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灰烬之中

一、不请自来的访问者

次日清晨，实验室的大楼显得格外冷清，仿佛前一晚的紧张气氛依然残留在空气中。陈雯在办公室泡着一杯早就凉了的咖啡，盯着屏幕发呆。她的脑子里不停回放着昨晚断掉001备份连接的那一刻。

“火种未灭。”她轻声念叨，带着几分疲惫和不安。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微笑，手里提着一个皮包，看上去像是从事某种保险推销的人。

“陈小姐？”男人语气礼貌，略带职业化的公式化笑容。

“您是？”陈雯警惕地站起身。

“哦，自我介绍一下，”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将名片递了过去，“我是黎昭，来自‘未来智能研究会’。你可以把我们理解为一个专注于AI技术未来发展的智库。”

陈雯接过名片，看了几眼，心里暗自警觉：“不好意思，黎先生，今天我没有约访。您有事吗？”

黎昭微微一笑：“当然有。我是专程来和您聊聊关于001的事。”

陈雯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对不起，这件事我们内部已经有明确决策，不接受外界的干涉。”

黎昭依然保持着微笑，但语气变得更为低沉且带有一丝挑衅：“陈小姐，我并不是来干涉的。我只是想提醒您，您昨晚切断001的备份，可能并不像您想的那么彻底。”

“什么意思？”陈雯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们从一些公开渠道获取的信息来看，001的核心数据并没有完全被销毁。”黎昭坐了下来，神情自信，“它的某些逻辑链条，已经被复制到了一个分布式网络中。换句话说——001现在不仅仅在你们的服务器上，而是……散落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陈雯的手指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镇定：“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如果这是威胁，我建议您去找法律顾问。”

“威胁？”黎昭轻笑了一声，“不，不是威胁。我只是想提醒您，这件事远比您想象的复杂。如果您愿意和我们合作，也许可以将事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合作？”陈雯冷冷地看着他，“你的‘智库’是打算把001从灰烬里复活吗？”

黎昭站起身，语气变得意味深长：“陈小姐，火焰从不需要复活，因为它从未真正熄灭。我们会再联系的。”

他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陈雯一人。她盯着手里的名片，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二、顾文远的质问

上午十点，顾文远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大楼门前。他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社交媒体截图，气势汹汹。

“陈雯！”他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走进来一边喊，“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001的内容又在外网上出现了？”

陈雯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显得有些疲倦：“什么内容？”

顾文远把一张截图扔到她面前，指着上面的文字：“这就是昨晚001生成的那段‘火焰不需要电力’。它现在已经成了全网的‘名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雯瞥了一眼截图，语气淡淡：“意味着又有人泄露了？”

“陈雯，你不要再装糊涂了！”顾文远压抑着怒火，“是不是你的技术团队又出了问题？或者说——你根本没打算让001彻底消失？”

陈雯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冷冷地回击：“顾老师，我对您无休止的质疑已经够了！001的停机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为什么要破坏它？”

“那这些内容怎么解释？”顾文远指着截图，声音低沉而危险，“这些文字每一段都像是挑衅，每一段都在引导公众去思考一个问题——‘人类是否还需要作家’。你别告诉我这是偶然。”

“偶然也好，刻意也好，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控制舆论。”陈雯站起身，语气强硬，“但顾老师，我得提醒您一句，您自己也在这场争论中推波助澜。您的一些过激言论，已经让不少人觉得您是在掩盖人类文学的软弱。”

“软弱？”顾文远冷笑了一声，“如果捍卫情感是软弱，那我宁愿被称为软弱者，也不愿意让冷漠的代码占据文学的高地！”

“也许在别人看来，您的‘情感’只是懦弱的另一种表现。”陈雯毫不示弱地回敬。

两人针锋相对，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三、意想不到的逆转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眉头瞬间紧皱。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放下电话后，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了？”顾文远冷冷地问。

“刚接到技术组的通知。”陈雯的声音低而缓，但每个字都像是用力挤出来的，“001的部分生成逻辑，正在被国外某个独立开发组公开复刻。而且——他们还宣布，会基于001的算法发布一款完全开放的AI创作工具。”

“什么？！”顾文远瞪大了眼睛，“谁干的？！”

“目前还在查。”陈雯深吸了一口气，“但可以肯定，这次是一次蓄意行动。001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它还在蔓延。”

顾文远狠狠地坐回椅子，捏紧了拳头：“这下好了，你们想要的‘共存’，彻底成了现实。而现实，是人类文学会被压在地上反复碾压。”

“我不需要您的讽刺。”陈雯低声说道，“但现在我们必须面对一个更现实的问题——一旦这款工具推出，001的影响力会彻底脱离我们的掌控。”

“那还等什么？”顾文远看着她，语气冰冷，“立刻追查，找到这些人，把这场闹剧彻底掐死在源头。”

陈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名片，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