不了。要是没有你每个月雷打不动给我寄那二十块钱，在这几年困难时期，我真不敢想我会怎么样，说不定早就被饿死了。”说着，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李劲松心疼不已，赶忙将何雨水紧紧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怕，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你饿一顿饭，更不会让你受哪怕一丁点儿委屈。我会一直守着你，护着你。”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给何雨水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保护墙。

何雨水在李劲松怀里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然，说道：“大松哥，你知道吗？要是生命里没有遇到你，我估计高中毕业之后，就会随便找个人嫁了，然后远远地离开这个院子。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我觉得这个院子里就没有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曾经受过的委屈和心酸。

李劲松轻轻拍拍何雨水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说道：“放心吧，宝贝儿雨水。那些让你受过委屈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挨个收拾他们。就从易中海开始，他呀，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一定让他们知道，欺负我李劲松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雨水听了，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和信任的光芒，说道：“嗯，大松哥，我相信你。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李劲松眼见着何雨水已然解开了心中的心结，便想着趁热打铁，将一些道理说得更透彻些。他一脸认真，目光坚定地看向何雨水，缓缓说道：“雨水啊，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世上，真正算得上自家人的，也就大哥和咱们俩了。往后啊，咱们必须得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这样才能在这复杂的日子里站稳脚跟，不被人欺负。”

何雨水听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神里透着真挚与坦诚，说道：“大松哥，我心里清楚着呢，我从来都没恨过我哥。要是没有他，我恐怕连长大都难，更别说还能顺顺利利地念到高中了。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李劲松欣慰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摸了摸何雨水的头，说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再好不过了。这往后的日子啊，可不简单，还有好多看不见的算计在等着咱们呢，不过没关系，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有我在，不用怕。”

就在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傻柱已然麻溜地忙活开了。只见他先在灶台上烧起了一大锅水，等水咕噜咕噜翻滚起来，便将那几只山鸡拎了过来，一只一只地放进热水里，开始熟练地给山鸡褪毛。那褪完毛的山鸡，白花花的身子露了出来，傻柱紧接着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干净利落地给山鸡开膛，小心翼翼地掏出内脏。处理完这一切，他端来一盆粗盐，将山鸡整个埋了进去，好让盐分充分渗透进去，给山鸡入味。等味道进去得差不多了，他便把山鸡挂在房檐之下，任由其自然风干。

处理野兔的时候，傻柱也是如法炮制。先熟练地将野兔的皮剥下，动作干脆利落，接着开膛掏出内脏，随后也按照同样的做法，用粗盐腌制后挂起来风干。

然而，那只小鹿的处理可就麻烦多了。幸好李劲松那神秘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小鹿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僵硬，这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只有趁现在还能放血，不然肉质一旦受到影响，可就大打折扣了。李劲松和傻柱二人对视一眼，便默契地一起上手，合力将小鹿稳稳地按住，开始小心翼翼地剥皮。这小鹿的皮十分柔软，稍有不慎就可能划破，两人都格外谨慎。好不容易剥完皮，傻柱又拿起剔骨刀，手法娴熟地将鹿肉一块一块剔了下来。之后，这些鹿肉也都被他巧妙地做成了腊肉。不过，李劲松特意把小鹿的腹肉留了下来，笑着对傻柱和何雨水说道：“这块肉啊，炖着吃那叫一个香，明天晚上咱们可得好好尝尝，正好屋子明天装完了，咱们请雷师傅喝两杯。”

傻柱和雨水听闻李劲松的提议，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拍手称好，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夜幕降临，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小院中。三人并没有选择大吃大喝来庆祝这难得的相聚，只是简简单单地在厨房忙碌起来。傻柱熟练地拿起锅铲，在灶台上炒了两个家常小菜，翠绿的青菜在锅中翻滚，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雨水则在一旁帮忙，将准备好的二合面揉成面团，然后一个个搓成馒头的形状，放进蒸笼里蒸了起来。

李劲松虽然可以吃一点粗粮，但他对粗粮的要求颇高，仅限于那种精心制作，也就是如今人们常说的粗粮细做。毕竟小时候，他吃了太多粗糙的粗粮，早已腻烦。如今有了条件，自然不愿再去触碰那些记忆里难以下咽的窝头。

