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开始我们的游戏吧。”
墨云芊宣告了开始，如此惊世骇俗的恶毒想法，在她的眼中却只是一场游戏，她平静中笑吟吟的模样叫人心底发寒。
夜影寒脸色微暗。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动了杀意，如墨云芊所说，单单只是杀了她，事情也不会就此结束。
也罢，反正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都了解了。
夜影寒不发一言地离开了辉夜楼，在墨云芊幽深目光的注视下，逐渐远去。
墨莲欲言又止。
墨云芊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我要去睡了，墨莲，在门口乖乖地守着。”
说着，她就走上了三楼的房间。
墨莲亦趋亦步地跟在她身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号说道：“楼主，这样真的好吗？云舟小姐一定会很伤心的…”
“伤心？”墨云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表情忍俊不禁，憋住了欲要脱口而出的笑意。
周围气氛陡然一变。
墨云芊的表情变得阴沉又黑暗。
“咕嘟…”墨莲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空气凝缩的那瞬间，自己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墨云芊踱步来到圆木桌前，看着桌上插着一束鲜艳的玫瑰。
那是墨云舟在比舞大会上赢回来的，说是丢掉太浪费，修修剪剪后，绑成了两束放在了墨云芊和她自己的房间。
如今玫瑰衰败凋谢，而送她花的人也已经不在身边。
“她会伤心？”
墨云芊的瞳孔中空无一物，徒徒来自黑暗的阴影。
她伸出手，将那些还留有余香的玫瑰握在手心，一点点地将它们碾碎。
血红色的汁液顺着手腕没入袖口，像是血液一样。
“她都有心情睡男人，哪儿来的工夫伤心？”墨云芊丢下碎裂的花瓣，脚步踩踏过去，坐到了床榻边缘。
“我不带她回来，她自己竟然也就那样留在了靖王府，比起相处了三个月的我，她更相信那个才见了不过一天的男人。”
墨莲张了张口，难道不是因为那些傀儡让云舟小姐接受不了，之后又说了那些刺激她的话，云舟小姐才选择不回来的吗？
墨莲试探地问道：“所以说，您还是希望云舟小姐回来的对吧？”
“谁知道呢。”
墨云芊懒懒地擦去手中的玫瑰汁液，将染成血红的手帕丢到了一旁。
她回不回来根本不重要，她在不在自己的身边，也终将会成为敌人。
“这话让我听得很伤心啊，云芊。”
听到这声音，墨云芊猛地起身。
墨云舟扒在三楼的窗沿边上探头，“几个时辰不见，还想我吗？”
墨云芊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着实是没想到墨云舟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几乎是夜影寒刚走…
想到这里，墨云芊想到什么。
这两人一前一后…是早就串通好了？
“嘿咻！”墨云舟用力一撑，翻身进来，“你拿我打赌，怎么也不问过我这个当事人？”
“你都听到了？”虽是问话，但墨云芊确实笃定，“你的轻功确实进步不少，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还是多亏了你的药。”墨云舟走近，忽然看到了一地的残花碎屑。
只消一眼就能想象出发生了什么，墨云舟抬眸，“你不打算停手吗？云芊。”
墨云芊冷笑一声，“你有什么筹码来阻止我？我不像你，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你痛苦。”
“你知道这件事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游戏还是会继续，给予你们的选项并不会因此增加亦或减少。”
“你明知道他会如何选择，还是想要亲眼看到吗？”墨云舟问。
墨云芊眼神微变。
就听墨云舟再次问道：“你舍得让我死吗？云芊？”
“自然。”墨云芊几乎是瞬间回答。
“那你为什么恨我？至少告诉我原因。”墨云舟来就是想要问个答案，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该怎么走。
墨云芊没想到，她还能轻而听到“阿菁”来问她这个问题，似乎是回忆到了改变她人生一切的那个场景她死死咬住下唇，眼睛充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云芊…？”墨云舟想要上前，对她伸出手，却被一下子拍开。
墨云芊缓了半天，才沉声说出这句话：“我恨你，是因为你曾经试图杀了我。”
或许是面对失忆的阿菁，她才能如此坦然说出来自己的恨，这是她卑鄙的地方，因为她想要利用阿菁的愧疚，也想看到阿菁对她感到愧疚。
明明有罪的人，一直是她。
听到这个答案，墨云舟微怔。
不过，这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外，她问：“为什么？我为什么想要杀了你？”
她对自己的秉性还是有自信的，她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如果云芊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杀了她？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吗？
墨云芊咬紧牙根，“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重点难道不是你试图杀掉我吗？我被你从高处推了下来，脊椎粉碎性骨折，几乎全身骨头都折了，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我躺在床上整整三个月！我差点就瘫痪了！都是因为你！”
墨云舟垂眸思考，“不论前提，我若是对你心存杀意，也动了手…”
“就不会留下活口。”更不会选择这种难以处理尸体的方法。
墨云舟瞄了墨云芊一眼。
凌厉的眼神犹如刀锋，让墨云芊浑身一凛。
墨云舟问：“所以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我看得清清楚楚。”墨云芊抿唇，不过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她的性情完全跟阿菁差不了多少了明明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像是初生的稚童一样单纯纯粹。
是因为遇见了那个男人吗？
她又究竟找回了多少自己的记忆碎片？
“那就无解了…”墨云舟有些沮丧，然后立刻打起精神来，“不过，等我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能解开一切的谜题了，至少在这一个月之内，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
看她这一派轻松的模样，墨云芊恶声说道：“你既然听到了我和靖王的对话，就该知道，让你在一个月内恢复记忆，无异于是在让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