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学之下

天气冷了,屋外的燕子在向南飞。天空中徘徊留恋的身影,是你临行前的告别。秋天已经过去,不知那棵树的杏儿是否又一次结满了枝头。

我的大学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是杏树,另一棵也是……它们看着我步入校园,又看着我离开,它用与我等长的岁月,结出了满树的果实。

大学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而我却将时光空费,从我步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刻,阳光明媚,我满怀着满心的欢喜和期望,门口的杏树似乎也好奇我的到来,树上的枝芽纷纷探出头来张望(/),我还以微笑。它继续留在这默默的生长,而我步入了校园。

后续的时光里,我慢慢的探索这陌生的环境,我逐渐熟悉了原本陌生的人、陌生的校园。大学的课堂里讲话的老师犹如遥远的风景画,挂在高高的树上随风摇摆。身边错落相坐的同学好像山上的羊群似聚实分。而我身在其间漫步,既没有认真欣赏画中的美景,又未能靠近羊群融入其中,却又好似在其中。同时间里校门口的杏树只是沉默的跓立,在沉默中喝风饮露,我没时间去看它,可我的时间流淌的没一丝痕迹。

在宿舍的床上我能睡到以前从未睡过的白昼,到了教室我又能忍受从未忍受过的孤独,这就是自由的大学,我其实有点失落,不为别人,为自己。这自由让我感觉既孤单又堕落。恰于此时我失恋了,这种痛苦来的刚刚好,刚刚好填满我毫无方向的迷茫。痛苦让我顾不得校园里孤单的生活。幸而大学是自由的,让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寻找其它的消遣,专注好像能让我暂时忘了这份痛苦,我开始寻找高中相熟的朋友填满我空白的时间。那段日子里时间在被我毫无意义的挥洒,可我毫不在意。这么做的效果还不错,那段时间后我的痛苦缓解好多了。

我时常会在校园里独自的漫步,偶然抬起头仰望那棵树,看它立在风中,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它沉默的屹立好像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它将这秘密告诉了我,而我走到这里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失落而归。

大学寝室里的室友都热衷于打游戏,可过了高中时期的我,对这些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有时真羡慕他们,可以用游戏去打发那些空白的时光。闲极无聊中也让我发现了个有趣的地方,学校里面的图书馆。我漫不经心的走在校园里,一抬头就来到了它的面前,我在门口犹豫的想抬脚离开,可我最终打开了那扇门。那里可真大,我在孤寂中找到它,打开它在我心里尘封已久的大门,我独自步入那空旷开阔的大厅,我孤身置于其中,闭上眼抬起头默默的感受,感觉图书馆在围绕着我旋转,书架上的每本书都在微微的雀跃,这感觉真的太奇妙了。

其实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来对了,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我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久违了的世界。我在书丛中穿梭,像一只闯入花海中的蝴蝶,身在其中翩翩起舞。我常坐在图书馆小小角落里,安静的打开一本书,孤单却不孤独。看一本让人感兴趣的书是幸福的,这会让我忘记了时间,我在其中的故事里面欢心游荡。待合上了书,我需要先让我的大脑缓一会,就像吃饱了饭后的那种眩晕感。平静之后竟有了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我其实一直有一种错误的认知。有人对我说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贪玩,我听见了并认可了这句话,觉得那些好成绩不过如此,我这么聪明努努力一样能行,然后以此为理由,心安理得并引以为傲的放肆玩耍。这哪里能够的上聪明的一星半点呢?我要是够聪明,就一定会对这种行为笑掉大牙的。

其实一个聪明的人,是能在该干什么的年龄,努力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如果连当下生命中的主次都分不清,还提什么聪明二字呢?就像那天大树告诉我的秘密,我其实听懂了,它在风中沉默屹立的样子告诉了我:做你该做的,些许风霜罢了,不必理会。但我贪玩的心不愿醒来……

或许是这世上本不需要那么多的聪明人,我尽可以去玩。就像愚蠢的人先享受世界,然后为此付出大半生代价。聪明的人则在这副身体最合适努力的年龄努力,赚够了本钱然后享受幸福。但谁又知道呢?人生无常,按自己喜欢的路走就好。

待到秋季我漫步校园的时候,杏树在沉默中结出了满树的果实。而我知道我只结下了一颗苦涩的糖。沉默的树永远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而思想繁复的我在荒废大把时光后,预感将要自食苦果。抬脚跨出校门的那一刻,阳光洒在我的身上,竟有几分清冷之感,终于时光将我抛向人间……

当我看到黄叶落下的那一刻,就该明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1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