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序 安东诺夫战事”

一睁眼,寒冬的阳光透过窗户,刺入双眼,让本就惺忪的它流出了些许泪滴,身旁手机的嗡嗡声在耳边响起,如同不和谐的音符,令人心生烦躁,无心查看,那不过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广告信息罢了

只觉得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我费力地抬起手臂,只见绷带缠绕,血迹斑斑。一旁的白桦木桌上,散落着沾满血迹的手术工具和几颗弹头,以及一些破片。

(或许是麻药的余效影响,我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环顾四周,看到本应是伊万洛夫斯基和索科洛夫的床位空着,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我心中蔓延。

我挣扎着想要找到他们,恍惚间一位白衣护士轻轻按住了我。“他们还好吗?”我的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他们在外面,你的战友们都安全。”护士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给了我一丝安慰。

“你在战地医院,你的小组在撤退时遭遇了伏击,你被送到这里时满身是血。不过现在看来……你还算幸运。”她的声音平静而专业,说完便拿起桌上的医疗器械,匆匆离开了。

“这是死神吗?为何身着白衣?”“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我是否已经死去?”

我忍着剧痛坐起身,瞥了一眼时间,正是午时12点。在家乡,这个时刻正是人们慵懒地享受阳光的时候,而此刻,我却感到无比荒诞和狼狈。我瘫坐在床边,不愿动弹。

“喔?我们的小鬼醒了?给你,安东,你的携行具和步枪……哦,该死,这是伊万洛夫斯基的步枪,他甚至在上面贴了个喜多郁代的金属画片,神tmd二刺螈迷。”如您所见,向我说话的这位同志是索科洛夫,我小组中的狙击手,必要时也能充当我们的交际花。

“他啊,当之无愧。好了好了,我感觉好多了,再不济就来颗香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支烟赛神仙哈哈哈”说罢,便接过我的携行具和伊万的步枪,和索科洛夫开着玩笑,试图缓解医院里的沉重气氛。

一路上,索科洛夫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三天前的战斗。虽然我的记忆模糊,但他的话语像是钥匙,一幕幕记忆之门逐渐被打开……

三天前,我们小组正在博科夫机场进行演习,突然接到紧急集合命令,要求我们向安东诺夫机场进发。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没有多想,便跟着索科洛夫和伊万洛夫斯基登上了飞机。我们绕过了第聂伯河,对空导弹击中了机群中的一架卡52,它坠毁在了第聂伯河水库里。有好几次,我恍惚间看到导弹与我们擦肩而过,但直升机的机动和热敏弹的干扰让我们幸免于难,最终安全降落在机场的西面。

我们的任务是配合机场内先头部队穿插机场并肃清外围及外围建筑,建立战线,等待第二空降部队到达。

“看来是我伊万展现身手的时刻了!咯咯咯。”伊万敲了敲自己的头盔,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邪恶又充满中二般的笑意。

“咚!”的一声,索科洛夫一手拍在了伊万的头盔上,这一下让伊万像个孩子似的抱头呻吟。我们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都明白,迎接我们的熔炉才刚刚开炉。于是,一个个稚嫩的身影,带着股子热血与青春的动力,向着西边深处走去……

绑好辨识条后,我们三人由西面的入口穿入,目标点是左前方的一座建筑。前200米没有什么交火,到了310米处,一辆吉普停在我们不远的位置并向我们夹过来。我们在一个岗哨塔后,由索科洛夫在旁边被炸断的树上隐蔽掩护,我和伊万洛夫斯基则从侧方射击。敌方人数不算多,略分散。伊万将信息传给索科洛夫后,我们两个协同射击。索科洛夫击毙了对方的机枪手,另外两个则跑入了楼里面。索科洛夫通过耳麦给了我一个没有视野的信息,只能由我俩进去。我正准备破入肃清之时,伊万那苍白的脸实在吓到了我:“安东,我感觉不对劲……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打眼望去,只见何时他的胸口处有个7.62的弹孔,显然,这是刚才交火的时候被进楼两个中一个崽种的流弹击中了。看着伊万慢慢虚弱,我只得后撤,拉住伊万后背便向着索科洛夫掩护射程内的残垣断壁移动。头盔和携行具的碰撞令人心神不安,倒不如讲是伊万这家伙属实让我操心。身旁不远处的机场内部炮火连天,能听出来由子弹压缩空气产生的恶魔啸叫。我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祈祷着能到达那个地方……可忽然,我的眼旁飞过来一枚F1手雷的身影,刹那间我抱紧伊万往侧边挖的壕坑一滚,一声闷响伴随着泥土砂石砸在我头盔上,归于平静……

随着泥土和砂石的尘埃落定,我感到一阵剧烈的耳鸣。伊万的身体在我怀里变得沉重,他的呼吸微弱,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我紧紧抱着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但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徒劳。

“坚持住,伊万,我们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了。”我的声音在头盔里回响,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听见。

我环顾四周,寻找索科洛夫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断壁残垣后,我看到了他,他的眼神坚定,手中的SVD稳稳地指向前方。他用手势示意我,敌人已经被清除,我们可以移动。

