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高中番外15:来自四面八方的关爱与维护

《那一刻的不可承受之重,陈漾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原以为那不过是李宗亭一时的气话,未曾想,次日,陈漾与程嫣竟被同时召至办公室,此事性质极为恶劣,学校要严惩陈漾。

程嫣一脸茫然,尚没搞清楚状况,便被刘主任狠狠训斥了一通,说她太过纵容学生,整天带着学生不务正业,已经高三了还不知道好好学习,现在还闹出学生打架的事情,全都是她这班主任的责任。

批评完程嫣,又将矛头对准陈漾,刘主任厉声责骂,“身为学生,怎么能出手打人,打的还是李宗亭,一点规矩都没有。赶紧向李同学道歉,等待后续处分结果。”这番斥责如同狂风暴雨,将陈漾的尊严与傲骨冲刷得一干二净,丝毫情面都不留。

自从进入办公室,陈漾始终沉默,心里却有些不服气。程老师安安静静站在他身旁,尽管身材纤细,但却让他感觉温暖有力,为他遮风挡雨。

程嫣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主任,请您先让我把具体情况了解一下,而且,不能因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学生,我相信他不会随随便便动手,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至于道歉之事,也得让我弄清楚原委,如果真有错,自当道歉,但绝不能盲目道歉。”

“你,”刘主任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霎时烈焰滔天。他双目圆睁,须发皆张,心中怒火中烧。刚被副校长一顿训斥,正愁无处发泄,此刻恰好有人往枪口上撞,自然要好好出出气。

他本就对程嫣颇有微词,一向看不惯她的行事作风,认为她不称职,根本不够资格当高三的班主任,打心眼里瞧不上她,骨子里认定她就是有意包庇学生,“就是因为你这样的班主任,才教出这样的学生。自己不检讨一下!”言辞间满是偏见与不公,摆明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程嫣身上。

陈漾的心中充满了对程老师的感激与敬意,在这关键的时刻,她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空。自程老师接任班主任以来,始终以自己的方式维护他们,真心关心他们,从不让他们受丝毫委屈,为他们班争取了诸多好事,承担了不少风险。所以,他岂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程老师平白无故被领导泼脏水,心中愤慨难平,正欲开口反驳,却被程嫣拦下。

面对刘主任的指责,程嫣眼神坚毅,毫无退缩之意。此刻,她必须要为他的学生争取到应有的公正与尊严,她挺直脊梁,义正言辞,字字珠玑,“主任,我作为班主任,自然会为学生的行为负责。但我也希望您能公正地处理这件事情,不要听信一面之词。还有,主任,如果您对我的教学方式有质疑,您可以主动向学校和上级领导提出来,我随时修正。但不能因为不认同我的原因,就随便编排我的学生。陈漾的成绩有目共睹,各方面表现您可以去调查,宣传栏上清清楚楚,请问他哪里不合格了呢?所以,我这样的班主任,是有什么问题呢?要怎么检讨呢?如果我有问题,教出这样的成绩,那其他班没问题的老师教出来的,又该是什么样的成绩呢?那其他同学的成绩,又是怎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呢?”一番话句句在理,如同一股清泉,冲刷着办公室的浑浊气息。字字千钧,将刘主任之的偏见与不公击得粉碎。

一连串诘问,令刘主任哑口无言。他早知这个程老师伶牙俐齿,没想到会这样能言善辩,想来心思都用在这嘴皮子功夫上了。“反正这个事要处分的,你们等结果吧。还有赶快向李同学道歉。”说完后,刘主任无奈摇头,转身离去。背影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愤怒,显然余怒未消,更未料竟碰了个硬钉子。

听完陈漾的讲述,程嫣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深深的欣慰与无声的鼓励,“针对动手这件事,我觉得道歉是必要的,陈漾,你觉得呢?”她的语气平和而坚定,丝毫没有质问之意,更像是在用一盏明灯,为迷途的学生指引方向。

