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死
- 重生改嫁国公爷,渣男前夫妒红眼
- 车厘莓果茶
- 2106字
- 2025-01-03 01:50:51
邵文瑜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梦。
阳春三月,玄武街上,新科状元打马游街。
这是她第一次见陈知行,他身戴红花,她倚在茶坊二楼的窗边。
不经意间的对视,她听见了她胸膛的跳动声。
他是太傅之孙,她是九卿贵女。
她以为是门当户对,到最后,她为了这一眼付出了整整七年。
年少时,阿娘常说,她这般执拗的性子到时候哪家男儿能够忍受。
后来阿娘也想不到,曾经倔得牛都拉不回来的女儿,会为了他,渐渐低到了尘埃。
陈知行的祖父是太傅,父亲是户部郎中,他不过弱冠就已经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
如此龙章凤姿的儿郎又岂会是她一个人的倾慕对象,可满京,也只有她一个人敢大胆地追着跑。
从十四到十七,她追寻了整整三年,与她年岁相当的闺秀大多早已嫁人,更甚是,有的连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她成了京城贵女之间的笑谈。
一个姑娘家没有第二个三年,她在死心的时候,陈家来提亲了。
她躲在苏绣屏风后,看着那个清俊的身影。
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欢喜都快溢出了心口。
出嫁的时候,阿娘泪眼婆娑地牵着她的手,“阿瑜,你何苦要选这样一条荆棘路,太苦了,为娘怎么放心啊。”
那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娘会说苦,她明明甜得就像塞了满口的蜜饯。
现在她明白了,追寻一个没有心的人,自己喂给自己的蜜糖吃完后,剩下的,真的只有满腔的苦涩。
苦到,后来她吃再多的药,也毫无知觉。
薛若凝是前年到太傅府的,她是陈知行姨母的女儿,姨母跟着姨夫在地方上,她是独身一人上京的。
听说她被按察使之子纠缠,苦不堪惨,干脆上京城姨母家避祸。
她不喜欢薛若凝。
第一眼起就不喜欢。
当她和陈知行争吵越来越多的时候,薛若凝总能准时地出现,并开始“好言相劝”。
她从来没有把薛若凝当一回事,只要她还是陈知行的妻。
若不是陈知行自己说出,不明不白地跟了他两年的话,她真的从未朝那面儿想过。
纵然她一直都知道陈知行不爱她,可她还是信他啊。
信到,她怎么都不会相信,邵府逢难时他竟然会袖手旁观!
信到,他说薛若凝真的只是他的妹妹。
信到,他说开春后,就会写折子替阿爹求情。
邵文瑜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阿爹回京的那日,毕竟陈知行连降三级,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知事而已。
等阿爹回京看到她这副样子,估计也会怒不可遏地将陈知行打一顿吧。
到时,不知道陈知行会不会后悔替阿爹求情。
可能,会吧。
邵文瑜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幔。
她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她这副鬼样子都还能醒过来,陈知行宁愿给她花钱请大夫,都不愿意给她买点儿好炭吗。
屋子里的火笼好像烧得很旺,热得她想掀开身上厚厚的被子。
忽的,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胸腔挤进一丝清凉,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姐姐,你终于醒了。”
邵文瑜这才看到,她常坐的矮榻上,薛若凝正匐在矮桌前在执笔画画。
窗子打开,画的正是窗外的雪景。
薛若凝放下画笔,将画拿了起来,笑得眉眼如画,“姐姐看看,怎么样,这副踏雪寻梅图,应当能及得上知行哥哥三分功力,毕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邵文瑜慢慢站了起来,陡然发现身上的中衣已经异常的空荡了。
她想披件外衫,发现屋里实在太热了,干脆就穿着中衣坐在了薛若凝的对面。
“画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薛姑娘不是要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薛若凝裹着狐裘都嫌冷,仅着中衣的邵文瑜却好似不知寒冷一般,一抹怪异涌上她的心头。
半晌后,她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来,“那自然是有人求着我回来的呀。”
“知行哥哥说了,以后这里就是我家,谁也不能赶我走。”
她环顾了下屋子的四周,“姐姐这屋子就挺好的,不如让给妹妹住吧。”
“窗外的景也好,四季如画,知行哥哥最喜欢画画了。”
邵文瑜轻呵了一声,“太傅府姓陈,不姓邵,薛姑娘想住多久,我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呢。”
薛若凝看着她现在满脸无谓的神色,哪里还有半分,从前她一点就燃的样子。
她看着邵文瑜双颊不正常的红晕,突然站了起来,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姐姐,你是不是还不知道,知行哥哥为什么会被降了三级?”
“那是因为……”她看着邵文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替我爹求情,惹了圣怒呀!”
邵文瑜看着薛若凝的嘴一张一合,竟、竟是替薛若凝她爹求情,才被贬的吗。
她的心猛地一抽,好似要生生将她搅碎了一般,她抬手扶住矮桌的桌角,上面还有上次留下的指甲痕。
她死死地盯着薛若凝,颤抖着双唇,“替你爹求情。”
薛若凝一脸娇羞的模样,“我爹……遇上点儿麻烦事,我急得哭了好久,知行哥哥安慰我,说不用担心,都交给他了。”
邵文瑜看着她少女怀春的模样,只觉得心口抽疼得喘不过气来了,原来他不是个冷清的人,他也会为了红颜一怒冲冠,不惜连降三级。
薛若凝看着她的样子,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
“姐姐,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邵伯父到了岭州后身体便每况愈下,不足三日便在岭州辞世。”
“若凝知道姐姐一直盼着邵伯父回来,可若凝觉得这事应该告诉姐姐真相。”
“姐姐节……”
哀字还没有说出来,一股温热的腥腻喷在她的脸上。
她颤抖地摸了一下面颊,是刺目鲜红的血。
“啊!——”尖叫声划过长空。
邵文瑜的口中止不住地往外淌血,她想说话,她想质问为什么。
可往外涌的血却让她什么都说不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好像还有好多的恨还没有说出来。
她的视线变得好模糊,好像青禾来了。
怎么有点儿冷呢,是屋里的炭火烧完了吗。
她是要死了吗。
不甘呐,真的有点儿不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