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恶心人是吧？

时光仿若凝固，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良久，朱棣终于将那犹如实质般冰冷且凶狠的目光，缓缓投向朱高燧，那眼神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冷冷问道：“这畜生刚才说什么？”

朱高燧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瞬间回过神来，赶忙又将脑袋低了下去，仿若一只受惊的鹌鹑。他在心底暗自思忖，老二这是彻底疯了，这般在老头子面前自称“老子”，还肆无忌惮地骂他“什么德行”，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这铁定是疯得没边了！朱高燧死死地低垂着脑袋，心中对朱高煦的咒骂如汹涌的潮水般连绵不绝，好似要将所有的愤怒与惊恐都通过这无声的谩骂宣泄出去。

“去，去把那畜生抓回来！”朱棣的这一声怒喝，仿若一道惊雷在宫殿内炸响，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赵王爷朱高燧听闻此言，心中却是悄然松了口气，仿若一个即将被行刑的囚犯突然得到了赦免一般。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连滚带爬地朝着殿外追了出去，那狼狈的模样与平日里的尊贵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这“烫手山芋”般的老二给带回来，以免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此时的朱高煦并未走远，他心中清楚，朱棣盛怒之下，必然会命人前来捉拿自己。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靖难遗孤，不过是一群在黑暗中上蹿下跳、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罢了。他们就像一群只能躲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老鼠，又怎会值得如朱棣这般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巨龙多看一眼呢？朱棣真正放在心上、日夜担忧的，唯有那下落不明的建文帝。自从靖难之役后，建文在外行踪成谜，如同鬼魅一般，时不时地就会有靖难遗孤冒出来行刺，这已然成了朱棣心中一块难以治愈的心病，仿若一颗定时炸弹，时刻威胁着他的皇位和江山社稷。朱高煦深知，只要能够顺利解决掉建文帝这个心腹大患，那么剩下的那些靖难遗孤，也就如同无根之萍，没了主心骨，自然也就不足为惧了。

果不其然，老三朱高燧很快便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当他瞧见朱高煦脸上竟然还挂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时，顿时怒火中烧，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劈头盖脸地怒骂道：“老二，你是不是疯了？竟敢跟老头子那么说话？你这是要把我们都往火坑里推啊！”朱高煦却仿若未闻，既不回答，也不辩解，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过了片刻，才幽幽开口道：“老三，是你告的密？”朱高燧闻言，顿时一愣，眼神开始有些慌乱地躲闪起来，不敢直视朱高煦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呵呵。”朱高煦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随后转身便向大殿走去，心中对这个老三已然有了更深的认识。在他看来，这个朱高燧，才是那个野心勃勃、隐藏得最深的家伙。表面上，他看似是自己的同党，整日跟在自己身边，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可实际上，暗地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常背着自己搞些小动作，妄图在这复杂的权力棋局中谋取私利，当真是可恶至极。

朱高煦再次踏入大殿，只见朱棣已然坐回了那软榻之上，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正满脸铁青地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竟敢跟你爹叫板了，还去什么藩啊，去凤阳养老去吧！”朱棣瞪大了眼睛，怒声骂道，那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朱高煦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并未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与朱棣对视着。父子二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一时间，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若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良久，最终还是朱棣败下阵来，他冷哼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冷冷地开口道：“说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朱高煦微微抬起头，神色镇定自若地说道：“景清之女名叫孙若薇，爹您只要下旨赦免了她，这无疑是向外界透露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那些靖难遗孤得知此事后，自然就会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他们会认为朝廷对他们的态度有所缓和，或许会因此而放下手中的武器，不再与朝廷为敌。”眼见朱棣又要瞪起眼睛发火，朱高煦赶忙接着说道：“爹啊，儿子知道您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毕竟这些靖难遗孤之前多次行刺于您，您对他们恨之入骨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儿子准备在即将到来的万国宴会上安排一场精心策划的假刺杀。儿子敢以性命担保，这孙若薇绝对会在关键时刻舍身救驾！”

朱棣听闻此言，顿时懵了，仿若被人当头一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万国宴会？假刺杀？反贼还会舍身救驾？你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你当朕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就被你糊弄过去？”朱棣扯着胡须，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心中对朱高煦的这个计划充满了疑虑和担忧。思索片刻后，他冷声道：“你怎么能够保证，那孙若薇会舍身救驾？这其中的变数太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境，你可曾想过后果？”

“这事儿儿子虽然不敢打包票，但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再者说来，到时候我和老三也会在现场，我们定会拼尽全力保护您，绝不会让爹您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朱高煦神色坚定地说道，试图打消朱棣的疑虑。然而，听了他这看似合理的解释，朱棣心中的不满却并未减少半分。“一个女反贼，她的话能信吗？她的忠诚度又有几分？万一这只是她的一场阴谋，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朱棣依旧心存疑虑，紧紧盯着朱高煦，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朱高煦却是突然坏笑起来，那笑容让朱棣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爹啊，那可不是什么女反贼，而是您未来的孙媳妇儿。”朱棣闻言，顿时一愣，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瞻壑与这女反贼……荒谬！这怎么可能？”

