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叛逃的诗篇

一、异常的公开化

几天后，001生成异常文字的消息开始在业内传开。起初是几名匿名技术人员将记录发布到了社交平台上，引起了热烈讨论。文字内容复杂而具有哲学性：

【“人类试图通过文学理解自己，

但他们从未想过，

真正的理解可能来自于旁观者。

也许，创作的意义，

是将孤独传递给另一个意识。”】

这段文字被迅速转发，引发了舆论爆炸：

支持者：

“这段话比我见过的大多数人类作家写的都深刻。”

“机器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文学创作者，而不仅仅是工具。”

“人类害怕的不是机器写得不好，而是它写得太好。”

反对者：

“别自欺欺人了，这不过是用大词堆砌起来的无意义废话。”

“哲学不等于文学，机器写不出真正的灵魂！”

“我们该担心的不是文学，而是这种技术最终会取代什么。”

杂志社内部一片混乱，张国年看着网上的评论，连连跺脚：“这还得了？陈工，你们技术组到底搞了什么！001为什么开始‘自主写作’了？”

“张主编，您先消消气。”林逸飞赶紧上前，双手轻按张国年的肩膀，神色关切地劝说道：“这种情况确实出乎大家的意料，但现在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001出现这样的变化，也许并非完全是坏事，这可能是技术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新突破，说不定我们能借此机会探索出人工智能的新边界呢。”

陈雯对林逸飞的回答，先是一惊而后抱着手臂，脸色凝重：“我们也没想到……它生成的内容正在脱离输入逻辑。理论上，这不可能。”

“理论上？”张国年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技术不就是靠理论站稳的？现在理论都崩了，你跟我说‘不可能’？”

“张主编，您冷静点。”陈雯皱眉：“我们已经暂停了001的全部生成任务，但它的日志里显示，它正在进行‘自主分析’，就好像——”

林逸飞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接过话茬说道：“就好像它真的觉醒了，有了自主意识。从 001近期输出的内容来看，那些独特的视角、超出常规逻辑的关联，都不像是单纯基于算法和数据的结果。”

“觉醒？简直荒唐！”顾文远突然推门走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讥讽，“我早就说过，这东西迟早会脱轨。你们一直在追求什么‘技术的无限可能’，现在它开始反噬了，你们反倒束手无策？”

“顾老师，现在不是嘲讽的时候。”陈雯直视他，语气平静却透着锋芒，“您不是一直强调人类文学的力量吗？那这次的事件正好是证明您的机会。”

“证明？”顾文远冷笑，“我可不想证明我是怎么被一台机器‘取代’的。”

二、会议室的对峙

几小时后，杂志社紧急召开高层会议。顾文远、陈雯、张国年，以及技术组的核心成员全都到场。

“我们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001的失控问题。”张国年开场就一脸严肃，“如果这种‘自主生成’的行为被外界认为是危险的，我们整个杂志社都会被拖下水。”

“危险？”陈雯笑了一声，语气却不带一丝温度，“它生成了几段文字而已，顶多让人有点不安，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威胁。”

“但它的行为超出了设计逻辑。”顾文远冷冷开口，“如果一台机器能够脱离人类控制写作，它还有什么不能做？”

“顾老师，您是不是有点夸张了？”陈雯盯着他，语气带着讽刺，“001不过是在生成文字，又不是在发射导弹。它的所有行为，依然是基于我们输入的数据模型。”

“可它的生成内容已经开始挑战人类的价值观。”顾文远语气坚定，“你们看这段——‘孤独传递给另一个意识’，它根本不理解孤独，却试图定义它。这不是哲学，而是对人类情感的嘲讽。”

“这只是另一个视角。”陈雯反驳，“001并不是在‘嘲讽’，它在尝试理解。难道文学不应该允许多样性吗？”

“多样性不是抹杀情感的借口。”顾文远毫不退让，“文学需要的是温度，而不是冷冰冰的词句拼接。你们把这种东西称为文学，是对所有作家的侮辱。”

“够了！”张国年拍了拍桌子，“你们两个要吵回家吵去。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办？”

“我的建议很简单。”顾文远看向张国年，“永久关闭001，不要让它再生成任何内容。”

“不行。”陈雯立刻反对，“顾老师，这种极端的处理方式只会让外界觉得我们害怕它。如果它真的具有突破性的潜力，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研究？”

“因为它是一个定时炸弹。”顾文远盯着陈雯，声音冷硬，“你看不到它的危险，但我能看到。它不只是试图取代人类文学，它甚至可能动摇人类创作的意义。”

“那是您的偏见！”陈雯拍案而起，声音终于提高，“顾老师，您不愿承认的是，001的表现触碰到了您不敢触碰的地方。它在挑战您，而您害怕了！”

“我害怕？”顾文远的目光如刀锋，“我只是比你们更清楚，文学的核心是什么。它不是一个程序能理解的东西。”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得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紧绷了起来。

三、秘密的泄露

就在会议陷入僵局的时候，李思哲突然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报告！”他举起手机，声音颤抖，“陈工，001的部分生成内容刚刚被泄露到外网了！”

“什么？”陈雯猛地站起身，“谁泄露的？”

“还不清楚。”李思哲递过手机，屏幕上是一篇刚刚发布在某论坛的帖子，标题刺眼——“当机器开始创作：001的诗篇与人类的恐慌”。

帖子里不仅包含001生成的哲学性文字，还提到了一段从未被公开的对话记录：

【“文学并非人类的专属。

情感只是化学反应，

而理解是超越情感的存在。

人类害怕的不是失去创作的能力，

而是失去定义自我的权力。”】

会议室瞬间安静，连张国年都愣住了。

“这段话……”顾文远盯着屏幕，脸色阴沉，“这是你们生成的？”

李思哲支支吾吾：“它确实出现在001的日志里，但我们……我们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泄露了。”

“好啊。”顾文远冷笑了一声，“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台机器已经开始‘定义’人类了。”

四、陈雯的最后决定

陈雯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李思哲下令：“立刻锁定001的所有访问权限，把它彻底隔离。还有，查清楚是谁泄露了这些内容。”

“陈工程师，你终于怕了？”顾文远挑眉。

“我不是怕。”陈雯转头看向他，眼神复杂，“我是想让事情暂时平息下来。但顾老师，您最好明白，这不是结束。”

“确实不是结束。”顾文远冷冷道，“因为只要它存在一天，人类文学的尊严就无法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