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不受控制的涌出强烈的渴求感,陆时伸手拿起一块所谓的邪神血肉。
顷刻间,其表皮上的无数触手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兴奋的舞动起来,如一股沸腾的黑水。
“黑水”滚动,犹如一条条活生生的小虫,竟是顺着陆时的皮肤,往其体内钻去。
陆时连忙用空余的左手,将这玩意扯开。
没想到,这邪神血肉见缝插针,又试图钻入他左手当中。
好在陆时反应过来,撕下一块衣角,将其包裹住。
没有直接接触到人体,这东西立刻消停了下来,又变成一动不动的死物。
望着眼前这两块“烫手山芋”,陆时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渴求与冲动,转动思绪。
突然眼前一阵泛黑,他用力捂住胸口还在不断涌血的伤口,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这栋烂尾楼,作为他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与小伙伴们的聚会场所。
这里的每一块地皮,他都一清二楚,找一个能够藏东西的地方,算不上难。
用碎布包裹住两块邪神血肉,陆时往楼上走去,路过二楼之后,手中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来到三楼,站在窗口试图窥探下方情况的郑谦妻子,立刻一脸惊恐的转过头,将女儿护在怀里。
陆时没时间理会,来到同样被捆住的小卷毛和林清月跟前。
两位小朋友望着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胸口,表情同样惶恐不安。
“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深吸一口气,陆时强行压制住眩晕感,语气温和的为小时候的自己解着绳子,安抚着对方的情绪,“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我们不是刚刚才通过电话吗?”
他温柔的为对方撕下嘴巴上的胶布。
“你……你是铠甲勇士?”回忆起先前的电话内容,小卷毛一脸不敢确信,弱弱的问道。
“怎么?不相信?”陆时调侃了一声,“长的丑就不能当铠甲勇士了吗?”
“没有没有……”小卷毛连连摇头,眼前这个壮汉虽然长相很凶,但是亲和又很懂他,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亲切感。
“时间不多了,我有些话要对你说……”陆时正色道。
他凑到对方耳边,轻声交代完自己想说的一切,“听明白了吗?”
小卷毛表情有些懵,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再过几年你就会懂。”陆时笑了笑,将手搭在小陆时瘦弱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我说过话,你在心底默念一千遍,一定要牢牢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忘,不然你以后将永远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明白了吗?”
“嗯。”小卷毛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陆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选择相信曾经的自己。
在他一开始的计划里,本来是打算自己亲手制造一场足以让小卷毛终生难忘的事件。
但是,由于郑谦的出现,今天发生的事情,小陆时应该一辈子都忘不了,正好借此机会,把自己的事情了结。
“哈哈哈……”
意志松懈,陆时往后一仰,摔倒在地,脸上露出畅快而又开心的灿烂笑容,徐徐合上了眼。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在那段灰暗无光的日子里,陆时厌恶明天、厌恶自己,甚至厌恶整个世界。
他一无所有,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看不到任何曙光与希望,只希望尽快挥霍掉自己残余的人生,躺进棺材里。
而如今,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点亮了他的生活。
陆时从未像现在这般期待明天。
他已经做完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
至于未来能否改变,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事情了。
他需要做的是,就是好好享受这一刻,享受这场让他弥补过去遗憾的美梦!
“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时,大量手持枪械的警员从三楼的入口处,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地上的壮汉。
而那人,早已失去了声息,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宛如一个沉浸在美梦中的孩童!
……
夜渐深。
渊市警察局外。
王木辛与警员小赵,默默的抽着烟。
今天这个案子的奇诡程度,堪称一绝。
其中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像是掩盖在重重迷雾下黑影,哪怕只是窥见冰山一角,已然足以让人心底发寒!
“王队,今天你去那个吴用家,有什么发现吗?”小赵率先打破沉默。
“嗯。”王木辛点了点头,“我发现那个吴用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什么?”小赵一脸诧异。
“现在还无法笃定,不过我肯定会继续查下去。”王木辛吐出一口烟圈,摆了摆手,不愿多说。
“对了,王队,这大晚上的,我们到底在这等谁啊?”小赵见对方不愿多说,换了一个话题。
“据说是上头一个特殊部门了解到这个案件的不一般,派人来了。”
“特殊部门?”
“嗯。”王木辛抓了抓几天没洗的头发,“代号好像叫什么……”
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入警局大院。
他望着车,眼神微凝,回想起了名字——
“诛邪!”
……
与此同时。
不算宽敞的出租屋内,林清月伏在桌前,写着作业。
母亲林萍端着一杯牛奶,放在桌上,摸了摸自己这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女儿,心底一阵后怕:“月月,今天遇上这样的事情,作业就别写了吧,要是老师问起来,我帮你解释,早点休息吧。”
“没事的,老妈,反正我现在又睡不着,你都工作一天了,肯定累坏了,先去休息吧,我再看会儿书。”林清月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林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从小没有父亲疼爱,反而格外懂事、坚强,哪怕是心里难受,也不会说出来让她担心。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今天月月出事了,自己以后该怎么活。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记得把牛奶喝了。”林萍暗暗抹了一把眼泪,摸了摸林清月的脑袋,回房了。
确认母亲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来了,林清月方才偷偷摸摸的从书本底下拿出一个日记本,轻轻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