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人

“叮咚~叮咚~”

霍文领着高晋熟门熟路地走到自家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文哥。”

出乎霍文意料的是，开门的不是他的妈妈赵美兰，而是阮梅。

“阿梅，是不是福伯又来混吃混喝了？”

赵美兰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老妈，是我，你儿子回来了。”

霍文笑着叫道。

“哼，儿子？你这家伙，供你吃供你穿，还回来蹭饭？砵兰街那群女人还不够你吃的吗？”

赵美兰一听到霍文的声音，就从厨房走了出来，虽然嘴里不饶人，但眼中的喜悦却是掩盖不住的。

霍文见状，悄悄地扯了扯高晋的衣角。

“大姨。”

高晋立刻领会了霍文的意图，马上称呼赵美兰。

“晋哥也来了，门口站着干吗，快进来吧，饭马上就能吃，一起吃饭。”

果不其然，霍文早就料到这一幕，赵美兰一看到高晋，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梅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串门？”

霍文注意到阮梅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尴尬，便主动和她说话。

“嗯，我奶奶昨天回乡下去了，要住几天，春姨担心我孤单，就让我过来陪陪她。”

阮梅偷偷瞥了霍文一眼，然后低着头回答。

“哦，梅子，那真是谢谢你了，陪我老妈。”

霍文微笑着说。

“你个混账东西，废物就是废物，回家也不知道帮忙，你是回来享清福的吗？”

赵美兰突然开口，打断了阮梅和霍文的对话。

“哎，老妈，我好不容易回趟家，还要做家务啊？”

霍文苦着脸说。

“不做就滚出去！”

赵美兰的话音刚落，霍文只能无奈地走进厨房，开始帮忙做饭。

“霍文，我跟你说……”

“老妈，别说了，我知道，梅子是个好女孩，我这种混混，配不上她。”

霍文不等赵美兰说完，就抢过话头。

“咳咳咳……”

听到霍文的话，赵美兰突然喉咙一紧，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阵咳嗽过后，她声音略带沙哑地解释：“你这孩子，我批评阮梅，是想让她知道，我作为你的婆婆，会是个称职的人，让她明白嫁到霍家不会受欺负。”

“呦，老妈，你这么狡猾的啊。”霍文轻笑了一声。

“阿文，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可是认真的，阮梅是个好姑娘，你要么就一心一意对她，要是你只是想玩玩，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打断你的腿！”赵美兰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霍文，语气严肃。

“行啦，老妈，我也跟你说实话，我现在正是拼事业的年纪，婚姻的事情等我有了成就再说。”霍文回答得也很认真。

“哈，二十六七岁还拼事业？再过几年，你的腰杆子都硬不起来了。”赵美兰斜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不屑。

“哎，老妈，你这么直接，不怕我尴尬啊。”霍文苦笑着回应。

“你这臭小子，敢编排你老子，看我不打死你！”赵美兰听罢，脸色一沉，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霍文的后脑勺上，嘴里骂道。

“老妈，你先说的……哎哟！”霍文刚想辩解，就被赵美兰推出了房间。

赵美兰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打断了霍文的话头。

“老妈，别动气，我给您准备了一份惊喜，保证让您笑开颜。”

霍文嘴角挂着笑，对赵美兰说完这句，转身就出了厨房。

“这小子是不是真心的还是装模作样，得找个法子考验考验他，这么标致的姑娘，绝不能让她离开周家。”

赵美兰一个人嘟囔着。

霍文一离开厨房，就瞧见高晋和阮梅两人，一个靠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睛盯着天花板，另一个坐在另一边，阮梅的目光则胶着在地板上，两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梅子，你阿婆最近身体怎么样？”

霍文直接坐到阮梅旁边，笑容满面地问道。

“嗯，就是雨天的时候，阿婆的膝盖会有些酸痛。”

阮梅轻声回答。

“那应该是风湿病犯了。我认识九龙城寨的一位老中医，医术了得，等阿婆回来，我们带她去看望那位老中医吧。”

霍文提议道。

“九龙城寨啊？听说那里挺乱的，很多亡命之徒都住在那儿。”

阮梅有些忧虑地说，她明显对那位老中医存有期待，但又担心那里的安全。

“别担心，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秩序，九龙城寨不是那么随便就能乱来的。再说了，有我陪着，你放心好了。”

霍文目光温柔地看着阮梅，安慰她。

“嗯，文哥，我信得过你。”

阮梅低下了头，轻声细语。

“你心脏那档子事，我记得挺清楚的，最近感觉如何？”

阮梅先天性心脏病，不动手术难以根除。

“嗯，好的很。”

阮梅边说边轻轻把玩耳边的发丝，巧妙地避开了霍文探究的眼神，显然没说实话。

“那就好，不过我建议你抽空复查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一块去中环医院。”

霍文轻描淡写地说。

“文哥，你真是太体贴了。”

阮梅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显得有些尴尬。

“哪里哪里，你每天都要忍受我妈的唠叨，也挺不容易的……”

“哼，背后说人坏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霍文话没说完，背后就飘来赵美兰冷冷的声音。

“哎呀，老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红烧鳝段都端上桌了。”

霍文立刻笑着起身，接过赵美兰手中的菜盘。

“晋儿，梅儿，吃饭了。”

