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东方庆

“原来是沈大人，”江正抱拳一礼。

为首的红衣劲装女子，正是云阳城新任监察使——

沈红缨！

“江神捕，你的行为太过了！”沈红缨言辞犀利，句句直指要害：

“大乾律法严谨，便是为了确保公平公正！”

“若人人都如你一般，随意动用私刑，这律法威严何在？今日你斩了赖三，明日便有人效仿，这云阳城还不得乱了套！”

“沈大人初来乍到，”江正眉头微挑，声音沉稳有力：

“怕是还没有弄清楚情况，江某身为城主大人亲封的神捕，在城内本就有先斩后奏之权！”

“再说了，赖三此人作恶多端，长期在集市欺行霸市、调戏妇女，百姓苦不堪言，今日更是当众刁难摊贩，行径恶劣至极！”

“你可以问问眼前这些百姓，赖三该不该死！”

围观的百姓中忽然挤出个白发老妪，颤巍巍跪倒在地：

“青天大老爷明鉴啊！这些恶徒上月活活打死了老身的孙儿……”

话未说完便泣不成声。

一位老者对着沈红缨拱手作揖，声音带着几分沧桑：

“大人有所不知，江神捕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平日里对我们百姓关爱有加。”

“赖三这帮人，实在是坏透了，今日江神捕出手处决他，实在是大快人心！”

沈红缨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却见江正冷哼一声，言语间满是讥诮：

“不要将你从京城学的那套妇人之仁，带到云阳城中来，有时候愚善比恶行更害人，你以为的慈悲，不过是纵容豺狼的软弱之举罢了！”

“你！”沈红樱俏脸涨得通红，却是一时语塞，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言辞。

她银牙紧咬，胸脯剧烈起伏，心中又气又恼，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猛地一扬马鞭，座下骏马长嘶一声，扬尘而去。

“多谢江神捕！”孙大眼眶泛红，几步上前，对着江正纳头便拜：

“今日若不是神捕大人出手，我还不知要受多少苦。”

“无需多礼，”江正神色平和，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这是本捕分内之事，维护云阳城安宁，保护百姓，乃我职责所在。”

孙大直起身子，犹豫了一下，满脸诚恳道：

“不知江大人能否移步寒舍，让在下与贱内略备薄酒小菜，好好招待您一番，聊表我们全家的感恩之情。”

江正微微沉吟，目光扫过周围百姓那一张张充满敬意的面庞，终是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便叨扰了。”

于是乎。

江正随着孙大离开闹市，穿街过巷，朝着孙大家走去。

一路上，街坊邻里瞧见江正，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不少人还热情地打着招呼：

“江神捕，多亏您出手，才除掉赖三那个恶霸，我们往后能安心做买卖了！”

“江大人，您就是咱云阳城的守护神，太威风了！”

江正微笑着一一回应，温和的目光扫过众人，在一片赞誉声中，和孙大稳步迈向他家。

“江神捕，”孙大搓着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前面拐个弯就到了，贱内手艺虽比不上城里的大厨，但几道家常小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江正微微颔首，不由望向了两旁低矮的民房。

云阳城西区多是些贫苦人家，房屋破旧却收拾得干净。

他注意到孙大家门前种着一株半人高的山茶，此时正开着几朵艳红的花，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江神捕，里面请。”

孙大满脸堆笑，推开院门，侧身请江正进去。

江正刚跨过门槛，一阵异样的声响便从内室传来——

那是木床摇晃的吱嘎声。

夹杂着女子压抑的喘息和男子粗重的呼吸。

江正脚步一顿，眉头瞬间拧紧。

孙大脸色也是刷地变了，猛地冲向内室，江正紧随其后。

内室门半掩着，透过缝隙。

江正看到一幕不堪入目的景象——

孙大的妻子柳氏，正衣衫不整地坐在一名精壮男子的身上，二人沉浸其中，丝毫没注意到有人闯入。

“贱人！”孙大怒吼一声，一脚踹开房门。

床上的二人如遭雷击，慌乱分开。

柳氏惊叫一声，抓起被褥遮住身体，那名男子则是迅速跳下床，抓起裤子就往身上套。

江正认出了他——

乃是云阳城三大家族之一，东方家二公子，东方庆！

“你…你们这对该死的…奸夫淫妇！”

孙大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不堪的一幕，身体因愤怒与震惊而微微颤抖。

“呵呵……”东方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神色戏谑傲慢，语调轻佻：

“孙大，今天倒是回来得早啊，碰巧被你撞见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与金莲早就开始了。”

“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你至少还能苟活保命，要不然，你就只能是个满头绿的老杂毛！”

“真到了那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念旧情，让你戴着一顶大绿帽子，去地狱做冤鬼！”

“呃啊啊！”孙大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胸腔里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嘶吼着，饱含着无尽的屈辱与愤懑，不顾一切地朝着东方庆冲了上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东方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袖袍，一股凌厉的劲风便呼啸而来。

孙大壮实的身躯霎时如遭重击，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

他瘫倒在地，嘴角渗出一缕鲜血，眼神中交织着不甘与绝望，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无力挣脱命运的枷锁。

“你也不瞧瞧自己这幅恶心的德性，”东方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中满是鄙夷：

“金莲何等可口的美人，岂能跟着你受苦！”

“跟着我，她才能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

“是吧金莲？”

柳金莲低着头，不敢言语，身体瑟瑟发抖。

孙大撑着胳膊爬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他牙关咬得咯咯响，脑门冷汗直冒，嗓子眼挤出沙哑的诅咒：

“东方庆！你这恶贼！不得好死啊！”

“哈哈……”东方庆笑得前俯后仰，脸上满是讥讽：

“不得好死？就凭你？没用的废物！真是可笑至极！”

孙大目眦欲裂，眸中燃着不屈的怒火，一字一顿道：

“东方庆，你给我等着……今日即便我死在这里，也要拉着你一同下地狱！”

“哟呵！”东方庆眉头微挑，嘴角笑意愈发肆意：

“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既然这样，本公子就成全你！”

说话间。

他面露凶光，五指瞬间如铁钩般成爪，恶狠狠地朝着孙大咽喉迅猛抓去。

“住手！”

一声冷喝如惊雷般炸响，震得东方庆动作一滞。

“谁！是谁在那？”

东方庆心里“咯噔”一下，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

江正迈步走了进来，神色冷峻，目光如刀：

“东方公子，许久未见，你还是这副德行，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