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王座舰
殿内悬浮的血珠映着三张残损面孔,血河三老跪在由三百头骨铺就的阶前。
大长老断臂处新生的腐肉正被血蝠啃食,二长老袖口结满冰碴,三长老的断腿则被玄铁义肢取代,关节处不时渗出靛蓝寒毒。
“禀宗主,李重镜借青莲池寒毒...”
大长老话音未落,整座大殿突然被幽绿鬼火笼罩。
百里沧溟倚在王座,手中把玩的正是三长老那条被李重镜斩断的残腿,断骨正被他用血火反复淬炼。
“哦?”
宗主的噬魂瞳闪过戏谑:
“那镜花水月阵的破绽,诸位是故意视而不见?”
他指尖轻弹,血雾中浮现三老在交锋时暗自收力的画面——大长老的尸傀少放了三成,二长老的蚀骨钉未淬本命毒,三长老在冰镜碎裂时竟后退半步。
三长老的义肢突然失控刺向咽喉,被宗主隔空捏碎:
“本座的噬魂蛊告诉个有趣之事...”
他掌心升起团跳动的血符,正是三老体内禁制所化:
“昨夜丑时,有人试图用陈氏破咒,锥刺膻中穴,怎么?各位,这么着急脱离我这个宗主的掌控。”
二长老袖中蛊突然暴走,在皮肉下拱出血痕:
“是李重镜的寒气诱发了...”
“啪!”
血符炸成漫天碎芒,三老同时呕出黑血。
百里沧溟踩着血雾走下王座:
“再演这蹩脚戏码,本座就把你们的本命魂送给李重镜当剑穗。”
他忽然拽过大长老的断臂,指尖蘸血在其眉心画符:
“一日后,我要看见李重镜的剑插在这座血碑上。”
符咒闪烁间映出五色蜘蛛影像:
“若再藏拙...”
修罗锏猛然洞穿虚影,棺中魔气竟顺着血符反噬三老丹田。
跪在最前的三长老突然抽搐,新生的右腿爆开肉芽,赫然变成条覆满李重镜寒毒的冰爪。
百里沧溟轻笑抚过爪尖:
“瞧,连你们的血肉都更亲近他。”
说罢甩出三枚血丹,此丹乃是顶级恢复丹药,同时丹内游动着噬心蛊幼虫。
“吞了,让本座看看诚意。”
大长老仰头吞丹的刹那,脖颈锁灵纹突然扭曲——那是他暗中用陈氏秘法篡改的咒印。
百里沧溟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嘴角却勾起更深的弧度:
“这才像话,毕竟...”
他转身时血袍拂过三老头顶:
“养不熟的狗,最适合当诱饵。”
底下三长老皆目露苦涩。
血河三老与李重镜初次交锋处!
礁石下暗潮涌动,八名剑阁弟子围坐在龟裂的冰面上,每个人的剑鞘都凝着血冰。
李重镜摘下腰间残破的漱玉剑,剑锋插入冰层时绽开七道裂纹——正好对应玄武阵的生死七门。
“听着”
他抹去嘴角渗出的血,那里面游动着血河宗的噬心蛊。
“三个时辰后,我会放开剑阁东侧阵眼。”
“师叔不可!”
李清凡猛地站起,背上刚结痂的剑伤又沁出血珠:
“让弟子们去当诱饵,您的寒毒已经......”
“不碍事”
李重镜剑指在冰面划出星图,玄武龟首方位赫然指向血河主舰:
“等敌舰追至离火位”
星图突然腾起幽蓝火苗。
“我要你们引爆所有冰棱镜。”
最年长的弟子李暮秋瞳孔骤缩:
“那会耗尽师叔的剑魄!”
他的白发又多了三缕,那是连碎十二面冰镜的代价。
“不是耗尽,”
李重镜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玄龟纹章爬满血色裂纹
“是置换。”
他弹指震碎三丈外冰柱,柱内竟封着三枚刻满妖文的青铜钉:
“用我的剑魄替出玄武阵枢的力量,引入生门就能吞下整支灵舰。”
海风卷着腥气掠过,李慕雪忽然拽断发间的冰魄簪:
“弟子已经练气大圆满,让我做阵引!三年前若不是您剖骨为我祛毒......”
“不到筑基,血河那几个老鬼不会上当。”
李重镜剑尖点在她眉心,冰霜瞬间封住后续话语。
他转身时,月光在冰面映出身影——那是他燃烧剑魄后留不住魂的预示。
“李清凡”
他突然丢出半截剑穗,穗上染着李寒素自爆时的血晶。
“玄武虚影显形时,带着它冲向生门乾位。”
“那您呢?”
向来寡言的李暮云攥紧剑柄,他的左眼已被寒毒蚀成灰白色。
李重镜的佩剑突然自鸣,剑鞘爬出龟甲纹路:
“当龟首咬住敌舰时——”
他并指抹过开始结晶化的右臂:
“我就是玄武喉间那枚毒牙。”
七柄剑阁弟子的剑同时插入冰面应誓,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成出鞘利剑的模样。
李重镜最后望了眼青崖山巅,那里正腾起李承泽篡改禁制的灵光。
他知道这场赌局注定有人要典当灵魂——但愿当玄武吞噬血河时,他的剑魄还够点燃青铜棺里的业火。
一日后
李重镜与众剑阁弟子打坐在冰面上,血河三老再度率血河宗第二艘灵舰而来。
这次血河三老没有之前的轻蔑取代的是严肃,无他,百里沧溟的心思过于缜密。
他们三人都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一心求道到极致的一个疯狗,那天要是他们三人挡了他的求道成仙,他们绝对死得很惨。
他们都知道,要么李重镜死要么他们三人死,他们都已经挡了百里沧溟的道。
“咔!”
镜花水月阵西巽位的冰棱轰然炸裂,血河三老竟踩着李重镜昨日斩破的寒毒裂隙突入阵中,身后是血河宗众练气修士迎面而上。
大长老的裹挟着腥臭雾气,将镜面折射的月光都染成赤色。
“小儿还学人摆阵?”
二长老快速甩出七枚蚀骨钉,钉尾拴着的蛊虫腹部分明闪着青崖李氏子弟气息:
“尝尝你李家祖宗的寒毒!”
李重镜佯装踉跄,左袖被毒钉撕开的裂口瞬间结满靛蓝冰晶。
“快快退守坤位!”
他朝身后弟子低喝,嘴角却逼出丝黑血。
三长老唯一剩余的几只血魇兽趁机扑咬,利齿堪堪擦过他咽喉,在冰面上犁出七丈长的毒痕。
“镜花水月的破绽在坎水位!”
二长老催动本命蛊,三百枚蚀骨钉如蝗群噬月,钉尾拴着的血蛭竟啃穿冰镜阵纹。
李重镜旋身挥剑格挡,故意漏过三枚毒钉刺入右腿:
“撤!退守乾位!”
他踉跄拖出的血痕泛着青蓝,那是将寒毒逼至伤口的伪装。
大长老持幡棍实力暴涨,棍面渗出各种妖兽的呜咽残魂。
李重镜挥剑斩断缠足的怨气锁链,却“不慎“被三长老的血魇兽咬住左肩。
冰甲碎裂声中,他呕出掺着冰渣的黑血:
“连我剑阁秘阵都破不了,血河宗不过如此!”
“呵,小儿,那日马虎让你斩杀我几头血魇兽,还真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三长老反讽道:
“三弟勿要多言,今日先拿他再说,不要大意”
言罢大长老再度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