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硬气回怼

中年官员大摇大摆地走进偏殿，那官服摩擦的窸窣声里，都透着一股嚣张傲慢的劲儿。

他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桌案后面，那架势，仿佛这整座偏殿都是他的私人领地。

他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活脱脱一只慵懒又自傲的老猫，紧接着就拉开了他那“审判”的架势：

“说吧，你们为何在大街上扰乱秩序、聚众闹事，嗯？”

声音尖锐得如同锯子狠狠锯着木头，一下下刮在众人的神经上。

王耀见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当即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大人，我等不过是本本分分的普通百姓，哪来的扰乱秩序一说？分明是有人仗着权势欺负良善，还妄图颠倒黑白！大人莫不是眼神不好，看错了实情？

这京城，本应是一片清明的朗朗乾坤，大人您这般行事，就不怕日后遭百姓唾弃，落下千古骂名吗？”

那官员显然没料到王耀竟如此大胆，敢这般直接呛声。

他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先是一愣，紧接着恼羞成怒，扯着嗓子冷笑道：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还敢在这儿狡辩！来人啊，把这个胆敢顶撞本官的刁民给我押下去，好好拷问一番，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大人，您这纯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耀双眼燃烧着怒火，义正辞严地反驳道，“我等清清白白，你们却不分是非曲直，就要把我们关进大牢。这可是京城脚下，难道就要这般昏暗无光，毫无公理吗？

长此以往，民心何存！古时有忠臣蒙冤受屈，如今有我等百姓无故遭殃，这世道，难道就该如此吗？”

“好大的口气！”

官员猛地一拍桌子，“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公鸡，手指几乎戳到王耀的鼻子尖，破口大骂，

“我管你什么民心不民心的！今天，我就要让你们清楚，在这京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他面目狰狞扭曲，边骂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那架势，恨不能直接把王耀生吞了。

王耀看着官员这副丑态百出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身体微微向后仰去，双手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人，您这么大动肝火，莫不是被我戳中了心虚的痛处？您瞧瞧您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哪有一点为官者该有的气度。古人讲“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大人这般行径，莫不是自己在证明自己是个小人？”

官员气得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

“有什么屁话，赶紧给老子放！”

王耀不慌不忙，反倒轻松地微微一笑，

“大人，我瞧您身上这身官服，似乎和规制不太相符啊。就说这官袍上的纹样……”

官员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耀故意稍作停顿，双眼一眨不眨，双手稳稳背在身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此时，官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滚落下来。

周围的衙役们见状，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虽说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压抑的偏殿里，却格外清晰。

官员哆哆嗦嗦地试图狡辩，眼神慌乱：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污蔑本官，这纹样本就是这样的。”

王耀立刻大声驳斥，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向前一步，手指直直指向官员的官服，大声说道：

“大人就别再狡辩了！这纹样分明是三品官员才能用的，而大人您不过是个区区四品官，如此穿戴，恐怕是犯了僭越之罪吧？

大人不会天真地以为，在场的人都和您一样糊涂，看不出来吧？这可是为官者的大忌，古往今来，多少官员因为逾制，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大人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

王耀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直直戳中官员的要害。

周围的衙役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

官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被自己视作蝼蚁般的落魄皇子，竟能一眼看穿自己官服上的猫腻。

这官服纹样，确实是他在一次宴会上，为了显摆炫耀，偷偷让人改的。这事儿要是捅到上面去，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气得浑身发抖，伸出的手指颤颤巍巍，像风中的树叶，

“你……你……你胡说八道！”

“哦？是吗？”王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十足的笑容，他慢悠悠地走到官员面前，眼神里满是戏谑。

他的双手还轻轻摆动着，那模样，仿佛不是在对峙，而是在悠闲地散步。

“大人想必知道“沐猴而冠”这个典故吧？空有华丽外表，内里却毫无真才实学与品德。”

王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官员。

此时，偏殿里的光线似乎愈发昏暗，那官员在王耀锐利的注视下，显得愈发狼狈不堪，脸一阵青一阵白，像调色盘似的。

“你…你放肆！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官员扯着嗓子怒吼，声音都变了调，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一边喊，一边用力地拍着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哐当作响。

可他这话喊出来，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王耀稳稳地站在原地，犹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岳，任凭官员如何暴跳如雷，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王耀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屑，只是静静地站着，双手自然垂在两侧，眼神里满是轻蔑。

那些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他们偷偷地互相交换着眼色，眼里满是犹豫和害怕。

王耀神色冷峻，缓缓环视四周。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衙役们，此刻都像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他刚刚那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不仅让那昏庸官员哑口无言，更是让周围众人对这位落魄皇子刮目相看。

这哪里是什么落魄皇子，分明就是一头暂时蛰伏，却随时准备觉醒的雄狮！

人群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正是之前在集市上摆摊的赵俊良。

他满脸惊讶，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超乎想象的事情。

王耀心里清楚，仅仅震慑住这些小喽啰远远不够，想要真正改变自己眼下的艰难处境，必须得争取到一些有分量官员的支持。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向萧岩使了个眼色，萧岩心领神会，二人趁着众人还在愣神，悄然离开。

“萧岩，咱们这就去拜访李侍郎。”

王耀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他边说边伸手整理自己的衣衫。

二人很快来到侍郎李炳辉的府邸门口。

只见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地矗立在那儿，宛如两个忠诚无比的卫士。

门口守卫更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一看到王耀和萧岩走近，立刻挥动手中长矛，直接横在二人面前，长矛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几乎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