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语少年

五百年后,风之域羽安村……

群山之巅的罡风掠过锈红色岩壁,在羽安村斑驳的檐角奏响亘古的挽歌。暮色将最后一线霞光收进青瓦缝隙时,浑身沾满泥星的少年撞开了老榆木门。

“村长爷爷,您看赤尾貂的牙印!“李启阳扬起沾着草籽的衣袖,琥珀色瞳孔在暮色中灼灼发亮。老村长张冬季握着烟斗的手一颤,青铜烟锅里明灭的火星映出少年额角未干的血迹。

苍老的手指抚过紫檀木匣里泛黄的玉牌,十六年前雪夜里的啼哭犹在耳畔。那时蜷缩在冰岩裂缝中的婴孩,此刻已长成眉目飞扬的少年。“启阳啊...“老人喉结滚动着将训诫咽下,转而望向窗外盘旋的风隼,“明日辰时三刻,祭坛石阶不可迟到。““是,爷爷。”

晨露未晞时,李启阳站在长满青萝的古祭坛中央。十二尊风蚀神像环立四周,唯有中央的风之执政神像始终被藤蔓缠绕——那尊手持气旋宝珠的大理石像,此刻正在晨光中簌簌落下经年的尘埃。

“将手放在风纹上。“黑袍元素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动。当少年掌心触及神像基座的瞬间,缠绕雕像的百年紫藤突然绽放出星辉般的蓝花,惊起栖息在石像肩头的云雀群。

李启阳听见遥远的天际传来竖笛声,那旋律让他的睫毛结出细小的冰晶。风之执政神像手中的气旋宝珠突然浮现裂纹,一缕翡翠色的风灵从裂缝中溢出,在他腕间化作带着新叶香气的风环。

“看呐!“围观的孩子指着天空惊呼。数以千计的蒲公英种子正从西山飘来,在神像头顶织成旋转的星图。李启阳的旧布鞋陷入突然松软的泥土,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他的裤脚。

张冬季握紧胸前的玉牌,发现十六年来冰冷刺骨的玉牌竟变得温暖。老迈的元素使清晰看见,当少年发梢被晨风扬起时,神像背后隐约浮现出半透明的羽翼——那正是《风灵图鉴》里记载的“苍风之拥“。

“这怎么可能!?”元素使内心十分不平静,他不愿相信这个少年竟然觉醒了从古至今只有风之执政才拥有的“苍风之拥”。“必须将他带进骑士团。”元素使随即想到。这样一个少年,未来说不定可以继承执政之位,他不可能让这颗明珠在此埋没。

元素使的指尖还残留着风纹的余温,他望向正在探究风环的李启阳,那句即将出口的招揽被突如其来的山风绞碎。带着新雪气息的气流掠过耳际,三片翡翠色翎羽凭空显现,在他掌心拼出古老的风语符文——正是初代执政官的手谕印记。

“谨遵风谕。“元素使向着西山方向抚心行礼,袖中准备赠予少年的骑士团玉牌悄然化为齑粉。他转头看向正在测试亲和力的三个孩子,他们掌心的风旋仅能扬起碎叶,与李启阳方才引发的异象判若云泥。很明显他们只是普通的元素初醒者。

夜晚,张冬季看着李启阳,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这么多年了村里就靠他一个元素塑形使支撑,现在终于后继有人了。

但同时他也明白李启阳的天赋不应该在这个小村庄,他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