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诗!好意境!

抹除所有人的相关记忆?

我去,这是什么玩意儿?强大的有些离谱了吧?

贾墨有些目瞪口呆。

正好那边墙壁上挂有一副辛弃疾的词,就拿他作个试验吧?

他用意念写下辛弃疾的名字,捏碎符箓。

随后,时间放佛定格了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贾墨放眼望去,之前挂辛弃疾诗词的那处墙壁,已经空空如也。

那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看看这里,空荡荡的,怪不好看的,把库里那副苏东坡的《赤壁怀古》挂上去。”

一个丫鬟应命去通知库房管理人员。

贾墨瞅了眼正在他身边吃东西的沈幼琪,小声问:“你知道谁是辛弃疾么?”

沈幼琪细嚼慢咽吞掉口中食物,这才回他:“辛弃疾?没听说过。这人很出名吗?”

贾墨小声说:“没听说就算了,继续吃饭吧。”

沈幼琪嗯了一声,默默吃饭,颇有些食不言寝不语的淑女风范。

她身旁的云儿,难以更改侍候人的陋习,动辄帮贾墨和沈幼琪布菜、斟酒倒茶,这让坐在另一边的柳轻漩很是惊奇:

这位脸色蜡黄的‘书童’,细细一看,五官极其精美,眼神也很清澈、言行举止颇有章法、再加上习惯于旁人给她布菜……她不像丫鬟,莫非是璟瑜的妹妹么?

柳轻漩心中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饭后,闲聊休息了一阵之后。

柳轻漩说:“公子,可否允我上台弹奏一曲?”

贾墨瞄了眼位于厅堂最后方的舞台,点点头:“轻漩请自便,我也正好洗耳倾听曼妙音乐。”

柳轻漩嫣然一笑,步态盈盈的走向舞台,另有人去为她准备琴具、指套等物。

云儿在一边说:“公子,你现在名气可大呢,整个京都百万人,识字之人超过十万,恐怕都知道你的大名,若有人传消息说你在此地,说不定会有人来围观呢。”

贾墨莞尔一笑:“正常人谁来围观我啊?有功夫来的都是闲人,不用为生计发愁。”

云儿:“这话倒是没错,最想见你的,是那些清闲的富家小姐、还有她们的丫鬟。但她们轻易出不得门。”

琴音寥寥,宾客都在侧耳倾听,唯有贾墨不当回事,小声调笑云儿:“云儿这么说,是将你俩也包含在内么?”

云儿脸色一羞、横他一眼:“公子,你好大胆,连我家小姐也敢说嘴,轻薄!”

不远处的江文,见贾墨只顾着跟身边书童眉来眼去、小声调笑,不由得哼了一声,暗道:原来此人颇好男风,难怪对轻漩姑娘不冷不热,这样一个人,名头居然盖过了我?今日定要把他踩下去。

一曲抚毕,赞叹声不绝于耳,柳轻漩也下了舞台,走过来说:“公子,轻漩可有不妥之处?还请指教。”

贾墨一笑:“轻漩已经弹的很好了,并无不妥。琴棋书画这一类艺术,与人的心情息息相关,上一次在云泰楼,或许是因为姑娘心情不美,故而分神,这才让我冒冒失失说你弹的不对,其实姑娘之琴技,已经无可指摘了。”

柳轻漩一脸深思的表情,缓缓点头:“上次心情确实有些起伏,不过轻漩的琴技,与公子的神技相比,还差的远……公子今天不愿弹奏么?没关系,轻漩可以等公子心情好的那一天。”

贾墨:“并非没有心情,只因轻漩悟性高绝,只凭曲谱和一次听曲,就能弹的毫无指摘之处,实在已经没有必要让我上台指点了。”

柳轻漩闻言大喜。

“轻漩姑娘,在下冒昧了。”

一道男声传来,柳轻漩循声望去,只见四大才子之首江文一步步走了过来,只好盈盈福了一礼:“江公子安好,轻漩有礼了。”

江文自矜的笑着:“方才轻漩姑娘于高台献曲,在下于台下偶有所感,随手赋诗一首,冒昧赠予姑娘。”

“江公子有佳作,还是赠予我的?”

