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贪色欲贾赦寻人

翌日一早，贾琏半睡半醒间听外面王熙凤嘱咐道：“我早饭在老太太那里伺候，小灶上有热的汤面，你守着二爷吃了。”

待外面小厮应了，便听到王熙凤远去的脚步声。

看来不是梦，的的确确是穿越了。

贾琏放空大脑，望了一会熟悉又陌生的屋顶才起身。

两个丫鬟进来伺候贾琏更衣洗漱，待用过早膳，贾琏百无聊赖，在自家小院里转了一圈，走进书房里，书架上的都落了灰，笔架上悬着的毛笔干巴巴，不知多久没蘸过墨。

贾琏倒不是不写字，平日里府里往来也写几张帖子，不过都是随手写，许久不曾来书房里正正经经坐着读书写字了。

他随手抽出一本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拍落上面灰尘，看了两眼又塞了回去。

兴儿站在门外道：“书房多日不用满是灰尘，且等小的们扫洒一番，爷再进来。”

贾琏正要答应，转念一想，昨天王熙凤还有几分怀疑自己，这几日还是谨慎些，一切循着贾琏平日做派，消了她的疑心才好。

当下把书塞回去，走出书房道：“不过随意看看，把门关好，不必理会。”

兴儿把门关了，他只当自家爷转性了，不想又是空欢喜一场。

眼见王熙凤一时不回来，贾琏便想着出去走走，红楼梦书里备述神京繁盛，这可比现代那些流水古镇有意思多了。

刚出了院门没走出几步，便有一个丫鬟迎面走来，贾琏认得是自己亲爹贾赦房里的丫鬟。

那丫鬟快走几步走到贾琏身前行礼道：“二爷，大老爷请你过去。”

贾琏闻言脸一沉，根据记忆，贾赦每次请贾琏过去，不是瞧上了什么人家的女儿，就是瞧上了什么人家的珍玩，总之不是欺男霸女就是巧取豪夺。

他跟着丫鬟来到贾赦书房，贾赦穿着一身道服，头戴东坡巾，身旁两个盛装丽服的美婢，一个捧茶，一个揉肩。

贾琏进门行礼，道：“老爷唤我来有什么吩咐？”

贾赦摆摆手让身边两个美婢出去，先是随口关心了贾琏几句，然后切入正题道：“前日里我到城外赏雪，远远地瞧见一个小娘子，端的标致。”

说到这里，贾赦摆出一副迟暮老人的姿态，叹气道：“我老了，家里的事用不上我，平日里布衣蔬食，比不得你们哥几个锦衣玉食花天酒地。余生无所好，也只这么一点念想，找个得意的在我身边伺候，以愉残年。”

贾琏听了，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红楼梦里人物众多，坏种不少，但像贾赦这般贪婪好色荒淫无道的，着实没几个。

见贾琏不应声，贾赦面露不快，道：“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么点要求你这当儿子的都不答应吗？”

贾琏本想直接驳了，又想自己往日在贾赦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大气不敢喘，不能太反常，只好先应下了再作计较。

“儿子不敢，不知是哪家的女儿？”

贾赦听贾琏这话才转嗔为喜，道：“我已命人打听好了，是城西刘记裁缝铺家的小女儿，不拘多少银子，你快些与我弄来，告诉她家父母，咱家富贵，断不至于亏待了她。”

贾琏应了，躬身告退。

他走出书房不远，拐角里伸过一条臂膀拦住路。

一女子道：“二爷，这般风风火火是要去哪？”

贾琏循声望去，认得拐角后女子是贾赦身边的丫鬟秋桐，她约莫十五六岁，身穿绿裙紫衫，描眉画眼，虽年幼身上却颇有几分和她年纪不相符的风情。

模样虽好，但是品行不端，内心鄙陋，贾琏并不想和前身一样，与这秋彤有染。

他房里的王熙凤和平儿，哪一个不比秋彤好上数倍，没必要采撷路边不干净的野花。

不过虽然心里如此想，贾琏表面却没有露出半点，反而依旧脸上带笑。

秋彤这样看不到人生希望，又有些小聪明的女人，最易搅风搅雨，若是自己太过疏离，引起她的愤恨，说不定背地里就会暗戳戳的给他使绊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不能小瞧一个后宅妇人的力量。

“老爷交代我些事。”贾琏笑着回道。

秋桐神情鄙夷道：“定是他又瞧上了谁家女儿要你夺了来是不是？”

见贾琏不说话，秋桐把贾琏拉过拐角，挨着他身子怨道：“二爷好些天不来了，想是遇着好的，把奴婢都忘了。”

贾琏闻着秋桐身上混着劣质脂粉香气的女儿体香，那是与王熙凤平儿等端庄妇人不一样的风情。

堕落且风骚。

这般模样与气质，确实很容易勾的富贵公子采撷一番。

根据贾琏的记忆，他和秋桐的确有些眉来眼去，两人调情多次，不过并没有什么实质举动，这倒不是因为秋桐是贾琏之父贾赦的丫鬟，贾琏困于伦理，只是单纯因为贾琏惧怕贾赦。

即便贾琏早已成家，贾赦对其也是动辄打骂，丝毫不留情面。

面对秋桐的挑逗，贾琏笑道：“没有一日不把你记在心上，待这次把事办好，趁着老爷高兴，我便讨了你来如何？”

秋桐眼角眉梢皆是喜意，嘴上却不信，道：“不怕你家那位把天翻了？”

贾琏轻抚秋桐粉颈，笑道：“她敢！大不了一纸休书送走她。”

秋桐明知贾琏这话十分里有七分假，还是十分欢喜，贝齿轻咬着贾琏手指，呢喃道：“我心里早就是二爷的人了，只要能在二爷身边伺候，便是给她当牛作马也心甘情愿。”

两个说了会儿话，贾琏趁着有人经过，赶紧搪塞一句后，抽身离开。

本想趁机与贾琏更进一步的秋彤，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失望跺脚。不过她倒也因为贾琏的甜言蜜语欣喜了半晌。

回到自家院子，贾琏让小厮旺儿去打听打听城西刘记裁缝铺家小女儿是否婚配，刘家境况如何，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什么难处或者官司。

到了中午，平儿回来了，见贾琏居然老实待在家里，先是啧啧称奇，然后含笑不语。

昨日贾琏心思都在王熙凤身上，还没好好瞧平儿，今天细看，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生得花容月貌，身上浅蓝小袄衬得她清纯可人，头上插金戴银又显出妇人的韵致来。

她察觉到贾琏视线，回过脸来，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娇俏动人。

“你家奶奶中午不回来了？”贾琏先开口打破了房里的沉默。

平儿摆弄着茶碗，回道：“奶奶伺候着老太太、大太太几个在隔壁赏梅花呢。”

贾琏听了这话，知道王熙凤一时回不来，便走过去要搂平儿，平儿叫了一声，夺路想走却晚了一步，被贾琏伸臂揽在了怀里，笑骂道：“小浪蹄子，想往哪里逃？”

平儿粉面通红，娇声骂道：“没廉耻的，倘被她回来撞见了，又是一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