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房暗流

晨露未干,林府后院的荷塘边已经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微雨望着水面泛起的涟漪,思绪随着昨日的变故翻涌。

“姐姐!“一声甜美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

微雨转身,看见自己的庶妹林微月正款款走来。她身着淡粉色襦裙,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前世的记忆中,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妹妹,正是害死她的帮凶之一。

“月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微雨温和地问道,目光却在微月的手腕上若有所思地停留了一瞬。

“姐姐,我听说祖母的事情,一整晚都睡不着。“林微月眼圈微红,“这是我让人寻来的一支碧玉簪,是杭州那边最好的匠人所制。本想着姐姐及笄之日送给你,没想到...“

微雨接过檀木盒子,轻轻打开。一支碧玉簪静静地躺在红绸上,玉质温润,簪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

“多谢月儿的心意。“微雨淡淡一笑,“只是现在府上有丧,这簪子我怕是戴不了了。“

林微月连忙说道:“姐姐先收着,等百日后再戴也不迟。“

微雨将簪子拿在手中细细把玩,若有所思地说:“这簪子的香气倒是特别,莫非加了香料?“

林微月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是加了一点麝香,听说对安神静气有帮助。姐姐这些日子操劳,戴着或许能好眠一些。“

“原来如此。“微雨将簪子放回盒中,“不过我近来对香料有些过敏,怕是不能用了。“

林微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很快掩饰过去:“那真是可惜了。“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匆匆走来:“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佛堂一趟。“

微雨点点头:“我这就去。月儿,你先回去吧。“

等林微月离开后,微雨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将那支簪子仔细包好。她可没忘记前世就是在及笄那日,自己因为头晕目眩失足跌入荷塘,差点丧命。

佛堂内,檀香缭绕。祖母正在佛像前诵经,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祖母。“微雨恭敬地行礼。

老夫人这才放下佛经,转身看向孙女:“来,到祖母这边来。“

微雨走近,只见祖母的佛经夹层中似乎藏着什么。老夫人见她注意到了,便轻声说道:“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信,本想等你及笄那日再给你。但如今...“

微雨接过那封泛黄的信件,小心翼翼地收好。

“微雨啊,“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为何祖母这些日子总让你来佛堂诵经?“

微雨摇头。

“因为这佛堂,是府中最安全的地方。“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你母亲在世时,也常来这里。“

微雨心中一动:“祖母的意思是...“

“你二婶近来总在打听你母亲的嫁妆清单,“老夫人压低声音,“你要当心。还有,你父亲快要从外任上回来了,到时候...“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林二夫人踩着碎步走了进来:“老夫人,该用药了。“

老夫人看了微雨一眼:“你先回去吧。“

微雨福了福身,转身离开。她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回廊拐角处。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佛堂内传来争执声。

“老夫人,您就别再护着她了!“林二夫人的声音尖利,“那丫头的性子越来越像她娘,迟早要给林家惹祸!“

“住口!“老夫人怒喝,“微雨是嫡女,由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嫡女?“林二夫人冷笑,“她那个娘当年不也是...“

“够了!“老夫人打断她,“你若再敢提此事,别怪我告诉老爷!“

林二夫人悻悻地闭了嘴,端着药碗离开了佛堂。

微雨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院子。她让柳絮去查二夫人近来的动向,自己则开始翻看母亲的信。

信中提到了一个隐秘的地窖,说是藏有重要物件。微雨正要细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微雨连忙起身。她知道,父亲的归来将会打破林府表面的平静。果然,还没等她走出院子,就听见前院传来怒喝声。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动用我林家的私印?“

是父亲的声音。微雨加快脚步,来到前院时,只见林忠勇正怒气冲冲地质问管家。那管家是二房的人,此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爷明鉴!是...是二夫人让小的...“

“住口!“林二夫人尖叫着打断他,“你胡说什么!“

林忠勇冷冷地看着二夫人:“好啊,我才离府几个月,你就敢擅自处置家务?那些账本上的数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二夫人脸色煞白:“老爷,我...我是为了家里...“

“够了!“林忠勇挥手制止,“从今日起,家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由微雨处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二夫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老爷!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

“这是我的决定。“林忠勇斩钉截铁地说,“微雨,你可愿意?“

微雨上前一步,福身道:“女儿遵命。“

就这样,微雨正式接手了林府的管理权。她知道,这不仅是父亲的信任,更是一场考验。

回到房中,微雨开始翻看账本。果然在其中发现了许多可疑的支出,都是用私印盖过的。她正研究着,柳絮匆匆跑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二夫人最近常常出入一家绸缎庄。那掌柜的,好像和江家有些关系!“

微雨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如此。你可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柳絮压低声音:“听说是在商议什么生意,但具体内容奴婢没能打听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婢发现,每次二夫人从那里回来,都会去找大夫人说话。“

微雨若有所思:“大房和二房联手了吗?有意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账房里着火了!“

微雨猛地站起:“什么?“

等她赶到账房,火已经被扑灭了。但重要的账本和契约都被烧毁,只剩下一堆灰烬。

林忠勇脸色铁青:“给我彻查!到底是谁放的火!“

微雨蹲下身,在废墟中发现了一枚玉佩的碎片。她认得这枚玉佩,是大房儿子林峰常带在身上的。

“父亲。“微雨站起身,“女儿倒是有个疑问。“

“说。“

“这账房平日里都是上锁的,钥匙只有管家才有。那人是如何进来的?“

林忠勇眼神一凛,看向跪在地上的管家。那管家浑身发抖:“老爷饶命!是...是二夫人威胁小的...“

“你!“二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林忠勇怒极反笑:“好啊,真是好得很!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关起来!“

眼看着二夫人和管家被带下去,微雨却没有丝毫喜悦。她知道,这场火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回到房中,微雨取出那封母亲的信,仔细研读起来。信中提到的地窖,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柳絮。“微雨轻声唤道。

“小姐。“

“今晚,我们去趟地窖。“

夜深人静,微雨带着柳絮悄悄来到后院。按照信中所说,在一棵老槐树下有个暗格。果然,她们很快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地窖里灰尘厚重,但能看出经常有人来过。微雨举着灯笼,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箱。

“小姐,这锁...“柳絮为难地说。

微雨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我母亲留下的。“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摞文书和一本日记。微雨随手翻开日记,突然脸色大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难怪他们这么急着要除掉我...“

“小姐?“柳絮不解地问。

微雨合上日记:“我总算明白了。我母亲当年的死,还有祖母的暴毙,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微雨冷笑一声:“既然他们要玩,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柳絮,你去给我查一件事...“

月光如水,微雨站在地窖入口,看着手中的文书,眼神坚定。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复仇的第一把钥匙。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