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双女，出租屋文学）

安长发零乱，倒在血泊之中，风吹过她的脸庞，我总觉得她在微笑，我脑思绪混乱，大脑却无比清醒，我仰头看着路灯发出黯淡的光，想起我们重逢的那天.

那是个艳阳天，下午五点我到机场去接安，她的头发像的杂乱的海草，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套装.面容姣好，但眼底青黑一片，嘴中咬着一根烟，她的眼睛便在淡淡的白烟中若隐若现地闪着光，她盯着我，嘴角啜着笑容，我们渐渐走近，我突然有很多想说的，想问是她在法兰克福的日子怎么样，但又觉得并无意义，所以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也静静地看着我，手中拉着深绿的行李箱，一言不发，并无多久的静默后，我双指夹住她的烟，把烟从她的嘴中拿出来，然后用手指将烟头掐灭，“嗞嗞”的声响从手指传来，疼痛夹杂着清醒传入我的神经，我仰起头，吻上她的唇，浓烈的烟草味传来，她用手按住我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这事个很纯粹的吻，只是互相交换着气息.那一天我们没吃晚饭就去了我的出租屋，因为东西堆的太多，原笨宽敞的房屋一时显得有些逼仄，桌上，床边，墙角都堆了我的各种书籍、碟片，我很少出门，出门也太多是去城南的那家店喝酒，因为过去我与安常去那里，每次去都会抑制不住地想她，然后落泪，就像一场慢性自残.

那天夜里我们耳鬓厮磨，就像很久前那样，她吻我，直到我喘不过来轻轻地推她，她着松开我，沿着人鱼线往下.她一边咬着我耳朵上的耳钉，一边抚摸着我，我感觉热得不行，思绪无比混乱，我只闻到了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听到老旧床板发出的“吱呀“的声音，以及在闭上眼前侧头看见路边昏黄的路灯.

夏天的风都带着海成大海腥咸的味道，安穿着吊带，我穿着一身白裙，一起去海边闲逛，绕着绕着上了一座桥，下面是翻滚的大海，旁边有黑色的礁石，因为缺人打理，所以人很少，桥边也只用两根铁链围着，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安静地出其，只有大海拍打礁石的声音，空气中飘浮着黏腻感，我转身靠在安的身上，她拽着我的顶链带着我向后倒去，我们倒在木桥上，老旧的木桥发出虚弱的声响，“吱呀吱呀”叫个不停，安从我身上下来，躺在我身边，我几乎是半截身子吊在桥边，看着刺眼的天，我晃着吊在桥边的那只脚，竟然生出几分醉意，像是昨日与安喝的那杯特调，辛辣刺激又令人沉迷，我张口说:“好想这样死去.“安送我的顶链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她的眼睛也闪了一下，站了起来，轻声说:“那就一起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从桥边翻身跳下，海藻一样的黑发在空中狂舞，她笑着大喊:“乔，我爱你!“转眼就被大海吞没，我轻说:“安，你是个疯子.“我或许也疯了，当靠近大海的那一刻，我产生了解脱的快感，就想这样慢慢的沉下去，我也这样做了，但是闭上眼不久，一只手着抓住了我，把我往上拉，海水浸泡着我.我就像废弃的实验品，当脱离水面的那一刻，我抓着安的手，风好像都是是安的道，于是我深吸几口气，将爱压到肺里，我与安靠在礁石上，青苔湿滑地触碰我，她说:“乔，我在法兰克福常去一条全是瘾君子的街，那条街的尽头有一家朋克风的酒馆，里面有一款酒叫黑色大海.“她看着我笑，“每次喝我都会想起你。

“乔，你像大海.“

那天夜里回了出租屋，半夜安跳楼了，我光着脚从打开的窗口往下看，她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血花，好像在对我笑.

安，你没有说你爱我.我在心里道。但我还是疯狂爱你.我又想.

我从柜子里找出买了许久的安眠药，如果不是安回来，我可能早就无法坚持，自嘲地笑了笑，我裹在充满安气息的被子中，跃进属于我与她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