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决心。陈漾坚定地点了点头,认同程老师的看法。是的,他冲动了,动手打人本就是不对,道歉是应该的。

程嫣轻轻拍了拍陈漾的肩膀,那动作里充满了信任与支持,“好,其他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你先回去上课,不要多想。”

陈漾还想说些什么,程嫣一挥手阻止了他,她淡淡一笑,“我既然是你们的班主任,有问题当然要来找我。”

后来,令陈漾万万没想到的是,程老师竟会主动陪着他去向李宗亭道歉。

程老师充当和事佬,对动手的不当言行让陈漾先向李宗亭诚挚道歉,同时也指出了李宗亭出言不逊的行为源头,公正地评判了这场风波中的是非,并真心希望他们能够放下彼此心中的芥蒂,将此事翻篇。最终,在程老师的调解下,仇恨的坚冰在微笑中融化,理解的春花在握手间绽放,两位同学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李爸爸却誓不罢休,非要给陈漾定个处分,甚至扬言要让他退学。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程嫣、邵蔚川和陈漾都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李爸爸的态度非常傲慢,一直在给学校和领导施压,学校也不敢轻易表态。他是学校的财神爷,得罪不起。但学校也不愿开除陈漾这个成绩优异、各方面都表现出色的学生,毕竟,他是学校升学率的保障,因此是左右为难。但依旧是李爸爸更加强硬,事态的发展愈发棘手,程嫣对此感到恼火又头疼。

方天蓝紧张地绞着手指,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那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李宗亭还要不依不饶,非要陈漾退学不可呢?”

邵蔚川苦笑摇头,自嘲地勾起嘴角,话语中满含对现实的无力与嘲讽,“哎,谁让人家爸爸有本事呢。”

“那程老师怎么说?”方天蓝急切追问道,话里话外都是期待与担忧。

邵蔚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两天程老师一直在忙,估计也在想办法吧。”程嫣确实非常上心,也从未放弃,一直在为这件事奔波。

“那陈漾呢?”方天蓝终是问出了心中所想,兜了这么一大圈,她最想知道的,始终是陈漾的下落,最在意的也是他的心情。

邵蔚川又是一声苦笑,“我也不知道,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请假了,然后就挂了电话。”他满心无奈,空有一腔担心无处用,只盼陈漾能顺利度过这个难关。这两天他也在想办法,可他一个学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加上他自幼在国外长大,不太理解国内这些人情世故,有钱能使鬼推磨。

“班长,要不你试着联系联系陈漾,问问他在哪里?他那个人最容易钻牛角尖。”他目光殷切地望向方天蓝,心中暗自思量,如果方天蓝联系陈漾,他肯定会愿意接听。毕竟,他那么在意她,而且有班长在身边安慰他,陈漾的心情应该也会好一些。

方天蓝心急如焚地冲出教室,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动,如同舞者在舞台上轻盈地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急切与期盼。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陈漾,让他知道,在这段难捱的时光里,他并不孤单。

时间悄然流逝,如同指尖的细沙,无声无息地从指缝间滑落。久到方天蓝几乎要以为,电话那头的铃声只是自己心中的回响,是她对陈漾无尽的思念与担忧所化作的虚幻之音。

就在她准备放弃,让那份未说出口的关怀随风飘散时,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陈漾的声音,尽管有些低沉而遥远,却如同晨曦中的一缕微光,穿透了漫长的黑暗,照亮了她心底层层叠叠的担忧。

