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跑，是钓鱼执法

源绍垂眸打量着眼前这张过分漂亮的脸，在一众美人中，她依旧扎眼得过分。

一个妖艳的女妖，表里不一，做作虚伪。

他忽然觉得有趣，硬生生压下脑海里那串聒噪的吐槽。

“本座原想杀你，”他轻笑，“但现在改主意了。”

松开手，他转向殿内众人，“我本来想好每天杀十个，现在她不死，那你们中就得再死一个。有人主动吗？本座允她痛快点。”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只剩牙齿打颤的声响。

这哪是喜宴？

周围复活的女子仍跪着，但她们的脖子已经扭曲成180度，直勾勾盯着众人，嘴角咧到耳根。

源绍轻挥衣袖，凭空变出把白玉椅，他泰然坐着，似乎真的在等人报名。

虞杭：······

这死瞎子，真当自己是阎王在点卯吗！

源绍又听到小女妖在骂他。

“不如，”他忽然指向她，“你来选一个替死鬼？”

虞杭再次无语，狗东西你挺会玩啊。

她硬生生挤出微笑：“尊，尊主，其实咱们的目标可以定小一点。那个，减压对吧？”

虞杭内心：您老干脆自杀吧，这样也算死了十个，任务不就完成了。

源绍指尖一颤。

她那些聒噪的提议声渐渐模糊，化作记忆里遥远的雨声。

母亲枯瘦的手曾死死攥着他，在万象楼顶摇摇欲坠：“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可渊亭的追魂锁比死亡来得更快。

母亲被带走时，衣袖拂过他的指尖，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药香——那是她常年被灌的安神汤的味道。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那碗汤里掺了什么。

他眼神掠过殿内众人，心里的恨意升腾。

渊亭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鬼，凭什么能死得痛快？

他们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要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讨回来。

还有这个女妖。既然她费尽心机混进来，那他便陪她玩个尽兴。

死亡？太便宜她了。

他要让她自己掀开伪装，再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拔光她所有毛。

虞杭说完那番话后，就见尊主脸色阴晴不定，此刻更是死死“盯”着她不放。

她总觉得这死变态能看见，也不知道戴个黑纱到底是要干嘛？

源绍轻笑一声，抬手抚过黑纱边缘：“有意思，既然要减压，”他语调转冷，“那明日杀二十个，后日就能休息了。”

虞杭：······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吗？

他来的莫名，走的也似鬼魅。

不过一瞬，玉椅随着人影都消失。

无数道目光顿时钉在虞杭身上：有审视，有恐惧，还有恨意。

那位“艳若桃夭”分开人群款款而来。

刚虞杭听人说了，她是麟家府现任掌门的最小弟子——林棠叶。虽不是甲等捉妖师，但地位不容小觑。

“这位师妹师承何处？”

幸好虞杭从自家师兄那儿套到些消息：“鹅城山穹窿湾弟子，家师柳轻，我叫虞杭。”

林棠叶想了一会，属实没有对上脑海中的任何一位。

“虞师妹好胆识。”林棠叶突然亲热地挽住她，“我有一些话···”

被拽到灯柱背后阴影时，虞杭迟钝地发现，自己已被五个麟家府弟子呈半包围状困住。

“我看虞师妹面对尊主时镇定自若，想必对三日后的安排，已有成算？”

熟悉的烦躁感又来了，她没听懂。

林棠叶见虞杭只顾低头沉思，觉得她是在装傻。

她深吸一口气：“虞师妹，咱们试过了，”她压低声音，“灵符在这儿全成了废纸，尊主不像外界传的病入膏荒，他的功法依旧深厚。而且，他的眼疾从何而起，无人知晓。”

虞杭眨巴着眼睛：“所以...？”

“所以！”林棠叶差点破音，又强压怒火，“符箓阵法还是贵派最为擅长，临行前，贵派掌门没有叮嘱你什么吗？这个时候咱们定要团结对外，师妹万万不可隐瞒。”

虞杭呆若木鸡：感情这些人不是为了嫁人来的？我们还有隐藏任务吗？

林棠叶苦口婆心劝了半天，见虞杭仍是那副傻样，觉得自己真是白费功夫。

她冷冷甩开虞杭的手：“因为你，明日要死二十人。”

林棠叶退后两步，声音恢复娇媚，“我本想拉你一把，奈何你不领情，那望师妹—好自为之了。”

她拂袖而去，差点扇虞杭个大逼斗。

果然，转眼间虞杭就成了人形瘟疫：三米之内，每个人都绕着她走。

她不禁感叹：就算换了个世界，职场中的隐形霸凌居然还是存在。

“棠叶，明日尊主还要大开杀戒，我们难道不反抗吗？”

一名胆大的女修刚开口，就被林棠叶反手一记耳光抽得踉跄后退。

“放肆！”林棠叶眼中寒光闪过，声音却压得极低，“若打草惊蛇搞砸师门大计，你来负责吗？”

被打的女修捂着脸，她不死心：“可若明日我等尽数丧命，还谈什么里应外合，如何助掌门攻破光明万象楼？”

林棠叶想起那九具人形傀儡，也觉忐忑，表情越发阴冷。

她冷笑一声：“你说得对···看来，需要一些特殊手段了。”

她与众人交换眼色，指尖凝聚灵力，在掌心写下：【与上官洞联手，献祭二十人】

岩顶横梁之上，源绍无声轻笑。

他的手指随意轻点，二十道几不可察的金芒如萤火般飘落。

他漫不经心地想：明日的指标，完成了。

这些蝼蚁再如何密谋，也逃不过既定的命运。二十人身上闪烁的金光，仿佛在嘲笑她们徒劳的挣扎。

源绍烦躁地摩挲着黑纱边缘，他第一次觉得这座楼如此吵闹。

她们的笑语、算计，像污臭的水落入清潭，搅乱了他习以为常的孤独。

正生着气，源绍眯起眼睛：咦，那个女妖在干什么？

虞杭收起自己的小马扎，夹着珍贵的储物袋在殿里转了两圈。

她们个个像是嗑了十全大补丸，但虞杭真的很困很困了。

穿过来前她就熬了个大夜，不至于今天还得熬吧。

横竖今天性命无忧了，她立志要睡觉。

可每处能容身的角落都被人占了，旁人见她靠近，个个眼神不善，虞杭可不想惹事。

源绍支着下巴，看那女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她鬼鬼祟祟地摸索墙壁，这是要露出马脚了？

鬼使神差地，他勾动手指，有机关无声转动，凭空出现了一道通往三楼的玄色暗门。

虞杭摸索着进了门，源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今晚有事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