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霜天烬

血水灌入耳膜的轰鸣声中,林寒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存在肢解重组。混沌灵纹在经脉间织成星网,将狂暴的灵气过滤成涓涓细流。当他挣扎着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冰蓝色空间里——这里没有上下四方,唯有万千冰棱倒悬如林。

“你终于来了。“清冷女声震得冰棱簌簌作响。林寒循声望去,呼吸骤然停滞:百丈冰棺横亘虚空,棺中女子金瞳如日,额间灵纹竟是二十四节气轮转之象。她身着的玄色祭袍与星袍老者制式相同,只是绣纹化作咆哮的应龙。

女子指尖轻叩棺盖,整片空间突然开始回溯光影。林寒看见三千年前的惊蛰台:九位节气使联手布阵,将肆虐大地的混沌之气封入二十四节气柱。星袍老者手持断剑立于阵眼,剑锋所指处,地脉翻涌如龙。

“他们称此为'补天阙'。“女子金瞳映出漫天劫火,“实则将天地灵气拘为私用。“画面陡然破碎,二十四节气柱化作囚笼,数百万修士在特定时辰排队注入灵气,柱顶端坐着九位身影——正是如今九大仙门的开派祖师。

冰棺突然迸发裂痕,女子声音带着讥诮:“你可知为何修士只能在特定节气修炼?“她抬手凝出青冥宗地宫的虚影,血池中翻涌的灵纹精魄正通过玉净瓶流向惊蛰柱,“每个修士都是节气柱的薪柴,而混沌灵纹...“

一道剑光突兀地斩碎虚空。紫袍长老踏着玉净瓶碎片闯入,鬓发散乱如疯魔:“区区残魂也敢坏道盟大计!“他袖中飞出三百六十根封魂钉,钉身咒文与林寒颈间青纹同源。

混沌灵纹突然自发运转。林寒感觉手中断剑变得滚烫,星袍老者的残魂自剑柄浮现,挥手间布下北斗剑阵。冰棺女子轻笑一声,整座空间开始坍缩:“老东西,你这传人可比你当年有趣多了。“

空间崩解的瞬间,林寒被抛入寒潭。手中断剑发出龙吟,潭底淤泥中升起七十二尊石碑——每块碑文都记载着惊蛰台血祭的真相。最末碑上赫然刻着星袍老者的遗训:“节气柱碎,天道可续。“

“小畜生果然在此!“紫袍长老的剑光劈开潭水。林寒翻身滚向碑林,断剑无意间触到“惊蛰“古碑。碑文突然活过来,化作雷光没入他眉心。混沌灵纹疯狂吞噬着碑中灵气,周身毛孔溢出紫霄雷息。

紫袍长老瞳孔骤缩:“你竟能吸收节气碑...“话音未落,林寒已本能地挥剑斩出。这一剑毫无章法,却引动潭底三千雷霆。长老的护体法宝在雷光中化作齑粉,左臂齐根而断。

“竖子找死!“长老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玉净瓶残片在血祭中重聚。林寒突然想起冰棺女子的提醒,将混沌灵气注入断剑。剑身龙纹睁眼的刹那,玉净瓶突然调转方向,将长老的精血吞噬殆尽。

虚空传来陆雨薇的惊呼。她御剑赶到时,只见长老化作干尸跌落潭底,林寒手中断剑正吞吐着血色雷光。少女执事神色复杂地捏碎传讯符,突然将本命剑钉入自己肩头:“快走!巡天司的观天镜已锁定此地...“

话未说完,苍穹突然显现巨大瞳孔。金光笼罩下,林寒感觉全身灵力凝固,断剑发出痛苦颤鸣。陆雨薇咬牙祭出张古符:“这是初代惊蛰使的遁天符,去万妖谷找...“符光吞没林寒的瞬间,她已被金光摄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