“喂?”一个字仿佛穿破了天际,从远古的西岸悠悠而至。

方天蓝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声音如同溪水潺潺,清脆悦耳,每一个字都像是跳跃的音符,带着丝丝甜蜜与温暖,试图用这份轻松化解陈漾心中的负担。“陈漾,你在哪里呢?怎么今天回来没有看到你?我给你和邵蔚川带了好吃的糖呢。”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方天蓝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依然保持着那份欢悦的语调,开着玩笑试图打破这份沉默,“你去干什么秘密勾当了?怎么舍得把你家邵蔚川一个人留下?他不得哭啊。”她的笑声如同夏日的清风,带着几分俏皮,几分真挚,仿佛是在用这份友谊的力量,为陈漾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陈漾和邵蔚川两人一向形影不离,感情甚笃,同学们都笑他俩是连体婴,要不是知道他们俩是大直男,都怀疑要出问题。

但陈漾的沉默依旧,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心中的担忧如同野草般疯长。但她又不能打直球,因为她不确定他此刻是什么想法,害怕让他更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轻松,“陈漾,我说话,你听见了吗?”语气中满是急切与期盼,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

终于,电话那头有了些许动静,听筒之中传来了陈漾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沙哑,几分挣扎,如同在风雨中摇曳的树叶,虽然坚强却也显得那么脆弱。“天……”刚要喊出她的名字,却又立刻止住了。

那一刻,方天蓝能够感受到他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紊乱,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不定。她默默地等待着,如同守候在岸边的人,等待着远航的船只归航。

陈漾的回应再次响起,如同秋日里的落叶,虽然简单却承载着无尽的重量。“我……听见了,我没事。”寥寥数字,却似被隐晦之影所笼罩,背后隐藏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与迷惘,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尽管她无法看清那张网的全貌,但她清楚,他的心中一定充满了无尽的挣扎与痛苦。她必须为他做些什么,用她的温暖与关怀,为他驱散心中的压抑。

在这寂静无声的足球场上,陈漾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坐在斑驳的草地上,目光空洞而深远,似乎能穿透时空的壁垒,望向那未知的远方。心中那股无法抒发的郁闷,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他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那郁闷,就像是一团错综复杂的乱麻,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让他无处可逃,无处可躲。仿佛被囚禁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无论他如何奋力挣扎,都无法挣脱这份压抑与束缚。

此刻,他的思绪如同散落的云碎,在脑海中肆意狂奔,无法停歇。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方天蓝的身影,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阳光明媚的女孩。这两天,她不在身边,他发现自己格外想念她,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不经意间带给自己的那份温暖与安慰。

但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会让她对自己产生误解,陈漾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如果她知道了这个事情,会怎么想我呢?”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与不安。

他既想让方天蓝知道这一切,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丝安慰和理解;又不想让她知道,害怕她会因此疏远自己,认为他是一个暴力,情绪不稳定,做事冲动的人,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与他一起学习和聊天。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股郁闷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敢回家,也不能回家,因为不能让母亲担心,所以,他来到了这个有些破旧的足球场。这里本就人烟稀少,此刻更是空无一人,但这样的环境,却足以让他头脑清醒,他开始思考,想这件事,想自己,想方天蓝。

如果当时能够稍微冷静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是不是就能避免现在的困境?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如果真的因此退学受处分怎么办?”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堪。

他用手抚住额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在这寂静的足球场上继续思考、挣扎,试图找到一丝希望,一丝能够让他走出困境的力量。然而,心中的那片巨石却始终无法移开,让他感觉窒息般的难受。

就在这时,铃声骤然响起,犹如惊雷般在陈漾耳畔炸响,他的手不自觉一抖,心也随之惊悸。恍若有心灵感应,一个名字自灵魂深处跃然而出,明晰且笃定——方天蓝。

看到她的名字,陈漾的心海瞬间翻腾起来,烦躁与不安如同风暴中的航船,在波涛汹涌中四处飘荡,渴望找到一片安宁的港湾。对他而言,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电话,但真的来了,却又如同烫手的山芋,让他不敢轻易接听。手机在手中不断震动,那频率的急速燃烧着手心的温度,不断升高,一路蔓延至心底,灼烧着他的灵魂。

