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巫女怨

她见到院子里长身玉立的三人，呐呐的把没出口的‘客’字又咽了回去，讪讪一笑招呼道，“贵客，屋里坐。”

她说着话视线从她熟识的张祺身上掠过，停留在相携着站在一处的李灵月和萧钰身上。

男的俊，女的俏，真真是一对璧人。

“李大夫，侯爷。”刘医正拉着讪笑着的妻子做介绍，“这是拙襟。让你们见笑了，拙襟……”

“李大夫！”刘医正话还没说完，妇人已经惊讶出声，“就是救了你性命的那位李大夫！”

刘医正被自家妻子一惊一乍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心口道。“是那个李大夫，是那个救了我性命的李大夫……”

“李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家相公。”刘夫人对李灵月的感激之情，简直溢于言表，“我，我去买菜，李大夫，你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刘夫人说风就是雨，还没等李灵月说什么，人已经挎着菜篮子出门去了。

看着刘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刘医正才不好意思的笑笑，“李大夫，侯爷，让你们见笑了，拙襟就是这个说风就是雨的脾气。”

“刘医正你客气了。”李灵月倒是很喜欢刘夫人的性子，“我倒觉得尊夫人是性情中人。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几人客套了几句，刘医正把李灵月他们请进屋，忙前忙后给众人都上了杯茶，这才在主位上坐定。

李灵月端起茶润了润喉，这才说，“刘医正，我此次来，其实是有要事请教。”

“李大夫你太客气了。”刘医正谦虚道，“请教不敢当。”

“听张太医说，刘医正对毒物素来有研究。”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两张手帕来，“我想请刘医正帮忙辨一辨这两张手帕上沾的是什么毒。”

这两张手帕，一张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沾有奶妈血液的粉色手帕。

一张是沾了萧钰血液的真丝手帕。

刘医正接过手帕，看了眼两块手帕上干涸的血迹，“不知李大夫什么时候要结果。”

“当然是越快越好。”李灵月可不想浪费时间。

“那……”刘医正迟疑着站起身，“那就请恕在下失礼了，我去去就来。”

李灵月示意刘医正自便。

客随主便嘛。

张祺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发问，“嫂夫人，你那两块手帕上的毒是……”

“真丝的那块是萧钰的血。”她说着看了眼旁边喝茶的人，茶盏遮住他半边脸，她只能看到他一如既往的冷漠眉眼。

“另一块呢？”萧钰吞下喝进嘴里的茶，问出了张祺的问题，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看材质，那快手帕像是贡缎做的。是宫里才会有的东西。”

李灵月眉眼弯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秘密！”

他想知道，她偏不告诉他。

张祺没插话，话题虽然是他引起的，此刻他却只觉得自己多余。李灵月和萧钰两人周围好像自成一个与众不同的气场，把一切都隔绝在外。

萧钰把茶杯放回桌面，“宫里的水很深，别想当然的去趟。”

虽然他成日蜗居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他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做到足不出户知天下事。

比如昨晚听雪宫死了个奶娘的事，他早上起来就听说了。

“不劳你费心。”李灵月又不傻自然听得出萧钰夹枪带棍的提醒。

不过事关雪贵妃，就算明知不可为，她也是要为一为的。

张祺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假装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岔开话题，“你们饿了没？我听说城北新开了家百食居，盐水鸡做的特别好，等下我们去吃吧！”

“百食居的盐水鸡每天只卖一百只，张首席你这个点去恐怕要白跑一趟了。”刘医正说着话走进来，

李灵月见他进来，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怎么样了？”

刘医正看着她点点头，“已经好了。”刘医正说着把两块手帕还给她，“这块贡缎手帕上的毒是见手青，见血封喉，能在顷刻间就要人性命。杀手们喜欢把它淬在武器上。”

“至于这块真丝手帕上的毒……”刘医正说到这里迟疑着停了下来。

“你可识得？”李灵月见他迟疑，一颗心悄悄跟着吊了起来。

她研究过这个毒，发现它的毒性区别于一般的毒，一般的毒只需要找出办法将它排出体外，病人便能痊愈。

但是萧钰身上的这个毒，却犹如活物一般，似乎拥有生命。

刘医正不是不识得，只是怕说错，凭白误导人，因为这个毒不是大梁境内所有的。

李灵月看着缄默不语的刘医正，有点着急，“刘医正，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刘医正决定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我是担心认错了，会给恩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刘医正不必有这样的顾虑，但说无妨。”

刘医正闻言，缓出一口气，“我觉得这个真丝手帕上的毒并非出自大梁境内。我少时曾跟随族中长辈游历各国，这个毒不同于一般的毒，像是产自北齐的巫蛊之毒，巫女怨。”

北齐曾是大梁边境上的一个小国，几年前齐震率军攻打该国，现在已经没有北齐国，只有北齐郡。

“巫女怨？”李灵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什么说法？”

“这个毒是北齐特有的，只有他们的巫女才能调制。”刘医正说，“不知恩人是从哪里拿到这种毒的。我现在只是怀疑，如果能亲眼看到病人，结合症状才能下定论。”

一边的萧钰虽然一直淡漠的坐在一边，实际上他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他闻言忍不住抬头看过去，正好李灵月也侧目看过来。

四目相对，李灵月率先撤回目光，“病人身体羸弱，下肢使不上力道……”

刘医正听着李灵月的描述，面色渐渐凝重，“听起来，那位中毒的人中这巫女怨已经有些年月了。”

“你确定是巫女怨？”李灵月忍不住追问一句。