第二天，阳光明媚，李劲松和傻柱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一下班，两人便迫不及待地一起往家赶，因为今天屋子的装修就彻底完工了。

两人脚步匆匆，很快便回到了中院。刚一进中院，就瞧见雷师傅正静静地站在傻柱门口等候，看样子各项工作都已经顺利完成。雷师傅看到他们回来，脸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上前说道：“李处长，何师傅，你们可算回来了。今天的活完得比较早，雨水姑娘就麻烦我们帮忙，把家具都搬回了屋里。二位快进来看看成果吧。”说着，雷师傅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似乎在等待着他们对装修成果的评价。

李劲松和傻柱怀着满心期待，紧紧跟着雷师傅一同迈进屋内。这一脚踏入，李劲松瞬间生出一种仿若穿越时空的奇妙感觉。只见脚下那明亮的地板砖，光洁如新，比起往昔那略显陈旧的青砖铺地，简直有了天壤之别，仿佛瞬间提升了整个空间的格调。再看墙面，都被精心刷成了纯净的白色，给人一种明亮、清爽的视觉感受，如同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

房子大约两米多高的位置，三根粗壮的横梁横跨其中，皆是选用的上好松木，纹理清晰，质地坚硬。横梁之上，铺设着厚度超过五厘米的木板，一走进屋子，那股清新自然的木头香气便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屋子的最深处，一座宽约一米五的木质楼梯静静伫立，那便是通往二楼的通道。而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套精致的木质家具，无论是线条的设计，还是木材的质感，都彰显出一种别样的大气与稳重，恍惚间，竟让李劲松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后世某位老板的办公室，充满了现代与古典交融的独特韵味。

怀着好奇与兴奋，李劲松和傻柱沿着楼梯缓缓而上。每迈出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地板的厚实与沉稳。李劲松不禁心生疑惑，询问雷师傅后才得知，这地板竟是铺了三层木板，如此精心的构造，难怪如此结实耐用。

登上二层，一条大约一米六七宽的走廊映入眼帘。走廊的北边被巧妙地隔成了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面积大概在十二三平米左右，空间布局合理，用来当作卧室，实在是再合适不过。最让李劲松惊喜的是，以他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二楼竟然丝毫碰不到头，这宽敞的空间让他不禁由衷地发出感慨：“这主人房是真的好啊，高大又宽敞。”

反观傻柱，表现则更加夸张。从一进门，他的嘴巴就惊愕地张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至将整个房子看完，嘴巴都没能合上。他的眼睛里满是惊叹与震撼，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从未见过的房屋布局与装修风格之中。

原来，雷师傅严格按照一开始与李劲松商量的方案，将所有家具都精心摆放到位，就连床都稳稳地安置在了二层最外面的卧室里。眼前呈现出的这一切，完全符合李劲松心中的设想。他的许多审美观念都源自后世，此刻这般独特新颖的设计，直接让傻柱的世界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拓宽，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房子还能被设计成这般模样，简直超乎想象。

雷师傅同样是头一回接触到这般别具一格的装修风格，不过，多年积累下来的职业素养，让他有着比常人更为开放和包容的心态，能够迅速接纳这些新颖的思路。在这次装修过程中，雷师傅也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拓宽了自己的眼界。他心里暗自思忖，往后倘若再碰到有住户想改造房子，今天学到的这种设计思路，无疑将成为一份宝贵的经验，定能派上大用场。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焕然一新的房子所带来的喜悦之中时，何雨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一看到傻柱依旧满脸惊愕的模样，她忍不住掩嘴轻笑，打趣道：“哥，看傻了吗？这下可真成了傻哥啦。”

傻柱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收起那副惊容，故作镇定地说道：“我看傻啥了？这可是我的房子，以后我天天都在这儿住，用得着看傻了吗？”那语气，带着几分强装出来的从容与骄傲。

何雨水微微嘟起嘴，佯装不满地说道：“还是你这里好，我那房间弄成阁楼，我一进去脑袋都能碰到顶，也就只能勉强当个睡觉的地儿。”

傻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嗤笑道：“你那是耳房，能跟我这主人房比吗？”言语间尽显优越感。