终于,在铃声即将结束的那一刻,他鼓足了勇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彼端,方天蓝的声音虽竭力保持着平静,但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与关切。陈漾十分了解她,完全不会伪装,她的坦荡与真诚,如同透明的水晶,清澈而明净。她应该是知道了吧,况且邵蔚川也不会瞒她。

既然她能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她并不想与他保持距离,还是在意他的。念及此,陈漾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却仍是在最后一刻被理智给框住了。

“陈漾,我相信你,这并不是你的错。但既然现在出现了问题,是不是应该去面对呀,逃避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吗?”方天蓝最终还是决定坦诚以待,言辞恳切、温婉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陈漾的心上。

没有远离和责骂,她相信他,坚定地相信他。那一刻,陈漾那颗被凉透的心似乎瞬间活了过来,重新绽放其活力,如同深海中的冰山,沐浴暖阳,渐融于波光粼粼之中。那句“我相信你”犹如寒冬腊月里的火把,照亮了他心中的黑暗,点燃了他内心沉睡已久的热情与希望,令他重拾勇气与信心。他的心,从寒冬的北风中走出,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生机。

那些纠结与挣扎,在这瞬间都有了发泄的出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力量吸入心底,让它们成为自己前行的动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因为,有方天蓝在,他就有勇气去战胜一切困难。

打完电话后,方天蓝非常锌粉,她急忙找到邵蔚川,“我知道陈漾在哪里了,我去找程老师请假,咱们一块去找他!”

邵蔚川激动地点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敬佩。他就知道班长一定有办法让陈漾妥协的。

方天蓝一路小跑到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程嫣抬头一看,是她最爱的学生方天蓝,温和一笑,“天蓝,找我有事吗?”

办公室里,几位其他的老师正埋头于案牍之间,方天蓝不想将这件事放大,更不想让别人知道陈漾的困境。她支支吾吾地开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程老师,我……”

见一向爽直的方天蓝,吐字有些犹豫,程嫣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她笑着打断了方天蓝的话,“我一直坐得有些累了,正想出去走走,陪我去操场溜溜圈吧!”

程老师总是这样,无时无刻不体谅着他们,处处为他们着想。方天蓝心中一阵感动。她感激地看着程嫣,说明了来意。程嫣听后,当场答应了她的请求,并嘱咐她告诉陈漾,这件事还没有定性,不要盲目瞎想,失去信心。

方天蓝迟疑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程老师,你能不能帮帮陈漾,不要让他受处分啊。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如果被退了学,陈漾就彻底废了。而且,这个事情也不完全是他的错吧。”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但她眼中的委屈与不甘却清晰可见。被别人那样诋毁自己的家人,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吧。

程嫣看着方天蓝,语重心长地说,“天蓝,作为老师,我是不会让我的学生受到任何非议的,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我的学生……尤其还是我喜欢的学生,这件事我一直在想办法。但……”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李同学的爸爸态度有些强硬,确实有点棘手。”

方天蓝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那位同学的爸爸很厉害吗?”

“是呢,”程嫣俏皮地点了点头,“人家可是我们学校的财神爷呢!”那可爱逗趣的模样让方天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而,笑过之后,她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程老师,那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程嫣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件事还没有最终定局,一切还有缓和的余地。请相信我。作为你们的老师,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我的学生的。即使到了最后一刻,我也会努力试试。”

听到这样的保证,方天蓝心中一阵激动,她紧紧握住程嫣的手,真诚地致谢,“程老师,谢谢你!”自从程老师临危受命,接任他们班班主任以来,真的为他们做了很多事,争取了很多福利。其他班的同学都非常羡慕他们,经常开玩笑说为什么程老师不是他们的班主任。

她从来不会像别的老师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他们一顿数落,发生任何事,她一定会先考虑他们,倾听他们学生自己的想法再定夺,永远以他们为先。他们是何等幸运才能遇到这样的好老师啊。

程嫣微笑着看着她,“好了,快去吧!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