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林夏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青灰色的瓦片流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她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条老街上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剩下零星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雨中摇曳。
她叹了口气，把包往肩上提了提。今天真是倒霉，先是加班到这么晚，又赶上暴雨，连出租车都打不到。她记得前面拐角处好像有个公交站，或许还能赶上末班车。
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有些发痒。她快步往前走，忽然看见路边有一家店铺还亮着灯。那是一家古董店，门楣上挂着“古今阁“三个字的匾额，在雨夜中泛着幽幽的光。
林夏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店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她环顾四周，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有青花瓷瓶、青铜器、字画，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物件。
“有人吗？“她轻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
林夏往里走了几步，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她转头看去，只见角落里立着一面铜镜。那镜子约莫半人高，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镜面却异常清晰，完全不像是古物。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镜子前。
镜中映出她的脸，苍白而疲惫。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忽然发现镜中的影像开始扭曲，就像水面泛起的涟漪。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镜中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女子生得极美，眉目如画，唇若点朱。林夏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那分明就是她自己。
画面一转，女子站在戏台上，台下坐满了人。她轻启朱唇，唱起一首婉转的曲子。林夏虽然听不清她在唱什么，却能感受到那歌声中的哀婉。
突然，一声枪响。
女子倒在血泊中，台下乱作一团。林夏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冲上台，将女子抱在怀里。男人抬起头，林夏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英俊而冷峻的面容，此刻却写满了痛苦。
“不！“林夏惊叫一声，猛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那画面太过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颤抖着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夏猛地转身，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店里。老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衫，手里握着一串念珠，正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林夏结结巴巴地说，“那面镜子...“
“那是前世镜，“老人缓缓说道，“能照出人的前世今生。看来，你和它有缘。“
林夏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她想说这不可能，可是刚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子，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场景，还有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叮铃——“
门上的铜铃又响了。林夏转头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收起伞，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林夏的呼吸停滞了。
那张脸，和镜中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一模一样。好的，我将继续这个故事。为了让情节更加丰富，我会着重描写林夏与顾言的初次相遇，以及他们之间若隐若现的前世羁绊。
雨水顺着顾言的伞尖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店内，最后定格在林夏身上。
那双眼睛深邃如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古董架上。
“顾先生，“老人缓缓开口，“您来了。“
顾言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林夏。他向前走了几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林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这位是？“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冷意。
“一位有缘人。“老人转动着手中的念珠，“她刚刚看到了前世镜。“
顾言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上前一步，离林夏更近了。林夏能清晰地看到他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镜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抱着她的军官，还有那声刺耳的枪响...
“我...我看到了...“她艰难地开口，“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在戏台上...“
顾言的表情突然变了。他猛地抓住林夏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的手指冰凉，却带着一种灼人的温度。
“你还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急促，“告诉我！“
林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挣扎着想抽回手，却发现顾言握得更紧了。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顾先生，“老人适时地开口，“您吓到这位小姐了。“
顾言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林夏低头看去，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红印。
“抱歉，“他后退一步，声音恢复了平静，“我只是...太惊讶了。“
林夏揉着手腕，心跳依然很快。她抬头看向顾言，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问。
“林夏。“
“林小姐，“他轻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我是顾言。“
老人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顾先生，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顾言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林夏身上，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
“林小姐，“他忽然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林夏愣住了。她应该拒绝的，应该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发现自己点了点头。
顾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夏。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顾氏集团等你。“他说，“我想，你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的。“
林夏接过名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指。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幅画面：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站在戏台后，痴痴地望着台上唱歌的女子...
“叮铃——“
门再次被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雨丝吹了进来。林夏回过神来，发现顾言已经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却莫名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小姐，“老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要小心啊。前世因，今世果。有些缘分，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林夏握紧了手中的名片，感觉心跳依然无法平静。她看向那面古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身后老人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