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西南地区城镇体系

西南边疆城镇作为国土主体功能区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内嵌于全国城镇体系之中，承担着经济发展、对外开放、边疆安全三个方面的核心功能。同时，西南边疆城镇整体又形成一个跨越云南、广西、西藏三省区的较完整的城镇结构体系。从城镇层级的角度看，西南边疆城镇大致可以分为中心城市群、沿边地级城镇链、沿边县级城镇链。在西南边疆城镇化过程中，也涌现出不少在经济产业发展、口岸通道建设、维护边境安全等方面卓有特色的边境城市和城镇。

一 西南边疆中心城市群

城市群建设是现代城镇化发展的一个大趋势，是一个国家实现区域协同发展的重要路径。城市群首先是一个大的区域经济增长极，经济增长速度快，并能带动周边地区的发展。城市群内各种生产要素的关联度高，能够快速实现各种生产要素的配置，进一步将效率优势转变为城市发展竞争力。城市群的内部组织协作效率高，对外交流也十分密切，能够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而不断成长进步。因此，西南边疆中心城市群在西南边疆城镇体系中处于中心位置，发挥着特别重要的功能，是西南边疆城镇化发展的增长极，是西南边疆经济社会发展的主引擎。西南边疆中心城市群主要包括位于云南的滇中城市群、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北部湾城市群和位于西藏自治区的藏中南城市群。

滇中城市群是云南省最重要、最具发展活力的区域，也是我国面向南亚、东南亚增长最快，竞争力、影响力较强的地区之一。滇中城市群包括昆明市、玉溪市、曲靖市、楚雄彝族自治州等滇中核心城市，辖区人口接近云南全省半数，GDP更是占到全省大半。滇中城市群在西南边疆城镇体系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增长极、对外贸易合作的中心节点，也是实现边疆治理的枢纽和中心。滇中城市群呈现“一核三极两环两轴”的空间结构特征。其中，“一核”指昆明城区及其周边紧密发展的昆明都市区，是滇中发展的核心区域。“三极”指以曲靖、玉溪和楚雄为中心城市及其周边紧密发展的三个城市都市区范围，作为滇中次级中心重点发展。“两环”指连接滇中主要城市的内、外环高速路。配合滇中核心圈层放射的空间结构，构建以昆明城市为核心，联系昆明半小时经济圈和一小时经济圈的双环交通。内环加强安宁、嵩明、宜良、澄江、晋宁等昆明都市区范围内主要城市相互间的联系，外环加强区域内昆-曲、昆-玉、昆-楚及其他城市间联系。“两轴”中一轴为“中国—东南亚”发展轴，是东连我国中部、东部经济发达地区，南接东南亚各国的发展主轴；另一轴为“亚欧”发展轴，是滇中出滇入海的重要轴线，向东直通我国东南沿海港口，向西接南亚并接通欧洲。

北部湾城市群是以南宁为核心，以北海、防城港和钦州等城市为辅助的既沿边又临海的特色城市群。北部湾城市群规划范围主要包括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北海市、钦州市、防城港市、玉林市、崇左市，沿海部分也涉及广东省湛江市、茂名市、阳江市及海南省部分区域。本书在西南边疆城镇化议题下述及北部湾城市群，主要考虑其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内的核心部分，并主要分析其对广西陆上沿边区域城镇化的意义和作用。北部湾城市群辖区人口超过1200万人，其区域GDP占广西很大比例。北部湾城市群着力打造“一湾双轴、一核两极”的城市群框架：“一湾”指以北海、湛江、海口等城市为支撑的环北部湾沿海地区，并延伸至近海海域；“双轴”指南北钦防、湛茂阳城镇发展轴；“一核”指南宁核心城市；“两极”指以海口和湛江为中心的两个增长极。

藏中南地区包括西藏自治区中南部以拉萨为中心的部分地区。其功能定位为全国重要的农林畜产品生产加工、藏药产业、旅游、文化和矿产资源基地，水电后备基地。该区域将成为全区特色优势产业发展的战略高地，西部地区有重要影响力的经济中心，有国际影响力的旅游目的地、中转地和促进国家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支撑点，全区最大的综合交通枢纽、商贸物流中心和金融中心，现代工业发展基地和文化产业培育基地。具体应构建以拉萨为中心，以青藏铁路沿线、“一江两河”流域（雅鲁藏布江中游、拉萨河和年楚河下游）以及尼洋河中下游等地区城镇为支撑的空间开发格局。提升拉萨中心城市功能，提高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水平，建设旅游、文化基地和区域性交通、航空物流枢纽。完善日喀则、那曲、泽当、巴宜（林芝）等城镇的功能，发展农林畜产品加工、旅游、藏药产业，有序开发利用矿产资源。推进农业科技进步，建设标准化优质粮油和牧草基地，抓好林下资源开发，推进农业产业化经营。加强草原保护，增强草地生态系统功能，提高草原畜牧业生产水平。维护生态系统多样性，加强流域保护，推进雅鲁藏布江综合治理，构建以雅鲁藏布江、拉萨河、年楚河、尼洋河为骨架，以自然保护区为主体的生态格局。

