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刘二蛋也有春天

金坛县,茅山脚下。

刘二蛋蹲在破旧的茅草屋前,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发呆,肚子里里空空,衣不蔽体,一阵北风吹来,屋子四处漏风,差点儿没了半条命。

屋里传来妻子虚弱的咳嗽声,还有两个孩子饥饿的啼哭。

“二蛋哥!”同村的喜娃气喘吁吁地跑来,“刚我姐姐从常州城托人送口信过来,说是常州城新来的大都督要招工!让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刘二蛋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喜娃兴奋地说,“我姐刚从常州回来,说只要报名还发三天口粮,不仅每天都给工钱,还管饭呢,我们赶紧去吧!”

刘二蛋猛地站起来:“走,叫上村口的顺子,我们赶紧出发去常州!”

他转身进屋,对躺在草席上的妻子说:“娃他娘,我这就去常州报名,等领了口粮回来,咱们家就有救了。”

秀娘虚弱地点点头:“当家的,路上小心。”

刘二蛋又摸了摸两个饿得皮包骨孩子的头:“等着爹,爹给你们带吃的回来。”

说完,他跟喜娃和顺子,三人踏上了去常州的路。

一路上,紧赶慢赶,他们遇到了许多同行的百姓。有拖家带口的,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抱着婴儿的妇人。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听说这位大都督是位皇子呢。”一个老者说,“难怪这么体恤百姓。”

“可不是嘛,”一个妇人接话道,“我听说他还经常亲自去城东穷人住的地方,体察民情,为民做主,希望他长命百岁。”

刘二蛋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对这位大都督也充满了感激与敬仰。

走了四五个时辰,众人总算到了常州城,果然看到四处张贴着招工榜文。城门口排起了长队,都是来报名的百姓。

刘二蛋三人赶紧排到队尾。不多时,就轮到了他们。

“叫什么?”登记的小吏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天来的百姓实在太多,他忙得晕头转向,机械性地问着问题。

“刘二蛋。”

“家住何处?”

“金坛县茅山脚下,茅下村。”

“家中几口人?”

“四口,我,我媳妇,还有两个半大小子。”

小吏抬头看了他一眼:“都要报名?”

刘二蛋连忙惊喜地问道:“我家小娃儿也能报名吗?”

小吏说道:“榜文上有写,老人和孩子算半个工,男人和健妇都是一个工。”

“那我报四个人,三个工。”巨大的惊喜砸中刘二蛋,他脑子都有点儿晕晕的。

小吏在册子上记下,然后喊道:“好,下一个!”

刘二蛋正要离开,一个兵丁拦住他:“等一下,在这领口粮。”

刘二蛋这才看到,旁边堆着许多麻袋,里面装满了粮食。兵丁给他装了一小袋:“你们三个工,这是三天的口粮,可拿好了,粮食精贵。”

刘二蛋颤抖着手接过粮食,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粮食了。

喜娃和顺子也领到了粮食,三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走,回家!”刘二蛋说,“等安顿好家里,咱们就来上工,用这膀子力气报答大都督的恩情。”

三人背着粮食,高高兴兴地往家走。路上,刘二蛋忍不住打开袋子,抓了一把米闻了闻。

“真香啊。”他喃喃道。

回到村里,消息很快传开了。村民们听说有这等好事,纷纷连夜赶往常州。刘二蛋家的茅草屋前,挤满了前来打听的乡亲。

“二蛋,真的发粮食嘛?还给工钱?管饭?老天,我老汉活了大半辈子,竟有如此好事。莫非这大都督是观音菩萨派到人间解救我等的不成。”是隔壁的刘叔,五十多岁,虽然头发花白,但庄稼汉,身子骨还很硬朗。

“是的,比真金还真,我家两个小子也报了名,算一个人力。”

众人七嘴八舌,刘二蛋一一解答,还把领到的粮食给大家看。村民们看到白花花的大米,眼睛都直了。

“走!去常州!”不知谁喊了一声,村民们纷纷回家收拾行李。

夜幕降临,通往常州的小路上,却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那是村民们连夜赶路的身影。

几天后,李煜正站在常州城头,望着远处工地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和热火朝天的修路景象。一条路从城西直接到茅山脚下,一百多里,几段同时动工。

“大都督,”赵仁泽走过来,“今日又有一千多人报名。”

李煜点点头:“很好。记住,不准有任何克扣,张谦,记住,如果发现一个,重罚。我们一定要善待百姓,他们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身后的赵仁泽感慨道:“大都督如此体恤百姓,真是常州百姓之福,大唐百姓之福啊。”

李煜望着远方,轻声道:“这天下,苦战乱久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

就在这时,杨子期匆匆赶来:“大都督,出事了。”

李煜转身:“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冯家的人在城外散布谣言,说我们招工是假,抓壮丁是真。“杨子期说,“已经有不少百姓动摇了。”

李煜冷笑:“果然来了,阴魂不散。”他转身对赵仁泽说,“赵将军,你带人去城外,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都抓起来。”

赵仁泽领命而去。

李煜又对杨子期说:“子期,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我要亲自去工地视察。”

杨子期有些担心:“大都督,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李煜笑道:“百姓心中有疑虑,我们就要用行动来打消他们的疑虑。”

第二天一早,李煜带着杨子期和几个随从,来到了城外的工地。

工地上,数千百姓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看到李煜来了,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李煜走到一个老者面前:“老人家,身子可还受得住?”

老者受宠若惊:“回大都督的话,庄稼汉,习惯,习惯了。”

李煜又问:“工钱可曾拖欠?饭食可还有克扣?”

老者连连摆手:“多谢大都督,没有没有,工钱日结,饭食管饱。大都督真是活菩萨啊!”

李煜笑道:“老人家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又走到一个妇人面前:“大嫂,家里可还安好?”

妇人抹着眼泪说:“多谢大都督关心。自从来了这里,家里总算能吃上饱饭了。”

李煜点点头:“好好干,等路修好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就在这时,刘二蛋鼓起勇气走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大都督,您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李煜连忙扶起他:“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刘二蛋哽咽道:“要不是大都督招工,我们一家就要饿死了。大都督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纷纷跪下:“多谢大都督恩德!”

李煜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都起来吧。你们好好干活,我是不会亏待大家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天真地问:“大都督,你真的是大官吗?”

李煜笑道:“是啊。”

小孩又问:“那你怎么对我们这么好?最近经常有人跟我我爹说,当大官的都是坏人。”

一个妇人赶忙放下手中的铁锹,过来抱住小娃,朝李煜连连致歉。

李煜摸了摸小孩的头:“记住,不是所有的官都是坏人。”

李煜站起身,对众人说:“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用眼睛看,用心感受。好了,大家都去干活吧。记住,这条路,不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你们自己。”

众人齐声应诺,干劲更足了。

李煜转身对杨子期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

杨子期感慨道:“大都督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