赵美兰装作没看见霍文，只对高晋和阮梅说话。

一顿饭吃完，阮梅立刻起身要去洗碗，赵美兰却看向霍文，霍文用一个只有他们俩能看懂的眼神向高晋示意，高晋马上“乐意”地接过了洗碗的任务。

“老妈，看看这个。”

高晋进了厨房，霍文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赵美兰。

“这是什么玩意儿？你难道忘了你妈我只念了三年书？”

赵美兰随手接过霍文递来的文件，连看都没看，直接搁在了餐桌上。

“我以你的名义新成立了一家公司，你在这上面签个字，以后你就是这家公司的总裁了。”

霍文翻开文件，指到最后一页，对赵美兰说。

“总裁？你不会是想骗你妈吧？”

赵美兰警觉地看着霍文，皱起了眉头。

“哎呀，妈，你这么说不就伤了我这颗滚烫的心嘛。我这么大的人了，啥时候骗过你？这可是正规的公司，你当总裁，每个月能领五千块分红。”

霍文轻笑着，头凑近赵美兰耳边，声音低沉地说：“这五千块就当我交的家用。”

“哼，霍文，你行啊，每个月五千块，出手挺大方的嘛。我告诉你，要是以后哪个月没见到这五千块，你就知道后果了。”

赵美兰边说边流畅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霍文确实没跟赵美兰详细解释，这家公司是他通过吕钦权在菲律宾领事馆注册的。

这家公司握有一家港岛公司的全部股权，而那家港岛公司的注册人身份神秘莫测，是个无人知晓的陌生人。

正因为菲律宾和港岛之间没有签订信息协查的条例，所以港岛的政府机关无法获取菲律宾公司的任何资料。

霍文悄无声息地运用手段，将诸如乾坤电影公司这样的企业纳入囊中，让警方束手无策，找不到任何线索。在与母亲赵美兰简短交谈后，他跟高晋一同匆匆离去。赵美兰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转头问阮梅：“霍文刚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他说要带我和我奶奶去看病。”阮梅脸上泛起一抹羞红，低声回答。

“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赵美兰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赞赏，“我告诉你，阿文那孩子七岁那年得了肺炎，要不是我婆婆去采草药给他熬药，他哪里能活到现在。他照顾你和婆婆是应该的。”

“而且这小子还开了公司，每个月给我五千块，所以你不用担心，他手里不缺钱。”赵美兰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阮梅的衣着，补充道，“你看他那身衣服，贴在他身上，紧绷绷的，显出他结实的身材。”

……

另一边，湾仔礼顿道。

张崇邦家的楼下。

“敖哥。”莫亦荃一直守在这里，看到邱刚敖出现，立刻迎上前去，“那家伙的老婆在家吗？”

“嗯，确认过了。”邱刚敖抬头望向那栋公寓楼，平静地回答。

显然，司徒杰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家伙正是张崇邦。

“已经核实，他在家。”

莫亦荃点头回答。

“好的。”

邱刚敖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走进了公寓的走廊。

……

当天下午，港岛警局的报警中心再次接到司徒杰的“报警电话”。

这个电话很快就被转到了港岛总区的重案组。

“司徒警官，有什么指示请直说。”

姚若成不紧不慢地说道。

除了重案组的警司姚若成，袁家宝、张崇邦等重案组的高级警官都围在这部电话周围。

“那些家伙说，明天凌晨三点，要求警队把李乾坤带到青衣岛牛角湾，时间不能提前也不能延后，他们顺利把李乾坤接走后，就会把我放了。”

司徒杰的声音从电话的扩音器中传出。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大家说说看法吧。”

姚若成环视着手下的警官，开口询问。

“姚警官，各位同事，你们看，青衣岛是一座多山的小岛，我认为那些劫匪选择让我们把李乾坤送到那里是有原因的，他们可以利用岛上的树木和复杂地形来隐藏并逃脱。”

“而且青衣岛周围都是开阔的平地，到处都可以停靠船只。”

张崇邦走到墙上的港岛地图前，指着青衣岛的位置，向姚若成和其他警官解释道。

“绑匪让我们把李乾坤送到青衣岛，这消息可靠吗？”

姚若成略一思索，然后不紧不慢地说。

“这不好说，对方通知得太早了，离明天上午九点还有段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在青衣岛布置好人马，这不太合逻辑。”

张崇邦皱着眉头，显得有些迷惑。

“不管消息真假，我们得先做准备，我会向上级申请，让PTU和水警今晚协助，大家都要加班。”

姚若成考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

“明白，头儿！”

港岛总区重案组的成员异口同声地回答。

“阿邦，你10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姚若成对张崇邦交代完，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好的。”

张崇邦应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伸手拿起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里只有忙音，没有人接听。

张崇邦挂断电话，又立刻重拨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他的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看了看手表，又望向姚若成的办公室，稍作犹豫，再次拨打电话。

然而，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姚若成的嗓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阿邦，你方才说的……”

“姚sir，我想请个把小时的假，我刚才打电话回家没人接，您知道的，我老婆怀孕在家休养，家里不应该会没人啊。”

“那你赶紧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立刻和我联系。”

姚若成一听张崇邦请假照顾怀孕的妻子蓝可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姚sir，真是太感谢了。”

张崇邦得到允许后，转身迅速离开了姚若成的办公室。

不到二十分钟，张崇邦就走到了自己家门前，推开了门。

“宝贝，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