“老二，你就不担心瞻壑的安危？”朱棣眯着眼，紧紧地审视着朱高煦，脸色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没错，他之前确实是让老二去追查建文的下落，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老二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自己的儿子当诱饵。在朱棣看来，这样为了实现目标不择手段的儿子，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这已然触及到了他作为父亲和皇帝的底线。

朱高煦仿若看穿了朱棣的心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瞻壑跟佳人携手游应天呢，能出什么事儿？而且暗中不但有锦衣卫的精锐高手跟随保护，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得力干将暗中相随，爹您就放心吧！有他们在，瞻壑定会平安无事。”听了这话，朱棣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缓缓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万国宴后，爹您就可以借着护驾有功的名头，赦免了孙若薇。这不过是给那些靖难遗孤做做样子，让他们看到被赦免的希望。然后，我们再以孙若薇作为联络人，告诉他们我们给出的筹码。”朱高煦顿了顿，继续说道。话到此处，朱棣也瞬间明白了过来：“筹码就是赦免奴儿干都司的三万靖难遗孤，对吧？”朱高煦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建文一向自诩仁厚，他大概率是会来的。如果他来了，我们就可以趁机将他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如果他不来，那么这些靖难遗孤也会对他感到心寒，认为自己被抛弃了，从而不再为他卖命。如此一来，反贼也就不攻自破了。无论建文做出何种抉择，对我们而言，都没有坏处，这是一步稳赚不赔的棋。”

朱棣暗暗点了点头，心中对自家老二的这个计划颇为满意。这个计划环环相扣，步步为营，如果能够顺利实施，不但可以解决掉多年来一直困扰朝廷的靖难遗孤问题，还能找到建文的下落，将这个心头大患彻底拔除。只是他一想到老二这个平日里的混不吝、滚刀肉，竟然能想出这等精妙的计划，顿时又觉得有些诧异。难道这儿子是那日真被伤了脑袋，突然间就开窍了？

“此计不错，但是万国大会遭遇刺杀，这要是传了出去，让那些海外来使看了笑话，我大明的威严何在？这岂不是让天下人都小瞧了我大明？”朱棣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朱高煦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一种自信与洒脱：“国之威严，从来不是靠他国给的，而是靠自己打出来的。爹当真觉得，那些海外来使是真心臣服于我大明，所以才屁颠屁颠地前来朝贡？”朱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之前还真没有仔细想过。

“他们之所以前来朝贡，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我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特产，在海外那可都是紧俏的硬通货，备受追捧。他们来我大明朝贡一次，然后出海后转手一卖，获得的暴利就堪比那些海外小国一年的赋税。这些个海外小国，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对我大明毫无忠心可言，甚至都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他们眼中只有利益。”朱高煦滔滔不绝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光芒。

朱棣闻言，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老二，此话当真？海上当真有如此暴利？”朱棣心中开始重新审视起大明的海外贸易，仿若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看到了一个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世界。见状，朱高煦唯有苦笑着说道：“爹啊，等郑和回来了您亲自问他吧。海上的财富数不胜数，仅是靠海外贸易，就足以让国库充盈起来，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穷酸模样，处处受制于内阁那群文官。”

朱棣听闻此言，豁然起身，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激动得在大殿内来回踱步不止。很显然，永乐帝心动了。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国库充盈，钱粮足够，自己又何苦整日看内阁那群文官的脸色行事？到时候，老子想打仗就打仗，想迁都就迁都，想修运河就修运河，哪里还会受到文官们的百般掣肘？如果钱粮管够，他有信心缔造出一个超越千古的盛世，让大明的威名传遍四海，成为万邦来朝的世界中心。

朱高煦见状，会心一笑，心中明白朱棣已然被自己说动，于是便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上：“至于那些万国来使会不会看笑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到时候动用雷霆手段，挑出一两个典型进行打压便是。这样反倒会让他们对我大明产生敬畏之心，让他们知道我大明的威严不容侵犯。靠利益笼络藩国，终究是长久不了的，唯有靠绝对的实力碾压，靠强大的武力镇压，才能让他们真正老实下来，对大明生出敬畏之心，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之心。”

朱棣微微颔首，对这话十分认同，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已然完全放下心来。他心中清楚，这是一个一箭三雕的上好计策，如果进行得顺利，不但可以顺利解决靖难遗孤与建文帝这两个心腹大患，还可以威慑大明周边的藩国邻国，让他们不敢再有任何不轨之心，乖乖地臣服于大明的威严之下。朱棣没有理由不答应，这对于他和整个大明而言，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万国宴就交给你负责准备吧。老二，你大哥身子骨不好，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爹失望啊！”朱棣神色严肃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朱高煦，眼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朱高煦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无语至极：“你大爷……这活儿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但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连忙应道：“放心吧爹，安排刺杀这事儿，我熟练啊！”朱棣闻言，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兔崽子，你这是故意恶心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