何雨水听了，忍不住呸了一声，嘴里说着：“我还不稀罕呢。”然而，她那语气中隐隐透露出的羡慕之情，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就在这时，李劲松从二层慢悠悠地走了下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说道：“大哥，去弄几个好菜，晚上咱们跟雷师傅好好喝几杯。人家雷师傅把你的房子装得这么漂亮，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啊？”

傻柱一听，连连点头，赶忙说道：“对对对，是该好好感谢。雷师傅，今天您可必须得陪我们喝点了。”那热情的模样，仿佛要把满心的感激都融入这邀请之中。

雷师傅笑着回应道：“早就听说何师傅的厨艺在咱们这一片那是首屈一指，今天老汉我可得好好尝尝。”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瞧好吧您。”傻柱应了一声，转身便风风火火地去了后院，走进李劲松家。由于昨天就已经将今天要吃的食材都准备妥当，所以傻柱没费多大功夫，就变戏法似的弄出了好几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只见桌上摆满了红烧鹿肉，那浓郁的酱汁包裹着鲜嫩的鹿肉，色泽红亮诱人；爆炒鹿肝，肝片鲜嫩，配菜相得益彰，香气扑鼻；辣炒鸡杂，鸡杂脆嫩，辣椒的鲜辣与之完美融合，让人垂涎欲滴；麻辣兔头，兔头处理得恰到好处，麻辣鲜香的味道令人欲罢不能；还有酸辣土豆丝，土豆丝切得粗细均匀，酸辣爽口，十分开胃；醋溜白菜，白菜脆嫩，醋香四溢，清爽解腻。

雷师傅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咽了咽口水。虽说他也算是见过些世面，吃过不少好东西，但刚刚经历了三年困难时期，物资匮乏，也是有好几年没见过这般丰盛的阵仗了。

不多时，三人便围坐在桌旁，开始尽情畅饮起来。两瓶65度的二锅头，在热烈的氛围中，一点一滴地被喝光，竟一滴都没剩下。傻柱不胜酒力，早已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而雷师傅到底是久经酒场的老师傅了，酒量深不见底，虽说脸上已泛起些许红晕，带着点酒意，但头脑依旧清醒，完全没喝多。见时间也不早了，雷师傅便起身告辞，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李劲松看着像滩烂泥一般趴在桌上，已然不省人事的傻柱，扭头对着何雨水温和地说道：“雨水，你去拿上你大哥的被褥，先去他家把床铺收拾好，我这就把他扛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傻柱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试了试重量，准备随时扛起傻柱。

何雨水乖巧地应了一声，眼神中透着对哥哥的担忧。她赶忙走到一旁，抱起傻柱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匆匆朝着中院走去。那被褥带着家的温暖，仿佛能为醉酒的傻柱驱散些许寒意。

李劲松微微蹲下身子，一用力，稳稳地将傻柱扛在了肩上。傻柱的身体随着李劲松的步伐轻轻晃动，嘴里还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李劲松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中院走去。一路上，他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也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始终坚定，一心只想把傻柱安全送回他的住处。

来到中院傻柱家后，李劲松顺着木质楼梯上了二层。何雨水早已手脚麻利地将床铺好，见李劲松扛着傻柱进来，赶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傻柱轻轻放到了床上。傻柱躺在床上，依旧紧闭双眼，脸上带着酒后的酡红，嘴里还在无意识地说着梦话。

李劲松又转身下楼，来到炉灶旁。他熟练地拿起柴火，塞进炉子里，接着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火物。火苗在炉子里欢快地跳跃着，随着烟囱被加长，且在屋里绕了一圈，热气很快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李劲松不时地往炉子里添柴，仔细观察着火候，直到确定屋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暖意渐渐包裹了整个房间。

做完这一切，李劲松环顾四周，确认傻柱这里没什么其他需要操心的事了。他这才来到楼下，对着正在整理屋子的何雨水说道：“雨水，我看你哥这边没啥事了，我就先回家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何雨水感激地看了李劲松一眼，轻声说道：“谢谢你，劲松哥，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李劲松微微点头，转身走出了屋子。夜色已深，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渐行渐远，朝着自己的家走去。不一会儿，整个院子便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仿佛刚才的热闹从未发生过，只留下傻柱均匀的呼吸声，在温暖的屋子里缓缓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