我深吸一口气,抱起伊万,迈着蹒跚的步子小心翼翼地穿过机库区的废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我的腿几乎支撑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但我不能放弃,伊万的生命悬于一线,我必须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就这样小组向被战摧毁的一个前哨潜伏,每一步都伴随着瓦砾的碎裂声。索科洛夫在我们前方开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谨慎和警觉。他不时回头,确保我们没有被敌人跟踪。

终于,我们到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掩体,一个半毁的装甲运输车,我轻轻地将伊万放下,他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我打开他的头盔,用手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微弱的跳动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我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并没有出血,只有一道深深的痕迹。我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防弹衣,惊讶地发现,一颗扭曲的7.62毫米弹头被夹在了凯夫拉防弹层之间,而下面,他的手机屏幕和主板已经粉碎,但正是这部手机,奇迹般地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伊万,你这家伙,真是命大。”我轻声说道,心中的重担瞬间卸下。伊万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我,然后看到了我手中的弹头和破碎的手机。

“看来我得换个新手机了”他的声音虚弱,但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忍不住笑了,尽管周围的环境依然危险,但伊万的幽默感总能让人感到一丝轻松。我帮他重新整理好装备,确保他的防弹衣没有其他损伤。

“你真是个幸运的混蛋。”索科洛夫从掩体后面走过来,他的表情从紧张转为宽慰。“我以为我们要失去一个幽默风趣的混蛋兄弟了。”

伊万勉强坐起身,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看来我得感谢这部手机了,虽然它已经报废了。”他苦笑着,但眼中闪烁着对生命的感激。

我们迅速检查了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敌人潜伏。然后,我们开始向机场方向移动,准备与第二空降部队会合。

“我们得快点,”索科洛夫说,“第二空降部队很快就要到达,我们需要为他们提供掩护。”

我们穿过废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伊万虽然受了惊吓,但精神状态出奇地好。他不时地检查自己的手机,似乎在为它的牺牲感到惋惜。

“这手机救了我的命,我得给它立个碑。”伊万半开玩笑地说。

我们穿过遍布工业与军事残骸的机场跑道,不时地停下来观察四周,确保没有敌人的踪迹。太阳开始西沉,天边的晚霞如同燃烧的火焰,映照着我们的身影。

“看,我们的援军。”索科洛夫指向天空,几架运输机正从远处飞来,它们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加快了步伐,心中充满了希望。伊万的死里逃生给了我们新的活力,我们更加坚定地相信,无论战争多么残酷,总有希望在等待着我们。

我们到达了预定的会合点,开始布置防御。伊万虽然受了伤,但他坚持要参与战斗。我们没有时间休息,战争的节奏不允许我们有任何松懈。

随着第二空降部队的到来,战场的局势开始发生变化。我们与新到达的部队一起,迎接着新战斗,我们接到任务完成后撤返回的命令的时候走到半路发生了炮击,炮火在我们不远处的位置轰开,气流掀翻了我们的吉普,树林里顿时间地动山摇,我被掀到了树干上,重重掉到了地面的草甸里,炮火的轰鸣声在我耳边渐渐变得模糊,我的视线开始旋转,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当我再次醒来时,四周是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枪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我感到头痛欲裂,我试图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但记忆如同被炮火震散的尘埃,难以捉摸。我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由树干临时搭建的掩体里,头顶是一片破碎的夜空。

“安东?”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索科洛夫。他的身影在掩体的入口处显现,脸上满是担忧。“你终于醒了,我们以为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未说出口的话。

我试图站起来,但一阵眩晕让我不得不重新坐下。“伊万呢?”我的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

“他在外面,和其他人一起警戒。”索科洛夫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你昏迷的时候,我们遭到了炮击,但我们设法找到了这个掩体。伊万坚持要出去,他说他不能让战友一个人躺在这里。”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尽管伊万总是一副啷当的样子,但在关键时刻,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我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头痛和眩晕,然后再次尝试站起来。

“你确定你能行吗?”索科洛夫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我点了点头,尽管身体仍然感到不适,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们需要离开这里,”我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索科洛夫点了点头,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我们迅速检查了装备,确保所有的武器都已准备就绪。我拿起我的步枪,虽然我的手在颤抖,但我的意志坚定。

我们悄悄地离开了掩体,伊万在外面警戒。看到我醒来,伊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令尊的手机不行啊嘿嘿”他调侃道,尽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没有回应他的玩笑,只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我们的眼神交汇,无需言语,我们都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那一晚在这个小掩体守了两个小时多,车子早找不到了,只能死守,直到树林里传来了自己人的声音我才支撑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这就是发生的事情”

“所以伊万在哪里?”

“哦,他昨天就出院了,现在在阵地等咱俩呢,听说他吹嘘了一天手机的事情”

“是他会干的事”

“不过,挖地洞的时候摔了个狗啃泥,哈哈哈哈哈,真想让你看看”

“噗哈哈哈哈”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