风流才子于青楼题诗,原本就是一种雅话,不少青楼女子因名诗而名留青史,故而柳轻漩格外欣喜。

有人取来文房四宝,柳轻漩亲手为其铺上一张宣纸,江文提起笔,瞧了贾聪一眼,轻轻一笑。

“空谷幽兰·赠柳轻漩”

刚写完诗名,就有人跟着念出声。

“兰草堪同隐者心,自荣自萎白云深。”

“春风岁岁生空谷,留得清香入素琴。”

一首诗写完,江文又是抬头望着贾墨,一笑,这才署名。

“好诗,以兰喻人,十分得体,兰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品性高洁,隐喻轻漩姑娘,寓意很好。”

“不愧是四大才子之首啊,一首曲子的时间,就作了一首好诗,可谓才思敏捷。”

“天下诗才共分九斗,正卿独占其八。”

听闻诸多赞美,江文拱手自谦:“岂敢岂敢,在下微末之才,当不得才高八斗之美誉,眼下就有一人,其才其名,均不在我之下,你们在他面前如此抬捧我,真是羞煞我也。”

“正卿此言差矣,贾公子在音律上有所建树,又在杂文小说上有所成就,然而诗词一道,正卿却是当之无愧,独领风骚。”

江文连连摆手:“未必,未必,贾公子长居公府内宅,便有佳作,我等焉知?”

有人问:“贾公子,可曾作过诗?”

贾墨轻声一笑:“在下倒也有一些拙作,只是并未献丑。”

有人起哄:“是好是拙,拿出来瞧瞧呗?就算真的是拙作,你在音乐和小说上的成就,我们拍马也赶不上,哪敢笑话你?”

“说的是啊,公子乃旷达之人,何妨示才于众人?”

“也好,那我写了,请你们指点一下。”

贾墨头一点,江文立刻腾出位置,柳轻漩拿起江文送给她的诗,站在一边,等候晾干,云儿连忙帮着铺上一张新纸。

贾墨提笔书写,旁边有人念出声来。

“相思无解·为李寻欢赋诗赠林诗音”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两地相思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一诗念完,一个个眼眸一亮,惊叹连连。

“好诗!好意境!恰如其分的体现出李寻欢与林诗音之间的感情——两地相思,却无法白头偕老。”

“正卿以兰喻人,虽然也好,但诗文中并不包含深情,诗词一道,主旨是抒情,从这方面来说,《相思无解》胜过《空谷幽兰》。”

江文脸上自得的表情,早已不翼而飞,柳轻漩也感觉自己手中的诗,似乎太过一般,不值得自己珍视。

“你们看一下璟瑜公子的字,我越看越是心惊,这结构、这笔法、这走势……有大家风范啊。”

“让我也看看……不错,果然是好字,不输几大名家。”

柳轻漩在一边问贾墨:“公子,这幅诗词能不能……”

“不能。”云儿开口打断她:“这首诗,是赠予林诗音的,不是赠予柳轻漩,姑娘怎好讨要?这是我的。”

柳轻漩闻言极其尴尬。

“云儿,一副拙作,轻漩姑娘不嫌弃,送她就是了。怎能这样说话?”

贾墨在一边看不下去了。

云儿一努嘴,不吭声。

贾墨好笑的说:“你若想要,我再为你写一副。”

云儿这才露个笑脸,将《相思无解》递给柳轻漩,重新又铺平一张纸,小声对贾墨说:“谁叫她刚刚只顾着欣赏什么《空谷幽兰》,都没替你铺张纸,我为你着想,你还怪我?哼。”

贾墨不理她,提笔书写。

“西江月·夜行京郊田陌上”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贾墨写完,也有人念完,待他署名之后,一个个都凑过来看。

“好词啊,于平淡中见真谛。”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没想到堂堂国公府公子,也关心民生,也会夜游乡间田陌上……并作得如此好词。”

“这首西江月,以宁静的笔调、平凡的事物:鹊、蝉、蛙,表现出乡野里热闹活泼的夜色。读了此诗,我脑中浮现一幕场景:璟瑜公子夜行乡田陌道上,一路行来,有清风、明月、疏星、微雨,也有鹊声、蝉声、蛙声,还有稻花香。最后,又转角遇到那个熟悉的店铺……啧啧,如此平淡的语调和用词,竟可以写出十分唯美的意境,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