二 沿边地县级城镇链

西南沿边地县级区域及域内城镇链结构是西南边疆城镇体系特别重要的组成部分。从经济发展功能看，沿边地县级区域内中心城镇往往是该区域的经济增长核心，具有较强的微观集聚和辐射能力。从对外开放功能看，沿边地县级区域内中心城镇往往成为对外对内贸易通道的节点，有效介导了区域内货物、人员、资金等要素的流动。从边疆安全功能看，沿边地县级区域内中心城镇往往集中出现走私、贩毒、非法越境等重要边疆边境安全问题、同时也成为处置化解这些边疆安全问题、提升边疆治理水平的空间政策场域。云南省、广西壮族自治区、西藏自治区所辖沿边地县级行政区如表1-1所示。

表1-1 西南沿边地级县级行政区简况

表1-1 西南沿边地级县级行政区简况-续表

云南省地县级行政区域主要包括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保山市、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临沧市、普洱市、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等8个沿边州市，及其下辖的25个县级沿边县市。这些沿边地级和县级区域分别与缅甸、老挝和越南三国毗邻，区域内城镇链成为当地经济产业的集聚中心和对南亚、东南亚缅老越等国开放的微观节点。广西壮族自治区沿边地县级行政区域主要包括百色市、崇左市、防城港市等3个沿边地级市，及其下辖的8个沿边县（市、区）。这些沿边地级和县级区域与越南毗邻，区域内城镇链成为当地经济贸易增长的微观中心，成为中国面向东盟开放的陆上前沿。西藏自治区沿边地县级行政区域主要包括阿里地区、日喀则市、山南市、林芝市等4个地市，及其辖下的8个沿边县。这些沿边地级和县级区域分别与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国毗邻，区域内城镇链成为当地经济中心及陆路跨境通道的重要节点。

三 沿边特色城镇

西南边疆边境城镇体系中逐渐涌现出一系列特色鲜明的沿边城市和城镇。这些特色城镇或者在区域经济发展中独树一帜，形成鲜明的特色产业和经济增长点，成为当地经济发展的标杆和引擎；或者在对外开放过程中成绩突出，在传统贸易节点基础上建成了知名的陆路口岸，成为对外开放的重要支点；又或者在维护边疆安全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获得了国家的肯定和支持，成为边疆治理、戍边固边的关键着力点。

改革开放政策实施后经济发展成为全国各级各地方的中心工作，西南边疆也涌现出一些经济发展业绩突出的特色城镇。比如腾冲市，其位于云南省西部，辖区面积5845平方公里，国境线长148.075公里，下辖11个镇7个乡，常住人口68.27万人（2017年）。腾冲物产资源丰富，境内森林覆盖率达70.7%，纵贯全境的高黎贡山物种丰富，种类繁多，被誉为“物种基因库”。其矿产资源和水资源均较为丰富，旅游资源更是得天独厚，是“中国优秀旅游名县”，也是云南省六个精品旅游区之一。依托丰富的资源和独特的地理位置，腾冲紧紧抓住“一带一路”建设和孟中印缅经济走廊等重大机遇，主动服务和融入国家、省、市发展战略，加快调整产业结构，持续深化关键领域改革创新，取得了突出的经济和产业发展成就，在国内以至国际形成了较高的知名度，成为当前西南地区经济发展最活跃的边境城市之一。又如东兴市，其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南部，下辖3个镇，有陆路边境线39公里，同时拥有海岸线50公里，是少有的既沿边又沿海且沿江的城市。依托独特的区位优势，东兴市取得了经济发展的优异成绩，经济表现持续处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县域前列，跻身全国县级市全面小康指数百强，成为广西唯一上榜的县级市，获得“2018中国西部百强县市”等荣誉称号。

陆路贸易和边境口岸本来就是边疆边境城镇产生和发展的主要驱动之一，新时代西南边疆陆路贸易的持续繁荣和不断转型，也促使一些边境口岸城市进一步实现产业结构和贸易模式的升级，形成了一些有代表性的新型口岸城市。比如瑞丽市，其位于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西南部，古代即为“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具有良好的贸易传统，2012年国务院又批准同意瑞丽试验区建设成为中缅边境经济贸易中心、西南开放重要国际陆港、国际文化交流窗口、沿边统筹城乡发展示范区和睦邻安邻富邻示范区。瑞丽成为西南地区向缅甸开放的最重要口岸城市。又如凭祥市，其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南部，素有“祖国南大门”之称。境区内有友谊关口岸（公路）和凭祥口岸（铁路）2个国家一类口岸、1个二类口岸、5个边民互市点，是广西口岸数量最多、种类最全、规模最大的边境口岸城市，是中国通往越南最便捷的陆路通道。

西南边疆边境安全问题中非传统安全问题逐渐成为主流，其与一些传统安全问题交织在一起，使当前西南边疆边境区域所面临的安全问题更为复杂多样。在应对这些边疆边境安全问题的过程中，也涌现出一些典型性的案例和典型性的沿边城镇。比如孟连县，其位于云南省西南部，境内生物资源丰富，橡胶种植广泛。2008年孟连某橡胶公司和胶农发生利益纠纷和冲突，冲突造成了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成了涉及民族团结和边疆稳定的安全事件。随后普洱市迅速应对，以理顺当地橡胶产业产权利益关系为主线，多措并举较好地处理了此次事件，孟连事件也成为边疆社会稳定事件及其应对的一个典型案例。又如玉麦乡，其位于西藏自治区隆子县，毗邻中印边界，具有特别重要的战略意义。玉麦乡自然条件较艰苦，生活条件较差，然而老乡长桑结曲巴一家解放后一直坚守生活在玉麦。后又有几户人家自愿搬入玉麦，特别是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给卓嘎、央宗两姐妹回信后，玉麦得到全国范围内更多的关注和支持，成为新时代少数民族边民稳边固边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